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冷!明明有太陽還這麼冷……”
艾蕾緊緊靠著我,一邊打哆嗦一邊抱怨。
“我還以為對冥界女神來說這種寒冷只是小菜一碟呢。”
“那……那是因為我在冥界有權能,被召喚出來因為御主魔力不足才會感到寒冷的,哼。”
“抱歉,我這種御主……”
“啊,沒有討厭御主的意思!畢竟你看,能把我招魂出來說明你也很厲害啦!”
見我低下頭,艾蕾慌忙地開始安慰我,真是個善良的從者。
“我這種御主可是正打算給你去買衣服的,至少懂點感恩啊!”
我用手肘拐了她一下,她迅速地收起關心的表情轉過頭去不再理我,但一會兒又因為寒冷靠了過來。
“哇,好冷。明明有太陽還這麼冷……”
“噗,學的一定也不像。”
艾蕾掩著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看著那樣的她稍微感覺有些可愛。
當然,也只是稍微。
一陣秋風吹過,果然很冷,給艾蕾挑完衣服再去給自己準備一件衣服吧。
“為今天取得的勝利乾杯!”
“額,這就是現代的酒嗎?”
“嗯,為了慶祝擊潰Saber我特意準備的哦。”
我強忍著笑意看她端詳著杯中的可樂,然後故意喝了一小口。
“美味。”
見我這麼做,艾蕾也下定決心似的舉起杯子。
“那,就喝一點,乾杯。”
她閉著眼小心翼翼地將酒杯舉到嘴邊,抿了一口後沉默地喝完了一整杯,隨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好甜。”
“當然,這可是放了幾百年的美酒。”
“這樣啊……”
艾蕾失望地盯著已經見底的空杯,好像在懊悔自己不該喝的這麼快。
“不過要是還想喝的話可以破例再給你倒一杯哦。”
“哎,真的馬上?”
“畢竟今天Lancer立了大功嘛。”
艾蕾不好意思地接住了遞過的酒杯,我坐回自己座位上,又喝了一口可樂。
好冷,早知道就不買冰鎮的了,一會兒吃點暖和的東西緩解一下吧。
“我看看,只剩下Archer了嗎?”
在收集的資料上來看,似乎是一直在獨立作戰的遠端型從者,如果只有這樣那絕對逃不過艾蕾的寶具,但至今他的御主都沒有露過臉,也不清楚他的寶具到底是什麼,保險起見還是再調查一下比較好,最好能在對戰他之前就將他的御主斬草除根……
“御主,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
今天逛完街回來後艾蕾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雖然現在不顧忌她的感受已經也可以了,但我還是回過了頭。
“什麼?”
“今天我們不是去了地下商場嗎,然後,我想到御主是不是有一個地下工房……”
我聽到這句話後感到一陣惡寒,可惡,明明用令咒封鎖過相關記憶,為什麼她會提起這個?
“雖然我也不明白裡面有什麼,但我隱隱約約記得我是從那裡被召喚出來的,所以——”
看來她的記憶正在復甦,明明以為令咒的力量能壓制住女神,看來是我太天真了,在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間她就會把我視為異類並與我為敵吧,這樣的話,只能再用令咒——
“所以御主應該有自己的苦衷吧,抱歉,如果我能幫上忙就好了……”
這傢伙,到底要對御主信任到什麼程度了啊?
我無奈地放下背後握緊的手,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等我們拿到聖盃我就會告訴你真相,所以現在先別多想了,專心休息準備決戰吧。”
感覺自己似乎立了個危險的flag,但我倒也不會隨便說沒把握的話,因為就在剛才,從教堂待命的使魔捕捉到了一個微弱的魔術師氣息。
“那,我能再喝一點酒嗎?”
“別喝太多了哦。”
她心花怒放地跑去開冰箱了,我將手放在胸前,躍動的心臟漸漸平靜下來。
還是很冷,但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溫暖,大概這就是殘留下的人類的情感吧。
“Archer的御主躲在你這裡吧,老朋友?”
第二天早上,我藉口躲避Archer艾蕾將敵人資料交給她後偷偷趕往了教堂,在那裡,一身黑衣的神父正手持聖經嚴陣以待。
“我是這場聖盃戰爭的監督者,所以——”
“但在這之前,你還是亞種聖盃戰爭的失敗者,對吧?”
見我顯出吸血鬼的形態之後,他臉上浮現出了複雜的神色,這也難怪,他的信仰並不能為他曾經犯下的罪惡開脫,這種人能成為神父還真是令人忍不住想諷刺。
“沒話說了嗎?當時協助你破壞假聖盃的我可是很辛苦的。”
“休得放肆,吸血鬼!”
“啊啊,明明和我是共犯,為什麼一定要自相殘殺呢?”
