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團穿插奔西愛系列之二
作者：肖運錟
1979年2月17日凌晨，首批偷渡過紅河的13軍38師114團3營9連，很快佔領了194高地，卻沒有發現越軍的蹤跡。連長、指導員就地展開地圖確認位置無誤後，立即命令司號員向天空發射兩發訊號彈，向上級報告九連已順利佔領了194號高地。
7時58分，“呿——呿——”兩發紅色訊號彈劃破天空，114團已經全部渡河完畢。9連按照預定方案，全部撤離194號高地，繼續按預定路線向前穿插。在那陌生的山嶽叢林地帶，沿途野草叢生、灌木密集、樹藤交叉，完全沒有道路可走，加之霧氣朦朧，視線不清，所以方位判斷十分困難。結果導致走偏了方向，沒能及時抵達195高地右側擔負起後續部隊的警戒工作。
越方一側的山嶽叢林
緊隨3營9連之後渡河的先遣部隊1營，以訓練有素的3連為尖兵連，其中又以1排和團偵察班組成偵察分隊擔任全營先導，他們以所向披靡之勢，直向勇番方向奮力挺進，為後續部隊掃清通道。一路上，遇到一些小規模的零星抵抗，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蕩平了。但渡過紅河不久，走在1營最後面的1炮連錯誤地進入到了嶽山以西方向。由於他們的誤導，緊隨1營之後的3營7、8連也跟著1炮連同一方向走錯了路，偏離了上級指定的穿插路線。真是誤入深山路走偏，異國他鄉行軍難。預計前頭無人問，豈知穿插期有限。
我軍在穿插行進中
範欲南團長過河後發覺部隊前進的情況不對，立即前出了解情況。當發現3個連隊走偏了方向後，平時以文靜儒雅而著稱的他，頓時勃然大怒，厲聲吼道“扯淡，幹部攜帶地圖和指北針，是幹什麼吃的！通訊員——”“到——”通訊員應聲而到。範團長命令道：“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追上1炮連和7、8連，命令他們火速原路返回！”
沙場胸懷千里志，追風猶可到天涯的通訊員受領任務後，機智靈活地沿著3個走錯路線連隊的方向，一面仔細地察看部隊行進中留下的痕跡，並以其作為追蹤的依據；一面儘量隱蔽地快速前進，注意可能出現的敵情，以免與敵遭遇而遲滯任務的完成。通訊員一路上兩腳生風、疾走如飛，很快就追上了3個走錯路線的連隊。上午7時許，3個走錯方向的連隊又折身返回，奉命繼續按原定路線穿插前進，快速追趕前面的部隊。
約摸7時多，1營先頭部隊挺進至勇番村北側時，前方突然槍聲大作、彈雨橫飛。“轟隆隆”的炮聲、“噗噗噗”的子彈聲交織在一起，打得地面塵土飛揚、煙霧瀰漫。由於事發突然，我軍猝不及防，整個前進的道路被完全封死，並造成了我軍部分人員傷亡。越軍黃連山省192團的1個加強連和武裝民軍一部，共約兩個多連隊的兵力，憑藉有利地形和工事，從勇番村及勇番村西側的無名高地、195高地三個方向，同時以猛烈的炮火夾擊我軍。而因右翼的3營9連走錯路線而未能按時趕到195高地擔負起掩護任務，1營先頭部隊被越軍的炮火壓制得抬不起頭來。因為這是部隊衝出國門後，第一次與越軍大規模地正式交鋒，一時間，大家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於是，他們火速將受阻情況報告團指。
“風也奇，雨也奇，縱橫四海無強敵。看淡人間生與死，坦然面對槍林逼”。得到報告後，範欲南團長火速趕到1營組織指揮戰鬥。他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了敵軍三個方向的火力，判定越軍兵力不少，要想壓制住他們，必須加強我方的攻擊力量。於是，他命令1營的偵察分隊，從北側正面向勇番村和勇番村北側的無名高地發起攻擊，7連從右翼攻擊勇番西側無名高地和161、159高地，9連迅速向戰場接近。此時此刻，正是軍情危急、強敵擋道之時，作為沙場老將、戰地最高指揮員的範欲南團長，依舊坦然面對槍林彈雨，從容不迫地指揮若定，及大地穩定了軍心、鼓舞了士氣，成為了整個先遣部隊的“定海神針”！
