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
上週三,張工在群中說要策劃下週的爬山活動,開始說要去天心池,感覺週末的天氣會好,上一次去天心池雲霧太大,沒有把周圍的景觀過足眼癮,想彌補一下遺憾。劉導說還是穿越過癮。大家討論來討論去,決定還是穿越去一個沒有去過的地方,畢竟未知才是最有吸引力的,最後決定從西登贏去小嶗頂,再由清涼澗出山。
小嶗頂是嶗山五頂之一,是獼猴盤踞的根據地。那是一條我們三個人從未走過的路,心裡有些打怵。張工說你不是有個神器嗎?張工說的神器是一個軟體,為避免打廣告的嫌疑,我們就不說它的名字,這個軟體可以記錄登山者走過的軌跡,後來人可以循著它的軌跡重複同樣的路程,但是我們都沒有使用這個軟體的經驗,新奇的事情,儘管年近花甲也總有嘗試的興趣,所謂童心未泯,人生有趣。
張工把策劃路線的任務交給了我,俺也是個很認真的人吶,便開始摸索軟體的使用,在上面搜尋去小嶗頂的路線,一下子搜尋出來十幾條,我便按時間由新到舊的順序把它排列起來,選了一個從西登瀛到小嶗頂的路線,這是唯一一個直奔小嶗頂的軌跡,里程8.5公里。注意了一下記錄的時間是2014年,當時心裡就想,這個路線是不是有點舊了?可是其他的路線都彎彎繞繞得太遠,探索未知不能搞得過於複雜,否則失敗的機率就會高了,得嘞,就是它了。
把找到的截圖發到群裡,二位沒有異議。到了週五晚上,三人在群中約好,週六早晨七點石老人公交車站會合,遲到者罰。大家約定,由於前途未卜,須多帶水和飲食,以防夜晚不能出山,凡事多往壞處想,沒壞處。
週六早晨五點半我就起床了,裝好頭天晚上準備好的雨傘,兩根登山杖,風雨衣,兩個裝滿水的大水杯,和吃的西紅柿,黃瓜、橘子、餅、兩個雞蛋、一個變蛋、紙質地圖、衛生用品、消毒巾、擦汗的毛巾、三個手機、備用口罩統統裝進了揹包,因為獲知會降溫到8—10度,又裝進了秋衣秋褲,以防山上太冷風太大。手機多帶是為了導航以防電池耗光迷失方向。三個爬山的老手,都有著充沛的體能,應該百密無一疏啦!
第二天一早,張工6點10分就開始往集結地出發了,我也趕緊吃了幾片牛肉,喝了碗蛋白粉,外加個煮雞蛋,喝了兩大杯溫開水,也趕緊出發。大家如約匯合,按計劃到達了西登瀛村,開始穿越的旅程。(之所以把細節說得這麼羅嗦,就是為了能給看到這篇文章的初入登山的人有所幫助。)
啟程
到了西登瀛車站,按照導航的指示,倒退280米,循著村中的大衚衕一路向北。走著走著,我就發現了問題,我帶的這個手機反應有點慢,是我多年淘汰不用的一個手機,華為Mate7,上面沒有任何其他的資料,因為這個導航的軟體需要給予它所有的許可權你才能夠使用,所以我平常使用的手機是不敢裝載它的。我發現有些向東偏離航線,便提議說,我們應該到西邊的那個衚衕,它可能直接通向登山的道路。劉導說哪條路都行,我心想,這怎麼可能?村裡的路往往只有一個地方能通向小路。但這個想法沒有說出來。便一直原路前行。
很快便來到了村北,穿過一片菜地間的羊腸泥路,來到了山腳下,循著石階小路開始攀登。
剛剛爬過一二百米的距離,穿過山坡上的幾處果園,便發現無法前行,陡峭的石壁前無路可行,嘗試繞行也不可能。
我說這樣不行,我們還是要嚮導航上的線路靠近。大家便回過頭來,下了山坡,回到剛才的菜園處,恰好碰到一個老農在打理,問他從哪裡可以上山?老農說了幾個路線但都無法過,便決定先靠上導航線路再說。開始在山上強行嚮導航的軌跡靠近,穿越茅草和荊棘遮蔽道路的野蠻過程開始了。
野蠻人的軌跡
要靠上導航的軌跡,就必須向左轉移,如果回到村裡,從村中的道路回到導航的軌跡上,那我們就要多走出很長的一段路,穿越最討厭的就是做無用功,因為每一次穿越,都是體能的挑戰。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探路,以最短的捷徑走到我們所選擇的軌跡上。
張工是一位身材魁梧,足有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喜歡穿紅色的上衣,健碩的體魄,優雅的氣質應該是很多粉絲的暗戀。每次我和他一起爬山,在開始的時候,他都是體能充沛的一馬當先,一路披荊斬棘,今天依然本色不改,有他在,我的心中就很坦然。
