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6月29日,韓國三豐百貨店突然倒塌。20秒內,5層百貨大樓深深陷入地下4層內,死亡人數共計502人,近千人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這是韓國和平時期傷亡最嚴重的一次事故。事件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這起事故發生之前,有沒有什麼預兆?本篇文章,我們一起揭秘韓國三豐百貨重大事故。
20世紀末期,韓國首爾瑞草區有一處大型百貨商場,名為三豐百貨。1988年韓國首爾得益於奧運會的召開,進入發展的黃金期。各大百貨公司、綜合貿易中心大樓宛如雨後春筍,拔地而起。三豐百貨正是跟隨著這股潮流修建起來的。它所在的地方,原為一處舊垃圾填埋場。三豐百貨建成後,每日客流量高達4萬人次,每週營業額突破400萬美元。
誰都沒有想到,這樣繁華的商場地段,竟然會成為數百人的葬身之地。1995年6月29日這天,三豐百貨商場如常日一樣熱鬧非凡。因為快要到週末,來逛商場的人特別多,再加上三豐百貨開業即將滿5週年,商場活動十分火爆。從早上開門營業,一直到下午五點,來往人群就沒停下來。
然而下午6點時分,大樓安裝的自動報警裝置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而後大樓開始劇烈地搖晃。樓頂不停有石塊砸向地面,空調機組從中庭墜落,重重砸向樓板,瞬間壓垮支撐整棟建築的支柱。購物人群與商場售貨員驚嚇得四處逃竄,整個商場從一個繁華、和平的場景,轉瞬間成為人間煉獄。
這一切變化僅僅發生在短短的20秒內,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整個大樓完全塌方,商場樓層墜落到地下4層,超過1500人埋藏在廢墟之中,被堅硬的鋼筋混凝土掩蓋著。瑞草區大街上的人群被這一幕給驚呆了。災難發生得實在太快,快到讓人忘記哭喊。街邊有幾個人首先衝到現場,想要營救受災的人。在廢墟最外層,路人還拯救出一些稍微幸運的生還者。
其他人開始報警,向外界發出求助。救援隊接到訊息迅速趕往現場展開營救。警方隨後趕到現場,設定警戒線。營救工作相當困難。就連專業救援隊都幾乎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景象,整棟商場全部深陷地面,被埋的人數、人所在的方位,都很那確定。而且由於擔心救援使用的推土機會造成二次坍塌,救援隊只能人力展開救援。
三豐百貨商場坍塌事件很快登上各國新聞,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有些國家紛紛向韓國捐助救援物資及救援器具。韓國專業救援隊藉助美國及日本捐助的高科技探測器,如熱探測器、聲吶探測器,在廢墟中進行實時探測。這款高科技探測器可以監測到建築物下是否有生還人員,以及確定生還人員的方位。確定好被困人員的方位後,救援人員會用一根長管子,伸到被困人員所在地,然後輸送外界空氣、水、食物。
最後用各種專業工具,在廢墟中鑿開一條生命通道,將被困人員營救出來。在事故發生兩天內,透過這種辦法,救出近50名被困人員。救援隊考慮到地下商場停放有汽車,建築坍塌有可能造成汽車漏油,進而引發火災。因此,在救援工作展開的同時,消防隊不停向災難現場灑水保溼。
這場災難是韓國和平時期傷亡最為嚴重的事故。事故發生後的第二天,韓國政府派出部隊,趕到現場支援。在商場外圍,圍觀一大批人群,他們大部分是受災者的家屬,露宿在街頭,期盼救援人員能為他們帶來好訊息。但在救援的第二天,已經確定超過200人死亡,而且預估死亡人數還會上漲。
一位倖存者向眾人揭開了災難發生時的場景。當時,商場警報器大響,這名倖存者還沒意識到怎麼回事,就看到樓頂塵土、瓦礫掉落。她努力想要保持鎮定,在慌亂中尋求生機。但是當她想要逃跑的時候,卻被一塊混凝土砸到,當場混了過去。等到她再次恢復知覺時,才發現自己是災難中幸運的生還者。
如此一個繁華的百貨商場,究竟為什麼會突然倒塌呢?人們想到的第一個原因:地震。但韓國地震局表示,沒有檢測到地震的發生。不是地震,難道會是燃氣爆炸嗎?通過幾天的現場救援,救援隊並沒有發現現場有任何燃起爆炸過的痕跡。不是天災,難道是人禍嗎?會不會是有恐怖襲擊?
