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全然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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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初秋的午後,陽光依然斑駁而溫暖,馬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了幾片梧桐樹葉,靜謐的時光裡傳來一陣車輪壓過落葉時的沙沙聲響……
一品香酒樓來了倆位特殊的中年男女。他們倆穿著不俗,氣質優雅,談吐不凡,男人還拎著個行李箱,看樣子是一對出來旅行的夫妻。
女服務員忙迎上去,笑哈哈的,說:“倆位請坐。"待倆個人坐定,遞過去選單,接著說:“倆位點什麼……"
男人接過選單,推到女人面前,說:“你點吧!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千萬不要為我省錢。”
女人看都沒看選單,抬頭對服務員,說:"給我們來碗餛飩就行。"
服務員一楞,心想,哪有到這樣的大酒樓裡來吃餛飩的顧客?她以為沒有聽清楚,疑惑的望著女人。
女人把自己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這時,男人不高興的,說:“吃什餛飩啊!又不是沒有錢。”
女人搖搖頭,說:“我就是要吃餛飩……”
男人楞了楞神,看著女服務員驚訝的眼光,很難為情的,說:“好吧!那就給我們來兩碗餛飩……"
"不,"女人趕緊補充說:“只要一碗……"
男人又楞了一下,說:“一碗餛飩怎麼吃,你又起什麼么蛾子……”說完,皺起了眉頭。
女人看到男人不高興的樣子,微微一笑,嬌嗔的說:“你不是答應好了嗎!這一路上都聽我的。”
男人不吭聲了,抱著雙手靠在椅子上。
這時,旁邊的美女服務員瞅著女人,露出了鄙夷的笑意。心想,這女人摳門真是摳到家了,到酒樓裡來吃餛飩不說,倆個人就點了一碗。
於是,她對女人撇了撇嘴,說:“對不起,我們這裡不賣餛飩,倆位想吃,請到外面的餛飩店裡去吃吧!”
女人一聽,感到很意外。想了想,說:“這裡怎麼能沒有餛飩賣呢?你是不是因為生意太小不願意做。”
這時候,酒樓老闆恰巧經過。他聽了女人說的話,向服務員招了招手。
服務員走過來,對著老闆不高興的,說:“老闆,你看這倆個人只點餛飩吃,這不是純心搗亂嗎?"
老闆微微一笑,對服務員,說:“生意沒有大小,來者都是客。"
說完,他也覺得奇怪。心想,看這對夫妻的裝扮,不像是吃不起飯的人,估計是另有隱情。不管怎麼樣顧客上門,沒有往外推的道理。於是,他吩咐服務員,說:“你到外面買一碗餛飩給他們……"
說完了,老闆拉過來一個椅子,坐在一邊,觀察這對夫妻。
一會工夫,服務員買回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往女人面前一放。輕聲的說:“請您慢用。”
看到餛飩,女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把臉湊到餛飩麵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用湯勺輕輕的攪拌著餛飩,好像是捨不得吃……
男人睜大眼睛看著女人——忽然,又扭過頭來看看四周,感覺大家都在用詫異的眼光看著他們。頓時,覺得無地自容。於是,他狠狠地對著女人,說:“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千里迢迢的跑過來,只是為了吃一碗餛飩嗎……”
女人抬起頭來,眼睛裡含著一種悒鬱的眼光,說:“我喜歡……”
這時候,男人不耐煩的,說:“喜歡你就吃吧!我餓了半天,得好好補一補。"
隨手抓過選單,一口氣點了七八個名貴的菜——等男人點完菜。女人微微一笑,不慌不忙,淡淡的對著服務員,說:“你最好問問他兜裡有沒有錢,別讓他吃了霸王餐……"
男人聽了,氣得滿臉通紅,輕蔑的看了一眼女人,說:“我會吃霸王餐……
邊說邊往懷裡摸——"哎,我的錢包呢?"
