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過歷史的都知道,沂蒙山區是我國著名的紅色抗日根據地,這裡發生過數不清的歷史典故,而今天,藍虎講的是一段歷史上沒有記載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刁爺,是我父親早年間的忘年之交,如今已經去世二三十年。
刁爺於1900-1910年間在沂蒙山區一個普通的山區,本姓李,莊戶人盛傳男孩子起個賤名字好養活,命硬,索性小名就叫㠥銖(lv zhu,想必沂蒙山區的農村人都知道,㠥銖是壓麥子的石頭磙子)!
那個年代,窮山僻壤,物資匱乏,而且土匪不斷,百姓生活填飽肚子就是幸運的,㠥銖的名字果然不負父母期望,從小就有著一股子紮實勁與靈巧,尤其是他有一雙粗壯而有力的雙腿。
㠥銖12歲那年,山裡過土匪,村裡慘不忍睹,整個村子夷為平地,屍橫遍野,唯有㠥銖靠著一雙腿跑進了山裡活了下來。㠥銖發誓,一定要為村莊和父母報仇!直到他哭著餓的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躺在一個光滑的土炕上,牆上的泥土雖然破敗,但是簡陋的屋子裡整潔乾淨,他走下炕,門外坐著一個抽著菸袋的老頭,雖然年齡大了,但是身子骨和眼神確實一般人達不到的硬朗和幹練。
老頭:我打獵碰見你,把你從母豬山揹回來的,村裡鬧匪了麼?
㠥銖哭的撕心裂肺,撲通跪下:恁救了我我一輩子忘不了恁,我要活下去報仇!
老頭:我看你身子骨非常人可比,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定讓你有本事報仇!
㠥銖嘣蹦磕著響頭:恁說吧,恁這輩子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老頭:我要你八年不下山,跟著我習武,八年過了你再去報仇!但是,不能做喪盡天良的事情,不能為非作歹!等我死了以後你必須去滄州替我找到我的後人,讓他們知道我,逢年過節祭奠我。
老頭本姓刁,鬧了多年義和團,人稱刁爺。他的故事,我會在以後詳細講給你們聽。
㠥銖從此改姓刁,名字叫刁㠥銖。
刁爺教㠥銖的功夫包含子時功和腿功,然後就是八極拳。即每天半夜子時起床練氣,丑時扎著沙袋摸著黑圍著山跑,然後天剛亮打拳,太陽高照了挑水做飯種地,下午天黑立馬睡覺,風雨無阻!(直到1980年我父親半夜起床撒尿才發現這個㠥銖練功,才知道老爺子這功夫一輩子沒落下,才有了今天這個故事)
冬來秋往,八年到了,因為㠥銖天生的骨骼和日夜的練功,碗口粗的松樹踢斷了半截山坡,㠥銖飛簷走壁,抬腿斷石,那掌法更是無人能近身。八年了,他的父母之仇終於有機會報了!
跪別了刁爺,㠥銖下山了!
八年來,每當站在沂山頂他都會望向那山外大山的遠處,那是他的家。
因為那個年代匪患橫行,當年這個土匪老大早就被滅了!而土匪裡的老三活下來了,在現在的夏蔚一代的山裡盤踞,主要就是帶著剩下的十幾個雜碎短路,砸槓子,綁票為生,雖然沒什麼大氣候,卻也是惡名遠揚。
㠥銖奔著夏蔚就去了!八年來,他所有的仇恨和憤怒都奔向了劉三兒!
十幾天的盤問,終於找到了劉三兒的老巢,這是一處山間的石洞,情節開始了:
劉三兒:來人踤什麼的?盤道還是入綹?
㠥銖:我就是來來問問八年前李家村是不是恁滅的?如果是我就是來報仇的!(此時他已經在運氣)
想來初生牛犢不怕虎啊!㠥銖這股子衝勁兒,真就看似莽撞!
哪裡來得及回答!劉三兒等人一聽這話,火銃子,三八大蓋,刀片子就招呼過來了!
㠥銖八年的功夫還真不是蓋的,但是好虎打不過一群狼不是!以前的那種兔子槍想必有人知道,火焰加鐵砂,打出去就是一大片!而㠥銖雖然身手敏捷,但是腿肚子就被鐵砂穿了倆窟窿!打完加火藥的空擋,㠥銖忍著痛就進了人群裡,八極拳拳到人倒必中要害!腿鞭所踢之處胳膊腿無一不折!幾分鐘的樣子,都打趴了!
無論這幫雜碎怎麼求饒,㠥銖還是補上一鞭腿或者一拳,用火藥燒了燒傷口,簡單包紮,索性沒傷到骨頭,(而這一戰的腿傷也是留下了他一生的病患,練過功夫的都知道,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腿肚子打穿了,筋和肉都傷了!)