這個猜想引起韓國警方高度注意。但是經過對現場的勘查,並沒有發現有任何恐怖分子作案的線索。假設有恐怖分子作案,能夠引起商場這麼大的坍塌,一定要有足夠的炸彈。可在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炸彈碎片。警方再次排除了恐怖分子作案的可能。
事故調查與事故調查同一時刻展開。事故已發生兩個星期,最終確定此次事故共有501人死亡。可是事故原因卻仍然是一個未解之謎,各國的記者、媒體,對此事的猜測漫天紛飛。韓國警方頂住輿論的壓力,持續追查真相。終於,警方在事故的設計圖紙上,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這起事故,不是天災,而是一場人禍。“罪犯”不是恐怖分子,而是這棟樓的“建設者們”!
警方在搜查事故原因時,找到了商場的設計藍圖。粗略一看,沒有什麼問題。三豐百貨是普通的“平板”結構,易建設,卻對建設規劃要求較高。就在警方想要放棄這個方向的追查時,一個細節引起了警方的關注:施工圖上承重柱的直徑縮減了20cm。承重柱是建築的生命支柱,差一分一毫,都會影響整棟建築的安全。
警方繼續追查下去。調查發現,整棟大樓原本是設計成為一幢四層的公寓或辦公樓,地下亦是四層。然而房地產老闆卻臨時改變主意。他認為韓國首爾進入發展的關鍵時期,此處正好處於首爾的黃金地段。如果把它建成一個百貨商場,賺得一定比辦公樓多得多。三豐老闆當即命令施工隊改變施工專案,將此地建成一個百貨商場。
建一個百貨商場,要比建一個辦公樓或者公寓難度更大,要求更嚴格。三豐老闆為追求快速的利益,根本無暇顧及那麼多。為節約資金,他要求施工圖還用原來的方案。施工單位當即反駁道:“這樣做非常危險。”最後爭吵起來,三豐老闆乾脆將原施工單位開除,讓自己名下的企業進行施工。
按照當時商場的建造要求,必須具備四層零售層。三豐老闆直接在樓頂上多增加了一層餐廳。建設餐廳所涉及的建築物、器具,讓建築承受更多的負荷。商場全部完工之後,三豐老闆才發現,整體建築忘記嵌入空調了。沒有空調的商場怎麼能成為高階的購物中心。於是,三豐老闆又命令自己的施工隊立刻配置一套空調裝置。
可由於這空調裝置是後期加上去的,極不符合商場的結構設計。施工隊就絞盡腦汁對商場建築七改八改。這些修改都為商場倒塌埋下巨大的隱患。警方發現,在設計圖紙上,三豐百貨竟然採用無樑樓蓋式結構,全靠樓板和柱子承擔負荷。建築一旦倒塌,將會引起連鎖式反應,造成樓層頃刻塌方。
事故發生當天,早晨八點,李經理到商場上班。當他走到辦公室時,發現在辦公室的桌子上有一張紙條。紙條是商場巡邏員留下來的。在紙條上寫著:凌晨兩點左右可以聽到屋頂有牆體破裂聲。李經理放下紙條,慢條斯理走到屋頂。他發現屋面有些裂痕,但並沒有把這當回事。商場南側一直有漏水的情況,他也見怪不怪。
中午快10點左右,商場接到商鋪投訴。在五樓餐廳內部一個柱子處,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縫,幾乎能容得下一個拳頭。幾乎可以清晰觀察到牆體內部結構。李經理決定將這家餐廳暫時關閉,還特別交待餐廳員工及工作人員,此事不得聲張,不能影響到商場的聲譽。
