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張照片,大部分人的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右側的鄧穎超大姐,而左側的少年是誰卻鮮有人知,如果說這少年是周總理和鄧穎超的“兒子”,很多人會表示詫異,周總理和鄧穎超確實認過幾個義子義女,但是卻從沒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少年,這是怎麼回事呢?
這位少年名叫彭偉光,關於他的身世還要從他第一次與周總理和鄧穎超相見開始說起。
初見中南海
1956年夏,當時正值越南戰爭期間,陳賡大將剛剛率領軍事代表團訪問越南迴國不久,一位特殊的客人突然來訪,這位特殊的客人正是彭偉光,性情豪爽的陳賡大將見到彭偉光後熱情的將他摟進懷裡,這場景像是久別重逢的父子。
陳賡還沒顧得上跟彭偉光說上幾句話就忍不住講這個天大的好訊息告訴了鄧穎超,電話接通後,陳賡激動地說道:“鄧大姐!今天有空嗎?我要送你一份大禮!”
鄧穎超此時十分疑惑又不禁好奇,陳賡打了勝仗時也沒有這麼激動過,反而還很謙虛,不知道今天這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從電話裡就能聽得出他情緒十分激動,忍不住問道:“什麼大禮呀?”
陳賡直到鄧穎超好奇,卻偏偏還要賣個關子,笑著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保準你能開懷大笑,我現在就去找你!”
中南海西花廳也就是周總理和鄧穎超的住所,陳賡帶著彭偉光來到客廳後沒一會,鄧穎超一邊講話一邊走進客廳:“我來看看你說的大禮到底是什麼,還跟我賣關子。”
鄧穎超看到從沙發上站起來的何偉光愣在了原地,這少年彷彿跟一位故人十分相像,正在鄧穎超努力回憶時,陳賡在一旁說道:“怎麼樣,鄧大姐?我把你一直相見的彭偉光給帶來啦!”
鄧穎超聽到“彭偉光”這個名字後,眼眶不禁有些溼潤,上前握住彭偉光的雙手,深情的說道:“啊,我終於見到自己的孩子了!”
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處理完公務的周總理匆忙走進客廳,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個少年,個頭不大但是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幾個人就這麼站在原地,直到彭偉光開口說道:“周伯伯!鄧媽媽!”
周恩來開懷大笑說道:“這模樣、這腔調、這動作,簡直跟他爸爸一模一樣!”
鄧穎超關切的問道:“孩子,這一路可不容易啊!”
彭偉光陷入了回憶,確實不容易啊……
尋找父親的紅色足跡
彭偉光從生下來就沒跟父親在一起生活過,對於父親的瞭解大部分是將母親和一些叔叔伯伯們的講述拼湊在一起,從彭偉光從記事起就跟母親和姐姐在大別山的根據地渡過,長大後成為一名光榮的解放軍戰士,在解放軍三野擔任無線電通訊員。
彭偉光從小的願望就是能瞭解父親的過去,他只知道父親是為了革命犧牲,時間、地點、經過這些從沒有人跟他提起過,在所有關於父親的記憶裡,彭偉光聽到最多的就是“你的父親是周恩來的得力助手”。
似乎想要了解父親的過去只有透過周伯伯,但是他知道周恩來是時任政務院總理,每天要事纏身,如果貿然寫信恐怕會多有打擾,於是將希望寄託在周總理的革命伉儷鄧穎超身上。
1953年初,彭偉光懷著忐忑的心情寫下一封信,並在信封裡附上了自己的一張照片,隨後將信寄往了中南海,此後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功夫不負有心人,兩個月後,彭偉光終於收到了鄧穎超的回信。
偉光同志:
接到你的來信和照片,很高興,你的父親彭幹臣同志和我很熟,但他犧牲的詳細情形我不清楚,大概陳賡同志知道他比較多,待他來京開會的時候,我再幫你打聽,從此復你,為了繼承父親的事業,希望你用努力工作來紀念你的爸爸。
祝進步!
