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張萌恬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一方面是齊毅的事情,明天應該怎麼處理。另一方面,自打齊六死後,張萌恬再也沒辦法開心起來了。
張萌恬閉著眼睛,腦子裡全是六子。她回憶起和六子初次見面的樣子時,他那帥氣而又好笑的模樣。
張萌恬笑著,眼淚也流了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張萌恬做好了早飯,叫醒了齊毅,匆匆吃完早飯,目送這齊毅出了門。
“路上小心,媽媽晚上會去接你的。”張萌恬揮了揮手,一直等到兒子從自己的視線裡消失,才回過神來。
匆忙的收拾好了碗筷,又把家裡的衛生打掃了一遍。
這間只有50多平米的小房子,在張萌恬的打理下,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已經是上午9點多了。
張萌恬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臉,僅僅是母子生活的壓力,已經在她的臉上寫滿了滄桑。
“唉。”張萌恬嘆了口氣。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出門去做活去了。
村子的一角,是她工作的地方,很近,是一家做手工活的私人小作坊。老闆便是小院子的主人,一個40歲的中年男人,叫做張金國。
張萌恬進了自己的工作間,一個10多平的小屋,裡面堆滿了布偶娃娃。一坐下,便認真地釘起娃娃來。
她那纖細美麗的手,動作嫻熟,沒個幾分鐘,便釘好了十幾個娃娃。認真工作的張萌恬絲毫沒有注意到,張金國站在窗外。
張金國站在窗外,嘴角微微上揚,滿臉的橫肉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線。時不時地捂著嘴,發生“嘿嘿”的笑聲。
這是張金國每天必做的事情。
中午,張萌恬一個人坐在工作間裡吃著自己帶來的青菜年糕和蘿蔔乾。小作坊裡一共有五六個工人,張萌恬不太喜歡和人相處,總是和其他人保持著距離。
這一天過的很快。整個下午,張萌恬連個廁所都沒有去過,一直做到太陽下山。
冬季的太陽總是早早地就藏了起來。張萌恬瞅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齊毅快到了放學的時間,張萌恬便起身向張金國的房間走去。
張金國正從房間裡走出來,見了張萌恬走過來,笑眯眯地說道:“小張,你這是要去做啥?”
“老闆,我想提前下個班,接下兒子。”張萌恬微微笑道。
“哦,接兒子啊,去吧去吧。”張金國笑著,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張萌恬。
淡淡的妝容遮住了張萌恬膚色和皺紋,大大的眼睛格外有神,粉色的桃唇一張一合,誘人的很。再加上纖細的腰板,胸前卻如蜜桃般隆起,任哪一個男人,能忍住不多看一眼。
得到應允後,張萌恬謝過了張金國,便轉身離開了。
張金國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張萌恬的背影,臉上竟閃過一絲紅暈,好似被打紅的豬屁股般,實屬噁心。
學校離家很近,張萌恬快步地走到了校門口,只用了十分鐘的功夫。
張萌恬遠遠地看到齊毅站在校門口的一棵樹旁,對面站了一個個頭很高的男生,在說些什麼,齊毅一直低著頭。
這孩子是誰,張萌恬大概已經知道了。
張萌恬快步走了過去,拉住了齊毅,說道:“齊毅,媽媽來了。”
齊毅一聽到媽媽的聲音,抬起頭,小臉上寫滿了開心。
“媽媽!媽媽!”齊毅開心地叫道。
張萌恬轉過臉,看著眼前的男孩。男孩個頭很高,比齊秦高出一個頭的模樣,身板結實,大大的眼睛卻沒有孩子該有的光芒,左臉上一條長長的疤痕,有些可怕。
想到眼前的孩子給齊毅留下的創傷,張萌恬有些生氣。但還是穩住了氣火,問道:“你是陳渣?”
陳渣倒不害怕,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是啊,幹嘛?”陳渣傲慢地回答道。
“我是齊毅的媽媽,我聽齊毅說,你們這幾天有些小矛盾,搞了些不愉快。想著過來認識下你,看看我能不能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張萌恬裝著笑說道。
“哦,我打他了,就是看著不舒服。沒有爸爸的人,幹嘛要阻攔我做事情。”陳渣手塞進了褲子口袋,轉頭盯著齊毅說道。
張萌恬有些惱火,一旁的齊毅卻默默地不吱聲,低著頭。張萌恬知道,兒子的心裡有多難過,齊毅一定是哭了。
張萌恬拉過齊毅,一隻手把他擁入懷裡,說話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沒有爸爸怎麼了?不管什麼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同學之間本來就應該和平相處,你動手打人原本就不對。”張萌恬說道。
“呵,我就是打了,你能把我怎麼樣?”陳渣抖著腿,把頭扭到一邊。
張萌恬愣了一會,她知道,她不能把他怎麼樣。
正當張萌恬想著該怎麼辦時,陳渣轉過身準備離開,齊毅卻一把抓住了他。
“還沒讓你走呢!不許走!”齊毅喊道。
陳渣被惹急了,甩甩手,把齊毅推倒在了地上。
張萌恬見狀,慌亂之中,不顧去扶起兒子,也伸手上去拉住陳渣。
雖是成年人,但畢竟是個弱女子。陳渣的力氣很大,只一拉,張萌恬也是一個踉蹌,差點倒地。
陳渣大搖大擺地走開了。
“媽媽,我們回家吧。”齊毅扶住了張萌恬,很是識趣。
張萌恬也是第一次被小孩子推的差點摔倒,心裡有些尷尬,更多的是難過。
可自己如果不能保護好齊毅,誰又能保護他?一想到這裡,張萌恬咬咬牙,站穩後不顧齊毅,朝著陳渣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