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看一檔叫做《金牌調解》的節目,是為那些被矛盾折磨得焦頭爛額的人化解糾紛的,節目播出的時間較晚,我也等著看,一則是因為從節目裡可以看到人間百態,滿足一下作為一個看客的獵奇;二則是因為從中可以學到一些解決問題的方法,開啟一下有些愚鈍的腦筋。
記得有一期調解的物件是一對親兄弟,哥倆一起做服裝生意,哥哥管理賬務,弟弟負責經營,好的不分你我。後來生意不做了,清理賬目的時候,哥倆對幾年來的往來賬產生了分歧,弟弟懷疑哥哥做了手腳,賬目不清,私吞了錢財,為此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了,兄弟不是兄弟,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從人民法院一直打到了“金牌調解”,希望能得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化解兄弟之間的干戈,可任憑觀察員們怎樣絞盡腦汁、苦口婆心的勸解,兄弟倆就是固執己見,根本不知道他們目前生活中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到底是什麼,最後沒有調解成功,眾人皆遺憾地直搖頭,倆兄弟又回去繼續他們那永無休息的爭鬥了。
有矛必有盾,有攻必有防,有結必有解,有曲必有直,矛盾普遍存在,沒有矛盾就沒有世界,因此矛盾並不可怕,我們的生,就是為解決矛盾而來的,世上既然沒有解不開的疙瘩,也沒有化解不了的矛盾。那兩個不開竅的兄弟,他們之間的矛盾並非不可消融,也並非調解員們沒有給他們找到問題的癥結,原因還在於他們自己,內因是變化的根據,他們兩個沒有從思想上掌握和接受解決問題的方法,外在的因素當然就無法破解他們矛盾的堅冰。
世上的人們,都是在尋找著問題的辦法,找尋的途徑可以總體上分為兩類:形而上的;辯證的。形而上的是用孤立的、靜止的和片面的觀點看世界;辯證的是用全面的、發展的、矛盾的觀點看世界。我們所稱的所謂的那些死腦筋,看問題就是形而上的,就象提到的那兄弟倆。而我們所謂的那些有識之士,就是指他們是用辯證的方法看問題的,找到了一條正確的改造世界的解決方案。
比如回顧一下中國共產黨的歷史,1921年成立,只有50幾個人,28年後,百萬雄師過大江,創立了一箇中華人民共和國,爾後幾十年,成為屹立於世界舞臺上的一個重要大國,細細地分析一下,原來共產黨的隊伍裡有一群掌握了唯物辯證法這個武器的人,有一群哲學大師,他們用深邃的目光,鞭辟入裡,洞悉了中國社會的一切矛盾,開出了一劑劑對症的良方。
當中國社會土地越來越集中到地主手中,失地農民與地主階級成為社會的主要矛盾時,他們“分田分地真忙”,“喚起工農千百萬”,並能夠與有著“平均地權”理想的國民黨進行合作,從而使中國共產黨的影響迅速擴大起來;當日本帝國主義的鐵蹄踏上中華大地,中華民族與日本侵略者的矛盾上升為主要矛盾時,他們毅然高舉民族統一戰線的旗幟,為了民族大義,寧願放棄紅軍的編號,脫下自己的軍裝,接受國民黨的改編,從敵軍變為友軍,共同奔赴抗日的戰場;社會主義建設時期,面對冷戰,面對世界帝國主義鐵桶般的封鎖,他們積極與發展中的國家交朋友,支援他們的民族解放運動,終於被窮朋友們抬進了聯合國,在與帝國主義的這對矛盾中力量得到了迅速提升,迫使美國也不得不調整策略,對中國關閉的大門徐徐開啟,中國透過在國際舞臺上的騰挪輾轉,一舉成為中、美、蘇三極勢力中之一極。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的時候,毛澤東主席自信地跟他說:“我們的手握在一起可以改變世界!”中國成為了可以改變世界的力量。而這一切,當1937年那個戰火紛飛的熾熱的夏天裡,毛澤東主席在延安的窯洞裡揮筆寫下《實踐論》、《矛盾論》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的。
多年以來,講哲學的少了,而矛盾並不會因為人們的無視而減少,因此當矛盾來臨的時候,人們的臉上總是多了些迷茫,也有很多的人迷失在矛盾中了。譬如在對待歷史的態度上,割裂歷史的虛無主義較為普遍。一些所謂的學者專家們,也充當了這種謬種流傳的急先鋒,他們隨意解讀歷史,狹隘地理解歷史,武斷地否定歷史,在社會上形成了戲說歷史的潮流,又給這個信仰缺失的社會添了一把油,助了一回燃。察古可以知今,以史為鑑,可以知興衰,忘記歷史意味著背叛,當人們以“歷史是個什麼玩意兒”的心態去看待歷史的時候,還指望我們會有個怎麼的今天和未來呢?
國防大學戰略研究所所長金一男教授,他的著作《苦難輝煌》獲出版界最高獎項“中國出版政府獎”,他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沒有哲學,就沒有辦法;沒有歷史,就沒有材料。”哲學問題,歸根結底是一個辦法問題。怎樣找到辦法呢?毛澤東主席在《矛盾論》中給我們提供了一個辦法,他說:
“研究任何過程,如果是存在著兩個以上矛盾的複雜過程的話,就要用全力找出它的主要矛盾。捉住了這個主要矛盾,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毛主席的這個辦法,就是生活中講的“抓牛要抓牛鼻子”,然而這個辦法,也不是很容易地被每一個人所接受,“萬千的學問家和實行家,不懂得這種方法,結果如墮煙海,找不到中心,也就找不到解決矛盾的方法。”現在的一些專家,被人們戲稱“磚家”,並不是人們有多麼刻薄,而實在是因為他們空有一肚子學問,卻惟獨不懂得“抓牛鼻子”的方法,自己都如墮煙海,更不用說給國家、給老百姓出個好主意了。
學一點辯證法,就是找一把開啟智慧的鑰匙,有了它,就能逢山開路,遇河搭橋,走遍天下都不怕;有了它,死腦筋就會變成活腦筋,就不會有“金牌調解”上那油鹽不進的兄弟倆;有了它,社會上就會少一些淺薄、仇恨、教條、偏執、死板、糊塗和執迷不悟;有了它,社會就會有更多的良心、文明和進步;有了它,我們會懂得很多,我們會深刻很多,我們會強大很多,我們解決複雜問題的能力會提高很多,我們會活得敞敞亮亮,活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