收到鄧穎超的回信後,彭偉光不只是高興還是背上,好不容易聯絡到了父親生前的革命戰友,可是關於父親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彭偉光只能將希望寄託於鄧穎超,希望能夠透過陳賡打聽到父親的事情。
1954年4月,彭偉光受到了陳賡寄來的信件,握著信封的雙手有些許的顫抖,陳賡伯伯給自己回信了,那就說明鄧媽媽幫自己打聽了父親的事情,自己終於可以得知父親的過去啦,彭偉光小心翼翼的開啟信封,開始閱讀陳賡的來信。
偉光同志:
由鄧穎超同志轉來的信受到了,你父親彭幹臣同志黃埔軍校一期畢業,我們是黃埔同學,大革命失敗後,我們又同在上海做當的秘密工作,1932年,幹臣同志在贛東北蘇區任共軍參謀處長,後又任幹部學校校長,1935年贛東北形勢異常惡化,幹臣同志即於此時犧牲,我所記憶到的大概情況如此。
幹臣同志為黨為革命貢獻了自己的一切,希望你能在黨的領導下努力學習,好好工作,做黨的好兒子。
我現在在軍委工作,如有信件可由北京軍委辦公廳轉交。
此致
敬禮
看完信件彭偉光嘆了口氣,看來陳伯伯對於父親後來的經歷也並不是特別清楚,彭偉光萌生了去北京尋找父親紅色足跡的想法,總有人會知道父親的故事,只要自己不放棄,就一定會知道。
如今時隔兩年,自己終於站到了中南海的西花廳裡,終於有機會聽周伯伯親口講述父親的故事。
幾人在客廳裡回憶往事時,一通電話打到西花廳,周總理有些緊急事情要去處理,陳賡也有要事纏身便沒有逗留,客廳裡只剩下鄧穎超和彭偉光兩人。
鄧穎超笑著說道:“他們忙他們的,我們娘倆繼續聊,你這剛到北京餓不餓呀,你想吃什麼?儘管說!”
彭偉光說道:“北京什麼東西好吃就吃什麼。”
鄧穎超開心地笑了起來,想了一會說道:“那咱們今天就吃烤鴨!”何偉光不知道的是周總理家一向十分節儉,烤鴨又是高規格打的招待品,今天也算是為了彭偉光破了一回例。
鄧穎超跟廚師交代過後,又打電話給周總理說道:“恩來,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這麼多年終於見到孩子了,你總得配娃娃吃頓飯嘛。”
傍晚時分,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佳餚,即使過年周總理家的餐桌上都不一定這麼豐盛,都準備好以後周總理也匆匆的趕了回來,在餐桌上週總理還跟彭偉光講了為什麼吃烤鴨要吃大蔥,彭偉光聽得津津有味。
趁著晚飯後的歇息時間,彭偉光向周總理問出了深埋在心裡多年的問題:“周伯伯,您能跟我講講我爸爸的故事嗎?”