快到中午的時候,珠寶部門聽到一些咔咔響聲。四樓的工作人員回憶說道:當時可以聽到房頂或是什麼地方傳來轟隆隆的響聲。但是由於工作繁忙,他們沒時間考慮聲音的來源是什麼。然而聲響偶有持續。員工將情況反饋給主管。主管再將情況反饋到三豐老闆那裡。三豐老闆召開了緊急會議,請工程師檢視商場建築的情況。
三豐老闆考慮的是,評估一下商場的情況。下午4時,評估人員給出一個老闆滿意的答覆:情況並不危險,商場打烊之後可以修補一下即可。因此,三豐商場繼續保持營業狀態。員工們在轟隆聲中,雖然感到十分的詭異,但是沒人敢違抗老闆的意思。時間來到下午5時,此時,市區上班族陸陸續續開始下班。
三豐商場的人群逐漸增多,進入一天的高峰時間段。人們來來往往,在商場挑選自己喜愛的物品。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商場牆體裂縫越來越大。隨著人流量增多,商場空調負荷加重。五樓餐廳愈發熱鬧,商場溫度升高。牆體在這種多重影響因素下,步入完全不可控狀態。坍塌,勢不可擋。
下午5時52分,災難時刻降臨。商場警報發出刺耳的聲音。熱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轟隆聲清晰可見。伴隨著巨大轟隆巨響聲的,是不斷掉落的瓦礫與土塊。接著,商場中央一大堆空調裝置從五層墜落。真正的災難才剛剛開始,此時人們反應過來,想要逃跑。五個樓層像薄脆餅般咔嚓咔嚓向下塌方。
三豐倒塌時,大廈總人數大概有2000多人,大部分為家庭主婦。她們本來要為家人買上喜歡的肉菜,回家烹飪一道可口的佳餚,卻不幸突遭飛來橫禍。有的人甚至永久離開這個世界,無數個家庭因此破碎。整起事故,原本是有可以補救的機會。從早上那張紙條開始,到接連不斷的漏水、響動、震動等現象發生,商場老闆本可以在此時間段內停止商場營業。
但是利益燻心,為賺得暴利,他們選擇封鎖訊息,或者選擇視而不見,沒有及時疏散群眾,導致這場災難的發生。三豐老闆李鐏(zun)賺得盆滿缽滿。李鐏原本在軍隊服役,後來成為韓國國務總理金鐘泌的手下。成為金鐘泌身邊的紅人後,李鐏利用掌握的人脈關係,進軍房地產行業。
在三豐商場建築過程當中,李鐏曾多次受賄。利益已經完全矇蔽他的雙眼,不知道他面對受害者家屬的時候,內心有何感想?1995年12月27日,韓國漢城(今首爾)法院以刑事疏忽罪判處李鐏10年半的有期徒刑,其餘涉事人員處以幾年的有期徒刑。涉事人員還包括一些政府的官員。
與500多名受害者相比,李鐏10年半的刑罰幾乎可以用“輕描淡寫”來形容。2003年,李鐏向所有受害者賠償共約3.3億美元,後又據此向法院提出訴訟,上訴成功獲得減刑。此案發生後,城建局專家對漢城所有建築進行統一的質檢,近七分之一的建築需要重建高層。不知道還有多少個李鐏,在城市這張巨網下埋下一個個“甜蜜的陷阱”。
慾望造就深淵,腐敗滋生災難。韓國三豐商城一案,讓我們從側面深刻體會出來,當年毛主席為什麼堅決提出“不學李自成”,堅決扼制腐敗問題。一些小細節往往醞釀出大的災難,官員平日從小事做起,從自身做起,嚴於律己,才能防止墮入慾望的深淵,才能避免災難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