在ICU外有一扇玻璃,醫生一旦有什麼意外或者事情,都會透過這扇玻璃叫我們。
而我們就在這個視窗處的角落裡的地板上,鋪著朋友帶來的被褥,兩人蜷縮在一起。
就這樣蜷縮著並等待著,足足3天、72小時。漫長的等待,似乎等待了半個世紀。
睡不著覺,就會拿出手機,看看醫生給我們拍攝的3秒鐘影片,也會看看孩子以前的照片。
想著孩子此時此刻卻在ICU裡,鼻子一酸、心裡一緊,眼淚就情不自禁的流下來。
幸好,3天過後,孩子出了ICU,我們被安排在了一個普通的病房。
這裡住著兩家人。與其說是住著兩家人,還不如說將整個病房隔離成了兩部份——這裡的病床,全都用簾子圍起來,病人之間是看不到的,只能聽見對方的話語。
封閉的空間,更讓我們不安和恐懼。
剛出ICU的孩子,也因為肚子疼痛難忍,而一聲一聲的痛哭著。
對此,我們毫無辦法。
只得向病友請教。病友只是說了幾句:一定要注意乾淨衛生。我們看著他們每天將自己床下拖得乾乾淨淨,我們也只得照著來。
醫生的診斷結果,打掉了我們的所有幻想——白血病。
這讓我們難以接受——畢竟,白血病的治癒率非常非常的低。
但我們只得硬著頭皮堅持下去!不可能就這樣放棄了啊!看著孩子痛苦的喊叫,作為父母,誰不心疼呢?誰又不想幫助他緩解下來呢?
在哪裡治療?是否要在這家醫院治療?這成了我們的第一次抉擇。
醫生讓我們儘快決定,他們好上藥——也就是做第一個化療。
為此,我開始猶豫了。要治療,肯定就要找最好的醫院。
在四川乃至成都,最好的醫院就是華西。
於是,我和媳婦開始沒日沒夜的透過手機在網上掛華西的號,但由於華西的號實在太難掛了,以至於拖了幾日。醫生又來催了,“你們家孩子的病不能拖了,趕緊下決定。”於是,我們退而求其次,找朋友推薦的周醫生。與此同時,繼續掛華西的號。
經過朋友的努力,終於約好了周醫生。
當天下午,我拿著孩子所有的資料,來到了醫生的辦公室——沒想到,周醫生幫助了我們很多。
在周醫生的辦公室裡,我們聊了很多。
我們最關心的問題:第一、這個病能否治好?答:有機會。第二、是否需要移植?答:要看情況。第三、治好大概要花多少錢?答:如果不移植,可能在20萬左右。
或許是周醫生最保守的估計,讓我們對此病的治療充滿了信心,也全都打消了我們的所有顧慮。
於是,給孩子治病的毅力更強了,信心更足了。
我們決定轉院。
但具體轉到哪裡?還沒確定下來。最終,媳婦掛到了華西的號,但在4天之後,而且,是否有床位還未知。而周醫生的醫院卻可以騰出病床。
於是,我們決定轉院至周醫生的醫院。
人,在情緒崩潰的時候,很少會顧及他人的感受。
在病房裡的幾天,寶貝能夠深切地感受到我們悲觀的情緒。在他心裡,或許知道自己得了病,也或許想得更多。
出了ICU後,孩子卻沒有以往那麼開朗了、更沒有以往那麼愛說話了,整日愁眉苦臉,心事重重。
“爸爸,我是不是要死了!”在轉到普通病房的第3個晚上,當我抱著孩子上廁所時,孩子顫顫巍巍地問了一句。
這讓我感到非常的震驚和悲慟,“不會、不會的哈,只是你的身體裡有一些蟲蟲,我們將他們捉完後就可以出去了……”
我一邊說一邊背過身擦擦禁不住流下的眼淚。
寶貝,你肯定不會走到哪一步的?請相信有我在,有媽媽在,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哪怕砸鍋賣鐵也會給你治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