周總理聽後將頭微微揚起,彷彿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道……
革命先烈彭幹臣
彭偉光的父親彭幹臣是傑出的革命家,1924年便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開始為黨的事業付諸心血,後來經黨組織派遣,進入黃埔軍校成為第一期的學員,陳賡、朱德等著名將領都是彭幹臣的同期校友,更是交情至深的知己。
彭幹臣在黃埔期間被同學稱為“書呆子”,這可不是說彭幹臣只會死讀書,而是非常喜歡讀書,並且有一個過人的本事,任何書籍教材,彭幹臣只要讀上兩邊差不多就能背誦下來,因此彭幹臣非但不“呆”反而十分精明,不僅是在學習上,在戰場上彭幹臣作戰靈活更是一名“虎將”。
1928年6月,彭幹臣來到上海住進了上海大律師李次山的家中,並因此與李次山的義女江鮮雲相識,在李次山的撮合下,兩人最終結為抗日伉儷,並在白色恐怖最為嚴重的上海同敵人展開了周旋。
直到1932年,上海的工作告一段落,彭幹臣又迎來了新的任務,前往江西協助方誌敏開闢新的革命根據地,在這時彭幹臣與江鮮雲母子三人分別,此後便失去了聯絡。
彭幹臣同方志敏率領抗日先遣隊一路向北挺進,屢戰屢勝所向披靡,在行至懷玉山地區時不慎落入了敵人的重圍之中,恰逢嚴冬時節,紅十軍團的戰士們忍受著寒風的摧殘,在敵人的重圍中幾乎斷水斷糧,只能靠吃草根生存,飢寒交迫之時彭幹臣決定帶領戰士們突出重圍。
可惜敵眾我寡,想要突圍十分困難,看著身邊的戰士們一個接一個倒下,彭幹臣不顧身上的傷痛,中彈後依舊堅持戰鬥,最終在突圍的過程中犧牲,整個紅十軍團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少數的人成功突圍。
遠在中央的周總理得知彭幹臣的死訊後忍不住掩面痛哭,向部隊下達命令一定要將彭幹臣的遺體奪回來安葬,一直跟在周總理身邊的鄧穎超也是泣不成聲,而她更擔心的是彭偉光母子三人的安危。
其實,彭幹臣和周總理夫婦二人都離開上海後,就只剩下江鮮雲母子三人在上海生活,江鮮雲則繼續擔任上海地下黨組織的聯絡員,因為帶著兩個孩子江鮮雲不方便找個工作來掩護身份,因此處境十分危險,又沒有經濟來源,組織上鑑於江鮮雲一家的經濟狀況每個月會支兩塊大洋作為生活費。
可是這樣的生活也沒有維持多久,由於上海黨組織出了叛徒,導致整個上海的地下黨組織都受到牽連,被反動派悉數摧毀,江鮮雲母子三人也因此和黨組織失去了聯絡,更是斷了經濟來源,有時連飯都吃不上,江鮮雲只能帶著倆孩子跋山涉水奔赴大別山尋找黨組織。
周恩來和鄧穎超最擔心的是江鮮雲會被反動派迫害,兩個孩子也會流落街頭成為孤兒,因此在彭幹臣犧牲後鄧穎超一旦見到上海來的同志就會打聽鄧穎超母子三人的下落,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不曉得”,周恩來也給派往上海的同志多加了一項任務,尋找江鮮雲母子三人的下落,不出意外也是石沉大海遲遲沒有回覆。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你父親的事情,如今能見到你又讓我回想起當年的時光,偉光,你一定要繼承父親的遺志,為了新中國繼續奮鬥!”周總理說完這些後,便又乘車離開去處理公務。
彭偉光此時已經淚流滿面,二十年多年了,彭偉光終於瞭解了父親的經歷,父親是那麼的偉大,那鮮豔的五星紅旗正是無數像父親一樣的先烈用鮮血染紅,可惜自己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鄧穎超看到彭偉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臉上的淚痕還未乾涸,走到彭偉光身邊關切的說道:“你要堅強,偉光!周伯伯不能陪你了,鄧媽媽陪你,我們一起去中南海划船好不好?”