他領著我們踏著碎石,分開荊棘,穿越茅草堆,一邊向山上爬,一邊向左靠攏。我跟在後面不斷地看著我們靠近軌跡,好在開始的小山丘並不高,爬到半山腰的時候,我高興地喊到:我們和軌跡重合了。
我們來到了半山腰上的一個灌渠裡,左邊是壘砌在山體上的渠壁,渠底是坑坑窪窪、人工劈鑿的石頭底槽,經過了幾十米的尚平整渠面之後,灌渠裡基本上被叢生的茅草和荊棘充滿。這時候我已經來到了隊伍的最前方,選擇走到渠壁上,雖然略微有些危險,但視野開闊,也避開了荊棘。
站在渠壁頂上向左側展望,西登瀛村盡收眼底,村落路對面的山崗和大海也都歷歷在目,孤帆遠影,綠樹紅花,陽光輝映,太美了。
登山很大一部分的魅力就是登高望遠,我們剛才的努力得到了一部分的回饋,心中自然升騰起一份快樂。
循著山腰轉了大約有一華里,發現灌渠塌陷了,靠山體一側大約五六米的跨度,只有能容下一腳的窄窄巖路,略做觀察,便跨越過去。如果踏空人就會摔下山去。這是今天我們經歷的第一個危險的地方。
由於渠壁逐漸變得破爛不堪,便只好在渠裡前行。這回體會到了山棗棵子那尖尖毛刺的厲害,可能是渠裡的水相對豐沛的緣故,刺棵子都長得有一人多高,可以輕易得穿透衣服,紮上皮肉,那個感覺可不太美,我們便用柺杖不斷地分離著前進。
這時候張工說了一句話:這個軌跡可能很久沒有人走啦,看不到人行的痕跡。我想他說對了,回答道:他當年能走,我們也能走。哈哈!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是苦了後面的劉導,他在來的公交車上就說:小嶗頂高度不高,我們今天的距離也不長,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從他的裝束上,我當時就感到他輕視今天的旅程了,可能想當然地以為是滑溜口那樣的道路。果不其然他穿得是一條新的褲子,茂密的刺棵子鉤勒著他褲子上的纖維,拉出一條條的線團,令他心痛,速度不知不覺就放慢了。登山不能想當然,越野是狀況百出的。
大約1公里之後,到了灌渠的盡頭,上面是一些碎石滑下來的相對空曠的山坡,應該是當年施工劈石的作業面,這樣的道路是最危險的,前面爬坡的人很容易造成石頭的滾動,給後面的人造成傷害,可是軌跡標得明明白白,前人就是從這裡上去的。
張工見我猶豫,便一馬當先,取代了我的位置,率先向上爬去。
我們的腳下都儘可能的小心,人與人之間也適度地拉開距離,防止引發滾石的意外傷害。
平安地越過了滾石坡,發現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偏離了軌跡,也看不到人走的痕跡,完了,我們又走錯路了。
兜兜轉轉地我發現疑似的小路,循之來到了山樑左側,卻發現前方是空曠陡峭的山谷,防火檢查站就在下方山谷的入口,位於我們的左後方。回望後方,我們似乎在向沙子口的方向前進。山谷對面則是連綿起伏的大山深處,毫無疑問,我們的目標小嶗頂應該就隱藏在這崇山峻嶺之後。此刻,疑似的小路也消失了。
三個人短暫地商量了一下,防火站在山谷裡,說明我們離爬山的道路不遠,我們還是採取那個辦法,平行的向軌跡靠近,山路一定在山脊上。事實證明,猜測是正確的。我們向右側平移了幾百米的距離,過程中沒有路,就是在叢林下荊棘草叢和刺棵子裡邊探路前行。
在攀上了幾塊陡峭的岩石之後,我們又在軌跡上啦。三個人一陣歡呼,哈哈,登山人的心裡沒有煩惱,只有克服困難之後的歡樂。
來到了一處寬闊的石面上,那空曠的巨石上面有大約半個網球場那麼大的斜坡,我們不約而同地把它叫做“好漢坡”,已經翻過兩個山頭了,決定在這略作喘息。
站在好漢坡周邊岩石上,能夠俯瞰左右的景色,尤其右邊有一塊形態如錐的岩石,大家紛紛按動相機把它拍了下來。
張工是一個有著浪漫情懷的人,躺臥在好漢坡平坦的斜面上,呼喚我給他拍照,看著他那副豪放的樣子,我及時地按動快門,留下了一組寶貴的鏡頭,這樣一身野味的男人,男女鹹愛,老少皆喜。哈哈。美妙不能獨入一人之眼眸,拍下來就可以分享給大家了。
氣質文雅的劉導,我也趁著他不注意,給他拍下了幾張不錯的照片。大家互相拍了一些鏡頭之後,便又開始了新的征程。
拍攝 滄海一粟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