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第一次過萬聖節,是在25年前成都的九眼橋附近。
那時我正在川大法學院進修(專升本)。萬聖節的那天晚上,我們同學一行六人(三男三女),逃離了自習課去“零點”酒吧(或者叫“起點”,記不清了)喝酒。
我們先是在酒吧門口化了妝,然後在二樓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點了滿滿一桌子酒,啤的洋的都有。
大廳的燈光誇張地閃爍著,臺上的領舞賣力地扭動她們火辣的軀體,發散著體內那永不枯竭騷氣,打碟的DJ對自己的操作迷之自信,騷氣十足。醉眼迷濛的人們湧到大廳,在金屬質感的樂曲聲中,忘情地跳著唱著、肆無忌憚地大笑著尖叫著。
當音樂停止的時候,臺上傳來主持人的喊話……狂歡進入了中場。在主持人的鼓動下,人們個兒挨個兒連線成串兒,連線成“一列火車”,在場內瘋狂地蜿蜒、穿行。我們除了喝酒,只是偶而站在自己席桌附近的走廊觀看樓下大廳里人們的狂熱表演,偶而也會在女生的強烈要求下,陪她們去樓下舞池裡體驗體驗(初來乍到的我們,夾手夾腳,根本就放不開,所以完全就是個體驗)。不過這“開火車”的專案我們是必須要參加的,因為我們可以自己人挨在一起,就不會有什麼風險,我們按照“男女女男女男”的順序排列,可以保證前後都是由男生來與“外界”相連。
我們跟隨行進的“列車”玩兒得正開心,忽然一“黃毛兒”(整個兒人打扮一看就是街頭混混兒的那種),餓虎撲食一般向我撲來,我都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撲到我身後女生跟前,二話不說便是抱頭狂吻……頓時我被驚呆了:這什麼情況啊?事實上我也顧不上多想:“NM這誰呀?太囂張了吧!”,我怒吼著,一把抓住那“黃毛兒”頭上的黃毛就往我自己的胸前猛拽……最可氣的是:狂吻中的兩人如同焊接了一般:被我一把拽過來的,竟然是兩顆“連體”的人頭,直到被我拽到了面前,兩張連著的嘴才肯鬆開。那“黃毛兒”轉過臉來望著我,一臉驚恐的表情……這個時我才看清楚,那被他狂吻的根本不是我的同學……我瞬間石化,完全是不知所措了,下意識地一把將那“黃毛兒”的頭,給“還”了回去並隨即轉身,“搭上”了行進的“列車”,把自己掩埋進狂嗨的人群。
後來我找見了我的那位同學(之前我清清楚楚記得她是一直跟在我的身後的)。我沒好氣兒地質問她去哪兒了,她說去了洗手間。見她一臉懵逼的樣子,黑著臉的我只是“哦”了一聲,就再沒搭理過她。事後我也跟同行的另外兩個男生講了,唯獨沒敢告訴我的那位女同學,至今也沒告訴。
打那以後,每年的十月底,我就會惦記著萬聖節,儘管也不是每年都過,但總會惦記著那場驚悚又刺激的夜晚,回憶著和同學一起逃課的日子,回憶著那“黃毛兒”的一臉驚恐、以及他那死也不肯鬆開的吻……彷彿一切,就在昨天。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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