彭偉光擦乾淚,點了點頭,鄧穎超拉著彭偉光走出西花廳,來到一條小船上,看著天空中的一輪明月,鄧穎超問起了彭偉光母親江鮮雲和姐姐彭偉生的近況。
彭偉光回答道:“母親身體十分硬朗,目前在山東工作,姐姐去了部隊,在蚌埠某部隊當軍醫。”
鄧穎超雖然不忍看到彭偉光傷心流淚,但是她知道彭偉光十分想了解父母過去的事情,於是開始講起了當年在上海的故事。
“山東紅嫂”
1929年夏,周恩來奉黨組織的命令帶著鄧穎超一起來到上海,此次來上海的目的是為了舉辦軍事訓練班,初到上海後周恩來夫婦便會見了“黃春山”夫婦,黃春山便是彭幹臣的化名。
因為此時上海已經陷入白色恐怖之中,國民黨反動派的爪牙正在四處搜尋革命志士,黨組織的地下工作者不得不使用化名,彭幹臣剛來上海時便租下了一座花園洋樓作為住所,而這洋樓裡面更是別有洞天。
走進彭幹臣家,一樓是辦公的地方,裝潢擺設十分華麗,順著樓梯往上走,二樓是彭幹臣一家三口的臥室,當時彭幹臣的女兒,也就是彭偉光的姐姐彭偉生還是個襁褓裡的嬰兒,其餘的房間和三樓則是軍事訓練班的大本營,所有的學員吃住訓練全部都在這座洋樓裡完成。
周恩來此次來上海的就是擔任軍事訓練班的教員,負責對學員進行培訓,當時上海的形勢十分惡劣,學員自進入洋樓以後,到訓練結束以前都不允許離開洋樓,甚至不允許到彭幹臣的房間以及一樓辦公室去,特殊時期規定就是如此嚴格。
周恩來每次來上課時,為了不引起反動派的懷疑,鄧穎超都會陪同前往,正是在這是,端莊賢淑的鄧穎超和誠實爽快的江鮮雲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為了防止軍事訓練班的秘密授課被國民黨反動派得知,兩人便肩負起了崗哨的重擔。
周恩來授課時,鄧穎超便和江鮮雲在二樓陽臺上抱著彭偉生閒談,這裡視野開闊,整條街上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能一覽無餘,兩人因此成了無話不談的密友,從童年聊到丈夫,再從丈夫聊到上海發生的奇聞趣事,不過也偶爾會有緊急情況發生。
一次,周恩來和鄧穎超剛進入洋樓後不久,樓下就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隨後是一陣門鈴聲,江鮮雲十分謹慎的開啟大門,門口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上揹著一個工具包,戴著一頂鴨舌帽,鴨舌帽下的小眼四處張望,看上去像是反動派的嘍囉來刺探情報,江鮮雲強裝鎮定的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男子問道:“剛才打電話說你家電錶壞了,我是來修電錶的。”
江鮮雲心中此時更加懷疑,根本就沒有人打電話叫修電錶的來呀,於是回答道:“你是不是記錯門牌號了?我家電錶好好的。”
男子此刻正狐疑的朝屋裡面張望,就在這時,二樓的鄧穎超把彭偉生逗得咯咯笑,聲音傳來以後男子似乎打消了懷疑,連忙抱歉說自己走錯了,隨後便離開了。
江鮮雲回到二樓後立刻將此事告訴了鄧穎超,鄧穎超思索一會兒後也感覺此人不對勁,不過這裡應該還沒有暴露,敵人只是來試探一下,剛好打消了敵人的疑慮,這倒是個好事。
經過長期的接觸,鄧穎超認為江鮮雲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同志,於是向周恩來推薦將她吸納進黨組織,周恩來剛好也有這個想法,不過他們都不適合做江鮮雲的入黨介紹人,於是周恩來找來了蔡申熙夫婦代為考察,蔡申熙和彭幹臣是黃埔同期學院,關係十分要好,而且為人十分正直,由他來考察也最為合適,最終在軍事訓練班送走第一批學員後為江鮮雲完成了入黨儀式。
鄧穎超在提起這段往事時眼裡閃爍著信念的光芒,彷彿就置身處地的再次回到了上海的洋樓裡,想起這些往事江鮮雲不禁感慨道:“後來分別後,我跟你周伯伯曾多次打聽你們母子三人的下落,但是當時的地下工作者都是單線聯絡,而且還是化名,所以一直都沒有什麼結果,今天終於見到了你,總算對彭幹臣同志有個交代了。”
鄧穎超又說道:“你有什麼願望和要求嗎?”
彭偉光回答道:“我想讀大學,從小到大都是跟著部隊長大,我很想去學校裡讀書。”
“好,有志向,等明天讓周伯伯幫你參謀參謀。”鄧穎超撫摸著彭偉光的頭說道。
情深義重
第二天吃飯時鄧穎超提出了彭偉光的想法,說道:“恩來,偉光說想要讀大學,你給參謀參謀唄!”
周總理聽後大笑道:“好啊,這是好事啊,不過是有要求的,而且很難,你能接受嗎?”