話雖如此,但對方亮出黑鍵我也就沒法繼續談判了,本以為他在那場災難中活下來後會離開聖堂教會,沒想到他選擇了這樣一條畸形的贖罪之路。
沒帶艾蕾來還真是個正確選擇,即使是冥界的女神,也無法理解來自地獄的掙扎吧。
“到此為止了,你還真是退步不少啊,代行者。”
我折斷從他手中奪過的黑鍵,然後緩緩向著一旁的偏門走去。
“我不會放你過去的。”
閃耀的匕首從側方刺過來,我回頭揮手,撲過來的“人”應聲破碎,這意料之外的變故令我愣了一下神,與此同時鋒利的碎片扎破了我的外套,然後吟唱的咒文響起。
“人偶嗎?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碎片開始亮起光芒,這帶有淨化之力的碎片對於吸血鬼來說如同劇毒一般,只要碰到一點血液就會擴散至全身,將吸血鬼化為灰燼。
“比起淨化,擊碎頭部反而會更容易成功,可惜你沒有下次機會了。”
我拉開外套拉鍊,裡面是一件防彈衣,在給艾蕾買衣服後去黑市買的,只要碎片碰不到血液就無法發動淨化,這也是曾經他教給我的,當然,與這件防彈衣配套的還有一件武器。
“砰——”
能打穿神父那身對吸血鬼防禦斗篷的武器,不帶任何魔法的最直接的殺害。
“你……!”
“好了,為了讓你減少痛苦,你就在這裡謝幕吧。”
地上的人又掙扎著站了起來,右手上還閃著令咒的光輝,接下這一擊的防護措施我並沒有,不過在那之前——
“呲!”
“下不了手嗎?那抱歉了,代行者哥~哥~”
停在半空的手並沒有砍下,那份負罪感他至今還沒有跨越,和曾經我們一起逃離時相比並沒有任何進步。
鮮血噴濺而出,我收起幻象,任他倒在我的腳邊。
“至少,那個孩子……”
“只要是膽敢阻礙在我前進的路上,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手下留情。”
他仍睜著眼睛,彷彿只要我不接受就會死不瞑目。
“安心睡去吧,這會是我作為吸血鬼的最後一次殺戮,也將會是所有吸血鬼最後的殺戮。”
“莫非……”
“沒錯,只要我們尋求奇蹟,就再也不會發生那種慘劇。”
他慢慢閉上了雙眼,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放開了捏著腰間炸彈的手,“奇蹟嗎……你還真是沒變啊……”
確認他的傷勢不至於立刻致命後,我看向偏門,準備進行最後的收尾。
在那裡,一個預料之中的人正站在那裡看著我。
“Lancer,不,埃列什基伽勒,冥界的女神,你也要與我為敵嗎?”
無論說的多好,到最後泛人類史的英雄也無法容忍我這種異端,雖然有些失望,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隱藏些什麼了。
“御……吸血鬼,我不會讓你拿到聖盃危害世界的。”
“很抱歉,你的魔力應該擋不住令咒了,本來就是以普通儀器為觸媒召喚來的,在這幾戰的消耗也差不多了吧。”
她的臉陰沉了下來,果然還是憤怒的吧,看,這個世界對於無惡不作的吸血鬼就該這種態度,而不是自以為是的原諒和同情。
強烈的殺氣撲面而來,我當然打不過她,但還有令咒,命令她自殺就好了,就像當年那樣……
“嘶——”
本該被遺忘的回憶又在無意中被喚起,當初和代行者相遇的亞種聖盃戰爭,我究竟……
伊麗莎白·巴托里。
剎那間閃過的名字讓手上的動作遲緩了下來,我只能苦笑著閉上雙眼,準備迎接光芒的洗禮。
哈?吸血鬼,那還真是抱歉,這方面你還應該叫我前輩呢,小狗狗。不過即使是吸血鬼,應該也是有感情的,比如喜歡我這種偶像——
呲,什麼三流偶像啊,人都已經不在了還來妨礙我。
並沒有毀滅的痛苦,也沒有逝去的悲傷,只是有一點讓人心裡不爽的遺憾。
“這一擊,是對笨蛋御主沒有把真相告訴我的懲罰。”
一旁的石柱倒了下來,艾蕾颯爽地回過頭,不等我回答又接著道:“Archer已經被我打敗了,這個敗者就放過他吧,我們直接去拿聖盃。”
竟然兩次被從者拯救,我還真是個不稱職的御主,但是不知為何,甚至感到有些開心。
“嗯!我們走。”
西亞 某博物館
一男一女站在展臺前觀賞著文物,兩人明明看著是外地人,卻似乎對這裡一點都不陌生。
“快看快看,是我的神像,好厲害啊!”
“原來艾蕾本體是這樣子嗎,好ch……好古老啊。”
“剛才你是想說醜吧。”
“沒有沒有,只是,嗯,有點接受不了以前的審美。”
“女神可是能千變萬化的,別太小看我了!哇——伊什塔爾的神像為什麼儲存的這麼好?這是偏見吧,我要投訴!”
“冷靜冷靜,畢竟是文物。”
“哼,反正就是看不慣。啊,快看,吸血鬼的記載。”
“反正都是早已滅絕的物種,艾蕾也不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吧。”
“唔,的確都是些看不懂的東西呢,還有,倖存的吸血鬼都去月球了是什麼時候啊?!”
“誰知道呢。”
面對著窗外耀眼的陽光,男子摘下墨鏡,赤色的瞳孔如同記載上舊時的吸血鬼一樣。
“太陽,還真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