17日8時許，1營偵察分隊的勇士們，以猛虎出林之勢，向勇番村發起猛烈攻擊。遺憾的是7連因運動路線偏右，一時無法協同1營偵察分隊對敵作戰。見此情景，範團長及時調整戰鬥部署，命令8連1個排接替7連攻打勇番西側的無名高地，同時又調集2連準備向161、159高地發起攻擊。
分散偷襲我軍的越軍（資料圖）
1營偵察分隊分兩路發起進攻，很快就攻佔了勇番北側的無名高地，隨即又以蛟龍出水之勢衝入勇番村。越軍藉助村內的房屋、土坎、坑道等為掩護負隅頑抗，他們在運動中不斷地變換地點，從不同的方位和時間交替向我方密集掃射。有時，當我方人員俯身彎腰、全神貫注地搜尋前進時，背後突然“噠噠噠——”的一梭子掃了過來。等你回過頭來一看，越軍又無影無蹤了。
我偵察分隊的戰士們機智靈活、沉著冷靜而又勇猛無畏地與越軍周旋。他們採取敵打我藏，敵停我進的靈活戰術，不斷地翻滾騰躍、左衝右突、邊打邊觀察。發現一個火力點，就由一個小組在明處攻擊，另一個小組則偷偷地迂迴到越軍背後，有的突如其來地扭住越軍的腦袋，右手的匕首“噗嗤”一聲劃斷越軍的喉管，頓時鮮血噴湧而出、“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上。有的乾脆“噠噠噠”的一梭子貫通越軍的後背前胸，給他們一個“穿心透”。有的則一束手榴彈扔了過去，“轟隆”一聲將其火力點徹底摧毀。
就這樣，我軍逐步肅清了村裡一個個據點裡的越軍。經過約摸1小時的激烈戰鬥，終於全部肅清了勇番村的越軍，打開了部隊前進的通道。範團長命令後續部隊，立即透過勇番攻擊前進。2連隨即前出向161高地發起攻擊，8連1排向勇番西側的無名高地，9連向195高地同時發起攻擊。一時間，四面八方軍號嘹亮。山上山下槍聲大作，炮聲隆隆，殺聲震天。參戰人員個個血脈賁張，士氣高昂，完全忘記了個人生死。
怒目口銜刀，揮手斬敵寇
敵我雙方都打紅了眼，殺壯了膽，各顯聲威地纏鬥著。火焰，在漫山遍野呼啦啦地燃燒著；血肉，在槍炮聲中噗噗噗地飛濺著。舉目望去，風煙滾滾人如麻，刀槍如林鬼神驚！憑著火力優勢和高昂計程車氣，我軍各連也都很快地拿下了自己所攻擊的高地，從而解除了全團的右翼威脅。
村莊纏鬥
緊接著，我軍部隊繼續向159高地攻擊前進。159高地扼守在谷柳通向壩灑的公路北側，守衛在這裡的越軍，猛烈的重機槍“突突突”地不絕於耳，子彈像密集的蝗蟲撲面而來，被打飛的石子和泥土“嚓嚓嚓”地四處亂蹦。公路南側越軍部署有多個炮兵陣地，密集的炮火，更是把我軍前進的道路封鎖得死死的。2連幾次進攻受阻，始終無法前進一步，但仍然以“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精神，頑強地與越軍展開激烈的戰鬥。
9連趕到戰地後，也奉命令加入戰鬥，從右側向159高地發起攻擊。在我軍的兩面夾擊下，勢單力薄的越軍漸漸地支撐不住。他們不是被我軍殲滅，就是憑藉地理優勢，化整為零，四散藏匿。經過前後2個多小時的戰鬥，中午12時左右，2連也終於攻佔了159高地。此時的114團，還真是“揮師穿插喪敵膽，戰罷沙場日色寒。前頭軍號聲猶震，勇士槍刺血未乾”，拔掉了越軍在谷柳通向壩灑之間的這顆釘子後，團指立即命令9連線替2連控制161、159高地，掩護全團繼續穿插前進。
至此，114團1營在勇番地區多次前進受阻，與敵激戰6個多小時，共擊斃和俘虜越軍近100人，才打開了通道。加之部分連隊渡河後走偏方向，而使先遣營受阻，嚴重影響了穿插速度，原來預定7個半小時穿插到代乃的計劃，顯然已經完全無法實現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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