彭偉光信心十足的回答道:“能!”
周恩來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先要過我的口試,然後自己去辦手續,最後還要經過學校的入學考試,考上了你就去上,考不上你就要乖乖回家了!”
彭偉光明白周伯伯的用意,想要讀大學要考自己的努力,這天開始彭偉光便開始認真的學習,因為周總理給他推薦的是北京外交學院,所以對於外語是有一定的要求。
這對彭偉光來說有些難度,他經常會到周總理家讓鄧媽媽給他補習外語,最終也是憑藉著不懈的努力考入了北京外交學院,順理成章地留在了北京,也是因此,彭偉光才有機會親眼見到偉人毛主席,在臨別前鄧穎超多次叮囑彭偉光說讓他母親有空一定要來北京玩。
1957年10月1日,在舉國歡慶的國慶節這天,晚上將在天安門城樓舉行盛大的焰火晚會,各位國家領導人和將軍們紛紛登上天安門城樓,周總理看到陳賡過來便上前打招呼,突然看到陳賡身後跟著的是彭偉光,好奇的問道:“怎麼你也來了?”
按當時規定凡是上城樓觀看焰火的領導人,只能帶自己的夫人和未成年的子女,因此周總理看到彭偉光十分好奇,彭偉光此時瞬間臉頰漲的通紅,顯得有些緊張的回答道:“陳伯伯帶我來的。”
陳賡看出了彭偉光有些緊張,便解圍道:“偉光在學校表現不錯,帶他來見見世面。”
周總理說道:“原來是這樣,在學校擔任社會工作沒有?”
彭偉光回答道:“做支部書記。”
周總理又問道:“哦?團支部書記嗎?”
彭偉光略顯得意的回答道:“是一年級黨支部書記。”
周總理滿意的點了點頭,便走向其他領導人, 彭偉光看到毛主席正端坐在主席臺的正中央,於是跟其他孩子一起擠到主席身旁,周總理看出了彭偉光的想法,便將彭偉光拉過來向主席介紹。
毛主席聽了以後關切的同彭偉光聊了幾句,並伸出寬厚的手掌,彭偉光愣了一下趕忙激動地上前伸出雙手同毛主席握手,那種渾身鮮血沸騰般的感覺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晚會結束時陳賡對我笑著說:“你現在認識了總理,考進了大學,又見到了主席,該滿意了吧。”
彭偉光掩飾不了喜悅的心情,忙說:“非常滿意。”
接著陳賡很認真地說:“你周伯伯要我轉告你,注意不要驕傲,不要炫耀自己。”
彭偉光說道:“請伯伯們放心。” 周總理的教誨被彭偉光視為箴言一直默默記在心裡。
1963年2月24日,江鮮雲在去北京看望兒子時終於見到了分別30多年的周總理和鄧穎超,見面時三人嚴重都噙著淚水,他們談過去、談現在、談未來,國內國外的事情無所不談,周總理還推掉了工作專門來陪江鮮雲母子。
1976年1月8日,人民的好總理周恩來與世長辭,因為沒能去北京參加葬禮,江鮮雲在家裡設靈堂祭奠。
1992年7月11日,鄧穎超同志也溘然長逝,彭偉光得知後不敢將此事告知母親,他知道鄧媽媽和母親的友誼十分深厚,如今母親年級也大了,害怕母親經受不住打擊,便選擇了對母親隱瞞此事。
可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江鮮雲還是在電視上看到了鄧穎超同志逝世的訊息,曾經並肩戰鬥的好戰友突然離世,江鮮雲悲痛萬分,哭到累都流不出來,一連幾天就坐在藤椅上,一句話也不說,飯也吃不下,整個人都沉浸在悲傷中。
直到幾天後,彭偉光從北京打來電話,告知了鄧媽媽去世的訊息,彭偉光從頭至尾一直參與了鄧媽媽的送行儀式,江鮮雲心裡這才感到一絲危機,在家裡鋪設的靈堂裡,江鮮雲代表自己和丈夫彭幹臣為鄧穎超獻上了一束白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