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煙火味,最撫凡人心!】
下班回家的柳姨,侍弄完一家老小吃飯。便開始走街串巷尋找女兒的工作,這種事不是偶爾,是家常便飯。柳姨當時的家是一個大家,孩子四個,父母都跟她生活。婆婆公公也在一個院裡。四個老人都是八十多歲的高齡。姨夫當時開大車跑長途,回到家多半時間是補覺。
看著柳姨漢子一樣的勞累,就有人婉轉地說,“立星身上,您也付出了,大夥都看得見。萬一不行,您就放任自流吧……”
來人的話還沒說完,柳姨開口了:“叫我一句媽,一輩子都是我的孩子。既然抱養了,就要負責到底。否則會遭天譴的。”
從此,絕了村裡和親戚間,長嘴舌們的話頭。
立星的叛逆,襯托得妹妹和弟弟們特別優秀。妹妹是公務員,兩個弟弟也進了事業編。立星成了全家人的幫扶物件。
立星生大女兒時,為了讓女兒和外孫女能吃上不加各種不明物質的雞蛋。柳姨一個一個收取農家蛋,然後讓大巴車捎到立星家。這樣堅持到外孫女三歲上了幼兒園。平時有點啥稀罕的吃食,總是會給立星留一份,捎下去,或把女兒叫上來……
誰敢說,立星不是柳姨的寶貝?
又把目光拉回到這個熱鬧的大院。
第二天下午贖身儀式結束了。我們和柳姨準備返程了。只見立星大包小包地收拾了一大堆。柳姨一再說不用不用。立星嘴裡邊回應著,不多不多,給您和爸爸嚐嚐,給他們三個小鬼嚐嚐。手裡還在不停地塞著……
濃濃的母女情在空氣中飄蕩著,溫暖了在場的所有人。然後和著桃花的清香,在半空中舞蹈……
其實父母愛孩子,孩子愛父母,都是理所當然的,也是天經地義的。可是好多事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我的親姨也有一個抱養來的姑娘。她的抱養原因和柳姨不一樣,我的親姨有三個男孩,最後抱養了一個女孩。就是表妹夢圓。
夢圓在上初中的時候,三個哥哥先後都結婚了,不久都有了孩子。親姨就開始在這三個家庭中奔波,早上走出家門,晚上才能回來。
青春期的夢圓和立星一樣開始在街上晃盪,頭髮是沖天的調色盤,小小年紀煙不離嘴,標準的街頭小混混的前奏。
一個開完會的春天深夜十點多了,像今年一樣,天上還飄著跑錯季節的雪花。我碰到了坐在街頭髮呆的夢圓,詫異地問:“這麼晚了還不回家?”
夢圓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說:“回家有啥事啊?我媽又不在,晚飯都還沒吃呢……”
就這樣,夢圓晃盪到了20多歲。
年前的臘月二十四,夢圓又一次透過微信向我借錢。可上一次借的都還沒還呢。跟至親的同輩一交流,她已經向所有的人都借過一次錢了,這是第二輪借錢開始。交流完資訊,我們的心都沉重了。
夢圓自己在煤礦工作,一月工資三千多,管吃管住,又不拖家帶口,咋能到了借錢的地步?
再一回憶,我已經整整兩年沒有見過夢圓了。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整天忙啥。
今年去親姨家拜年,大正月的還是沒有見到夢圓的身影。
就在前幾天,家族群裡被丟了一顆炸彈,炸得大夥都呆了。好像春暖花開的大好時光,突然來了一場鵝毛大雪,凍手凍腳還凍心。
夢!圓!吸!毒!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姐姐頂著紅腫的眼睛,到了大姨二兒子家,準備寬慰寬慰大姨。再商量商量如何挽救表妹夢圓。
大姨一邊給正準備上學的孫子收拾東西,一邊說了一句晴天霹靂,“反正也沒有在她身上付出多少,聽天由命去吧!。”
好半天我和姐姐沒有話說。你說此種情況應該怎樣說,說什麼合適。親姨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吃的鹽比我倆喝的水還多。況且我倆是小輩,說話也沒有力度。說了親姨會聽嗎?以前也不是沒有說過……
看來只能回家搬我的舅舅大人和父母大人了。雖然他們都遠在他鄉。
清明節回來的他們,希望能商量出好訊息。我們都祈禱著。
都是當媽的,都是做女兒的。唏噓嗎?
當天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著柳樹枝條開始泛綠,桃花一朵朵笑紅了空氣,可是,我的心在瑟瑟發抖。
春天,確實是故事多發季節。不同家庭的春天不一樣,發生的故事也不一樣,甜度不一樣,苦澀程度也不一樣。我還是希望飄在春風裡的每一個故事都能像春風一樣,能給人以希望。而不是心頭落雪!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會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