他索性站起來,在身上又是拍又是捏。這樣一來,才發現錢包和手機全不見了,他無奈的把目光投向女人。
女人看都沒看他,說:“錢包和手機,昨天晚上,你睡著時,我把它們都扔到河裡去了……”
男人一聽就不淡定了,大聲的說:“你瘋了……
女人像沒聽見一樣,繼續用湯勺攪拌著碗裡的餛飩。
男人突然想起來什麼,隨手拉開了身邊的旅行箱,伸手在裡面摸了起來。
這時,女人冷冷的說了一句:“別找了,你的手錶,我的戒指,這次出來帶的所有的值錢東西,全讓我扔到河裡去了。我身上還有五塊錢,夠吃這碗餛飩了……"
男人的臉刷的一下白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憤怒的瞪著女人:“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咱們身上沒有錢,那麼遠的路怎麼回去……”
女人卻一臉平靜,不溫不火的說:"你急什麼!再怎麼著,咱們不是還有兩條腿呢嗎?走著走著不就到家了。"
男人沉悶的哼了一聲。
女繼續說道:“二十年前,咱們倆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不照樣回家了嗎?那時候,天氣比現在冷多了……"
男人聽了這話,不由得瞪直了眼睛 :“你說什麼……
女人問:"你真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男人茫然的搖了搖頭。
女人嘆了一口氣:“哎,看來這些年,你有了幾個臭錢,真的是什麼都給忘了。二十年前,咱們倆出遠門做生意,在這賠的精光,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了。經過這裡的時候,你買了一碗餛飩給我吃。我知道,那個時候,你身上就剩五毛錢了……”
男人聽到這裡身上一下顫,打量一下四周,說:"是這裡嗎?"
女人說:“對,就是這裡,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時候,這裡是一間又破又小的餛飩店……”
男人默默的低下了頭。
女人轉過頭來,對著發楞的女服務員,說:“姑娘,麻煩你再給我拿個空碗來……"
服務員沒言語,到廚櫃拿過來一個空碗。女人捧起餛飩往空碗裡撥了一大半餛飩,對著男人,說:“吃吧!吃完了,我們一起走回去……"
男人盯著眼前半碗餛飩,很久才說:“我不餓……"
女人聽了,眼睛裡閃著淚花,喃喃自語的,說:"二十年前,你也是這樣說的……"
說完,她盯著碗,沒有動湯勺,就那樣靜靜的坐著。
男人輕輕的問:“你怎麼不吃呢?”
女人哽咽著,說:“二十年前,你也是這樣問我的。我記得,當時我的回答,要吃一起吃,不吃就都不吃。現在,我還是這句話……"
就這樣,男人看著女人含著淚吃著餛飩。然後,男人柔聲細語的問:“你吃飽了嗎?”
女人搖了搖頭,男人很著急。
倏忽,他想起了什麼。彎腰脫下來一隻鞋,拉開鞋墊,手往裡摸了摸。沒想到摸出來五塊錢,他發楞的看著這五塊錢。
女人卻微笑著,說:“二十年前,你騙我說,就剩五毛錢了,只能買一碗餛飩。其實呢,你還有五毛錢藏在鞋裡,等我餓的時候,才拿出來——後來,你又買了一碗餛飩——還好,你還記得自己做過的事。”
男人默默無語,拿起湯勺。不知道什麼原因,手卻顫抖起來,咬了幾次,餛飩都掉了下來——最後,他終於把一個餛飩吞到嘴裡。當他吃第二個餛飩時,眼淚噼哩啪啦的掉了下來。
女人看著,臉上露出了笑容。心想,我的苦心沒有白費……
他們倆吃完了,男人把那五塊錢遞給服務員,說:“麻煩你再給我們來一碗餛飩……"
服務員沒有接錢,快速的離開。一會兒,滿滿的一碗餛飩擺在了他們面前。
男人端起碗,往女人碗裡倒了一大半,說:“吃吧!吃完了,咱們倆一起走回去。"
女人心疼的望著男人,說:“你可別怪我。我只想在咱們分手之前,和你一起再餓一回……"
男人沒有吭聲,低下頭大口大口的吞嚥著餛飩。吃完了,他催促著女人說:"快吃吧!吃完了,咱們倆一起回家……"
女人含著淚,顫顫巍巍的說:"我說過的話算數,回家我就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錢,我一分也不要。今後,你願意跟那個女人好,就跟那個女人好——娶十個八個我也不會再管你了……”
男人噌的一下站起來,大聲的喊:"不,回家,我就把那張離婚協議書撕了還不行嗎!"
說完,男人嚎陶大哭起來。邊哭邊說:“媳婦,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的腦袋被驢踢了……"
看到男人這樣,女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接著,女人對著服務員,說:“姑娘,給我們結賬。”
一直坐在旁邊的酒樓老闆猛然驚醒。他快步的走過來,檔住了女人的手。從兜裡掏出來幾張百元大鈔,遞了過來,說:“既然,你們決定把離婚協議書撕了,那為什麼還要走路回家呢?”
男人和女人遲疑的看著酒樓老闆?酒樓老闆微笑著,說:“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二十年前,你們吃的餛飩就是我家的,那餛飩是我老婆親手包的。”
他把錢硬塞到男人手裡,頭也不回的走了。回到酒樓辦公室,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張早已似定好的離婚協議書。看了半天,喃喃自語的說:“看來我的腦袋也讓驢踢了……”說完,他把離婚協議書撕的粉碎,將碎片扔在廢紙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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