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段宏剛
生命誠可貴,生命是上蒼賞賜給每個生命體的最好禮物。每一個生命體在自身的生命軌道上,都會竭盡全力地維護個體生命的尊嚴,讓其不受傷害,圓滿地走完生命歷程,才不辜負上蒼的厚愛。
有一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眾生平等”的道理,哪怕是卑微的螞蟻,它也有生存的權利,若隨意剝奪它的生命權,跟劊子手又有什麼區別?
然而,世上總有一些人,為了滿足個人私慾,無端地踐踏生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其他生命體的痛苦之上,這樣的人,他即使擁有光鮮亮麗的身份,又能證明什麼?
來自比利時現年56歲的藝術家威姆·德沃伊,就是一個披著藝術家外衣的“屠夫”。
之所以把威姆·德沃伊稱作“屠夫”,是因為他的藝術創作方式很特別很殘忍,他先把活豬洗乾淨,然後給活豬面板上文身,待所有文身圖案都成型後,他再宰掉豬取下豬皮,裝裱成畫後,就算完成了創作。他給自己的創作起名為“豬皮畫”,在各大展覽館進行展出後,再以高價推向藝術品市場進行售賣。
完全可以說,威姆·德沃伊得到的名利,帶有赤裸裸的血腥味道,許多頭豬的屍骨堆起了他的鉅額財富。
威姆·德沃伊自稱“新觀念藝術家”,新觀念藝術以標新立異、挑戰傳統藝術觀念和創作方式作為主要特徵,形成於20世紀60年代,以法國藝術家馬塞爾·杜尚的作品《泉》作為開山之作,迅速引起世人的關注。
不過,新觀念藝術雖然歷經半個多世紀的發展,但受到的爭議很大,一直不溫不火地發展著。
早在20世紀90年代末期,威姆·德沃伊就躍躍欲試,開始在活豬身上進行創作,但是,歐美國家的法規非常嚴厲,要這樣創作的話,必須經過豬的同意才行。
很顯然,這個規定很難辦到,讓威廉的創作一時間陷入了僵局。為了藝術理想,他把目光投向了遙遠的東方,因為我國目前還沒有相關的法規來約束這種行為。
從2004年起,威姆·德沃伊來到京郊順義區某個村莊,辦了一個小型養豬場,給裡邊養上了幾十頭白豬,以便將來創作之需。
附近的村民看到一名老外竟然跑到這麼偏遠的地方辦養豬場,私下議論紛紛,有人說他是富翁,只不過到這裡來體驗田園生活而已。還有人說,他犯了什麼事,藉助養豬之名來這裡避難。
後來,人們才明白,威廉確實是來這裡養豬,但他的養殖方式讓周圍人不解,威廉每天像對待寵物一樣對待每一頭豬,天天給它們洗澡,把它們收拾得乾乾淨淨,白白胖胖,幾十頭豬快樂地成長著。
直到2010年在上海舉辦的一場國際藝術展上,人們看到威廉帶去幾頭身上花裡胡哨的豬,以及展出的“豬皮畫”之後,才明白了威廉養豬的真實目的,人們驚呼:他太殘忍了,太沒有人性了!
實際上,威姆之前在國外已經多次公開展覽過他的“豬皮畫”,但在中國藝術界,人們還是第一次透過這次藝術展看到“豬皮畫”,孤陋寡聞的人們,被驚得目瞪口呆。
人們吃驚不是因為威廉的作品,而是他的創作方式很難讓人接受。
威廉先把豬養肥,給洗得白白淨淨,然後挑選出一隻健碩的豬將其麻醉,再直接在豬身上畫畫,繪畫完成後,威廉手持文身針,仔細地在豬身上完成刺青。豬因為處在麻醉狀態,不容易感受到疼痛。
對一些非常滿意的豬的紋身,威廉會剝下豬皮,然後經過一系列處理去除異味,再裝裱成“豬皮畫”,以便收藏家長期儲存。由於他的作品很新穎,受到了許多國際大畫廊的認可,在畫廊的宣傳和推廣下,一幅“豬皮畫”被炒到了100萬元,常常供不應求。在這樣的操作中,威廉賺得盆滿缽滿,名利雙收。
豬的伙食非常好,每天還有巧克力、糖葫蘆、啤酒等輔食,基本上兩個月左右就能被養肥,因此,被選中的豬隻能享受到兩個多月的生命週期,從兩個月後,就要接受被文身,甚至被宰殺掉製作成“豬皮畫”的命運。
一組文身至少需要三個月才能完成,每天以兩小時的工作量來進展。豬雖然被打了麻藥,但一些敏感的豬仍然會感受到疼痛,在文身過程中會被疼得嗷嗷大叫,四肢亂蹬,其他工作人員幫忙按住,才能順利完成文身。這也意味著有些豬要持續地承受三個月的痛苦,只有當作品徹底完成,它才能徹底解脫痛苦的傷害。
面對別人的指責,威廉說出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觀點:豬就只是豬,很底層!這些地位卑微、不被人賦予個性和靈魂的生物,它們的價值似乎只在於供人食用。只有當它們被精心地文上獨一無二的圖案時,才有了自己的精神和名字,豬的個體價值得到了提升。即使豬死去,文身作為豬的一部分也可以長久地保留下來,成為了一幅有生命的畫卷。
面對威廉精心創作的“豬皮畫”,社會上留下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
一些人認為,豬最終難逃一死,肉被人們當成食物,皮被做成皮鞋,然而,威廉用獨具一格的創作讓豬的價值得到了最大化的提升,讓豬獲得了“新生”,並且給人們留下了精美的藝術可以傳世,人們應該支援他。
更多的人則認為,在生命面前,任何生物都是平等的,豬遇到威廉這樣的藝術家倒了大黴了,早早被剝奪了作為豬的權利,還要承受許多痛苦,威廉這樣創作太殘忍,太不人道了,暴露出人性的貪得無厭和唯利是圖,應該制止威廉的行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