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叻拋區。一座60層的公寓。3014房。
門反鎖住,大偵探威拉先生會同警長先生開啟房門。視窗洞開著,威拉探頭朝下,房主逸遷呈大字形,臥屍水泥地。
剛才他們己在樓下廣場拉起的禁區裡對屍體進行一番勘查。
法醫把屍首拉去化驗檢查。報告出來:死者死亡一個小時,頭朝下墜落導致頭部粉碎性破裂。身上沒有打鬥傷痕,體內體外沒有中毒現象。結論:自殺。
威拉看到窗框縫嵌有一條細布條,用鑷子夾起來放進塑膠袋。屋裡沒有打鬥的痕跡。床鋪潔淨,沒有落髮皮屑,血跡,精斑,被褥不亂。
衛生間也整潔,威拉仔細察看洗臉池和浴缸。
突然,他在浴缸的邊沿發現了三滴像米湯似的液體己濃縮呈半乾涸狀。威拉小心奕奕刮到紙上裝進塑膠袋交給法醫拿去化驗。結果很快出來,是精液,DNA是房主逸遷的。
威拉沉吟一會,對警長說:“逸遷死前,這個屋應該還有一個男人和女人。”
可是閉路電視顯示只有一位清潔女工打掃衛生今早九點三十分進過這屋,三十分鐘後就出來了。
兇手是從哪裡進房的呢?
威拉攥緊拳頭,對警長說:“請把清潔工幹乍娜小姐連同她的清潔車帶來!”
幹乍娜小姐,二十三歲,頗有姿色,人性感身材苗條。威拉暗自笑了。
幹乍娜低著頭,兩眼骨碌。
威拉突然喝道:“你收了兇手多少錢?!”
幹乍娜身子一震,略抬頭,兩眼充滿恐慌,低頭不語。
威拉一拍桌子,厲聲說:“現在給你個機會坦白,爭取量刑輕點!”
幹乍娜喃喃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威拉怒目走向清潔車,一把拉開廂門,指著裡面對幹乍娜大聲說:“這裡面是放工具和東西的,你卻用來裝人!”
幹乍娜兩腿篩起糠來。臉唰地白了。
威拉繼續說:“你利用工作之便在公寓暗中賣身。逸遷是你的嫖客之一,你把兇手裝在車裡,瞞人耳目,推進屋裡。逸遷人很小氣,不願花過夜嫖資。他洩慾都在你進他房搞清潔時,你怕給領班發現炒了你,要求在洗手間裡插上門幹,他褪下你裙裡內褲,你俯身兩手按在浴缸邊沿辦事。完事後這個小氣鬼扔給你點小費就算了。我估計你當初不幹,他肯定威脅去告發你,你只好吃啞巴虧,他耍賴就是“白吃”,你也沒他的法。”
幹乍娜不敢抬頭,她極其害怕接觸威拉那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睛,似乎是兩支箭,能洞穿她的心。
這時威拉偵探又拍了一下桌子,說:“事情還沒完!如果完了,你倆就不用法辦了。單純是嫖,兩相情願一個賣一個買。可是吶,接下來可是人命關天的案啊!”
幹乍娜瞪大了眼,臉死白死白的。
威拉繼續說:“你們完事後整理好穿著,把髒汙的衛生紙放進清潔車旁的清潔袋裡。這時兇犯在你們進洗手間雲雨時,己開啟沒上鎖的清潔車廂門,藏在厚重的窗幔裡。這時幹乍娜你拉開窗戶玻璃,探頭朝下驚叫一聲,引得逸遷跑過來往下探頭看,這時兇手跑出來,蹲下身子,死命抱起死者的小腿,一掀一摜,死者恐怖地驚叫著,頭朝下從三十層樓墜落地面。”
幹乍娜小姐已經癱倒在地上。
她開始招供了:“兇手叫素察住在五十層5020號房。長得短小黑壯,模樣很醜。透過介紹人介紹,我晚上過來給他服務,他賊有勁,一宿沒完沒了。但出手很大方。前天為他服務時,兇手掏出三萬銖扔給我說,上邊讓我殺一個人,我問是誰,他說3014房客叫逸遷。要弄成是他自殺。他問我認識逸遷嗎,我說怎麼會不認識,我就在這層樓工作。他說太好了,事成後再給三萬銖。他把殺人計劃告訴我,我貪圖他的六萬銖錢就幫他殺了逸遷。我有罪!罪該萬死!”
幹乍娜嗚嗚痛哭起來。
警察立即衝進5020室。可是己人去室空。警方發出通輯令。兩天後,發現兇手素察陳屍在曼谷西郊一處沼譯地裡。
警方推測這是販毒集團黑吃黑後搞殺人滅口。
和以往一樣,我問威拉是如何推理破案的。
威拉說:“開頭大家都認為是自殺。連法醫都下結論是自殺。因房門反鎖,死者身上沒有絲毫打鬥的傷痕。我請求看公寓內閉路電視,發現案發前四十分鐘,時間是上午九點三十分,清潔工幹乍娜推清潔車從三十層樓電梯出來,推車頗感吃力,車的重量不正常。倏地一下我的腦子裡出現了古希臘薩洛伊木馬計。我的心裡有數了。進房後發現洗手間浴缸邊沿上有精液,便推斷幹乍娜和死者先進洗手間辦事,趁這機會讓藏在車廂裡的兇手出來藏在窗幔裡伺機動手,等幹乍娜引使死者探頭看樓下時,兇手趁機出來殺人後仍鑽進清潔車裡出來。幹乍娜供認後,我調看五十層樓的當天影片,果然兇手從五十樓電梯出來進了自己的房間,很快他又揹著揹包出來進了下去的電梯溜了。他們是早有預謀的。真是金錢害死人啊!”
(2021-10-28早7點初稿31日傍晚5:49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