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外界的幫助,中國20年也搞不出原子彈,就守著這堆廢銅爛鐵吧!”但就在蘇聯毀約停援5年後,1964年,我國第一顆原子彈在大漠深處爆炸。
兩年零八個月後,我國第一顆氫彈爆炸成功。1966年10月27日,我國第一顆裝有核彈頭的地地導彈飛行爆炸成功。
中國核武器的衝擊波震撼著世界,對西方國家來說,中國以驚人的速度,研製出包括原子彈在內的“兩彈一星”,是一個科學奇蹟,更是一個不解之謎。
關鍵核心技術是要不來、買不來、討不來的。“兩彈一星”的成功研製,讓新中國搶佔了科技制高點,為國防安全鑄造核盾牌。這背後,首先離不開的是自力更生、艱苦創業的精神支撐。
“因陋就簡”實現“自力更生”
如果說“兩彈一星”是一曲改變新中國命運的交響樂,那麼原子彈的研製就是這首交響樂的第一樂章。
1961年底,從蘇聯莫斯科鋼鐵學院畢業的安純祥被任命為包頭二O二廠六分室主任,負責原子彈核部件的成型鍛造及熱處理等科研攻關。
接到任務的安純祥立即從廠裡選人,並尋找合適的場地。為了爭時間、搶速度,他們因陋就簡先將一個木板搭的工棚作為鍛造試驗用地,又把627倉庫作為研究試製的臨時試驗場地。
當時核部件試驗是特殊保密的,因此每天鍛造都在夜間進行。為了達到高質量的試驗要求,安純祥和同事們就吃在現場,睡在現場,幾乎每天要幹12個小時。
“當時大家就一個信念,蘇聯不提供技術我們自己摸索,沒有專家靠大家,一定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過技術關,寧可掉幾斤肉,也要早日試製出‘爭氣彈’。”安純祥回憶說。
正是靠一股自力更生的幹勁,安純祥與同事們在一個簡陋的倉庫裡硬拼無數個日日夜夜,為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的爆炸試驗成功提供了核部件。
後來成長為中國科學院院士的王方定帶領小組,為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研製點火中子源,同樣把“因陋就簡,土法上馬”精神應用得淋漓盡致。
接受任務時,條件十分困難,不僅沒有儀器裝置,連起碼的實驗室也沒有。他們花了一個多月功夫,蓋起一個以瀝青油氈作頂棚、蘆葦稈抹灰當牆的工棚作為實驗室,揀了別人不用的舊手套箱,加工一些簡單器具,便開始了實驗工作。夏天室溫高達三十六七攝氏度,還要穿上3層防護工作服,戴上兩層橡皮手套。每次實驗後,汗水浸透了全身工作服。嚴冬季節,有時自來水管被凍裂了,仍然堅持做實驗。
在這個簡陋的實驗室裡,他們成功捕捉到實驗變化的寶貴瞬間,為原子彈點火裝置研製出理想燃料,並在後來的原子彈中子爆轟試驗中被進一步驗證,1963年底我國第一顆原子彈使用的點火中子源研製成功。
從1964年起,用了不到3年時間我國相繼完成原子彈、氫彈、“兩彈結合”的爆炸試驗,我們走出了一條不同於美蘇的尖端事業發展新路子。從採礦、冶煉、加工直到最複雜的科學研究工作,都採用了各種因陋就簡的辦法,使我國尖端事業在簡陋條件下以較短時間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
“突破原理、物理設計、核地質、核材料、冷試驗(17號工地)、熱試驗、武器化……”中國工程院院士杜祥琬曾說,自力更生貫穿我國核彈研製始終。
時代發展,精神的力量賡續傳承
1970年4月24日,歷經艱難攻關,我國首顆人造衛星“東方紅一號”被送上了天。
“東方紅一號”成功發射的意義遠遠超出了一顆衛星本身。它打破了西方大國對航天技術的壟斷,大大提高了中國在世界上的威望,為國人樹立起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
起初,中國人在西北大漠裡豎起第一座發射架時,西方一些發達國家認為,那是開玩笑。中國人用執行速度只有每秒幾十萬次的老式計算機編制地球同步衛星軌道程式時,洋專家又斷言:不可能!但是,“兩彈一星”事業的成功有力地證明,中國人就是將“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在世紀之交,《紐約時報》刊出特稿:中國是憑本事還是間諜來突破核武發展?接受記者採訪時,“兩彈一星”功勳獎章獲得者于敏指著報道說,“這句話說對了,重要的是‘自力更生’,我國在核武器研製方面一開始定的方針就是‘自力更生,艱苦奮鬥’。”
“無論是在研製原子彈、氫彈的年代還是現在,‘兩彈一星’精神是我們走有中國特色的科研道路,發展高科技的精神支柱。”核武器工程專家胡思得院士曾說。
從“東方紅一號”到載人航天,中國人探索太空的腳步邁得更穩更遠,“兩彈一星”的精神力量也在賡續傳承、不斷髮展,激勵著後來一代代中國航天人奮勇向前。(何 亮)
來源: 科技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