大仇得報,回到村裡遺址,祭奠了父母和村民,㠥銖又去叩拜刁爺,此時的刁爺給他療傷,但是還是留下了病根,以至於下雨陰天就疼,走路有點跛腳,腿功也是大減,但是此後多年隨著多年的練功有所改善。
往後多年,刁爺去世了,㠥銖去了滄州也沒找到他的後人,這也是刁爺和㠥銖一生的遺憾。
㠥銖這麼多年劫富濟貧,千里獨行,滅了幾股子土匪幫,以至於這一代流傳下來了他的大名:跛腿刁爺!
跛腿刁爺討了個媳婦兒有了後人,家就在如今的馬站鎮西南一個山村。
你以為故事結束了麼?不,沒有!
1930-1940年代,土匪,小軍閥,鬼子,都在沂蒙山區橫行過,跛腿刁爺誰都不靠,打打殺殺,雖說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但也結下了各路樑子。
那一年,51軍和齋團扣押了他的家人,把他逼迫在了麾下,齋團,我想七八十歲的沂蒙山區老人可能會有記憶,燒殺掠搶無惡不作!那幾年,跛腿刁爺雖為它們手下,但也是無奈之舉,還有就是,他不禍害百姓!他時刻準備著滅了他們!個人力量肯定不行,所以他一直伺機而動,直到鬼子來了。
跛腿刁爺得到了齋團的信任,家人也回到了家,刁爺明面上是齋團的骨幹,但是,夜裡可是他的世界!每天子時功,腿功,他的精力在夜裡是最旺盛的!他隔三差五就去摸個鬼子小哨崗,砸個小炮樓,日積月累,包括鬼子各種招降齋團和齋團的欺上瞞下里外投機,鬼子的氣終於找上了齋團,那年51軍撤走,齋團被鬼子滅了!
直到1944年,解放軍來了!對於匪患和國民 黨餘部的清剿走上了日程,對於跛腿刁爺待過齋團的經歷,所以對他的區分也是黑白難分,而此時,跛腿刁爺自己把多年積攢的兩箱子子彈和一挺歪把子機槍和兩箱子手榴彈貢獻出來了,就像納了投名狀,跛腿刁爺立了功!解放軍走的時候,跛腿刁爺以腿傷和家人為由,沒有隨軍。在家過起了隱姓埋名的莊戶日子。
隨著建國以後,時間推移,人們忘記了跛腿刁爺的事蹟。而這事,再起波瀾,是在1982年冬天的一天……
那是馬站年集,改革開放初期,農村那時候的大集,可謂是人頭湧動好不熱鬧!此時的刁爺已經七十多歲,精神飽滿鶴髮童顏。他也來到了年集辦年貨。
那時候的扒手真是遍地都是!這不,有個臨朐的扒手真就盯上了一個擺攤的大爺,那擺貨的席子低下的破布包就是一天的收入,而這年集一天更是比平時十天半個月的收入都多,而這擺攤的大爺正是刁爺多年的茶友加酒友,幾十年的交往無意間知道了刁爺的功夫。
話說當時,刁爺坐在攤子邊跟忙碌的擺攤大爺一邊閒談下集後去老湯攤子吃酒,這扒手就下手了!刁爺一把抓住扒手的手!任憑這小子怎麼抗就是動不了!趕集的人也圍上了,扒手急了,一個同夥也圍過來了!就動了手!擺攤大爺被打翻在地,跛腿刁爺怒了!一拳把那個幫手打出去兩米爬不起來!胳膊一擰,卡巴!這扒手吃飯的手就折了!眼看著打不過,他們就圍著擺攤大爺打,此時,跛腿大爺出腿了!他的鞭腿這些年一直沒荒蕪!院子裡幾十公分粗的柿子樹那一巴掌大的地方都踢出坑了!
跛腿大爺帶著怒氣鞭腿就衝過去了!說時遲那時快,擺攤的大爺轉身就護住了扒手!就是這一下!驚慌的跛腿刁爺急剎車停住了鞭腿!啊一聲把自己掀翻在地!擺攤大爺說:老刁啊!不能出腿!出人命啊!此時的兩個扒手已經嚇得屁滾尿流拔腿就跑!而刁爺呢,抱著腿坐在地上,豆大的汗水從頭上往下流!這場景,擺攤的老相好也沒見過啊!
急忙問怎麼了老刁?
老刁:剛才為了救你,我運氣太猛,你護住了那賊,我停住了,周圍人又多我不敢施展怕傷及無辜,氣沒發出來,腿打廢了!
…………
跛腿刁爺的腿由於年輕的槍傷,加上這次運氣沒發出來,把自己的腿打廢了,直到後來刁爺去世。
關於功夫,傳武,我不做過多評論,刁爺有一個徒弟,就是他的女婿,他的女婿是我爹一手帶起來的木匠小徒弟,也是我爹給撮合的姻緣。我爹這個徒弟姓孫,學了個皮毛而已,90年代在東北跟人家打了架,失手把人家踢癱瘓了,傾家蕩產賠了錢,回到了家,也在十年前心梗去世。
從此,刁爺的蓋世功夫就沒了傳承。
曾經跟我爹忘年之交,送給我爹兩件寶貝,我爹不要硬塞給我爹的。一件是瑪瑙菸袋嘴,菸袋嘴裡面有一對小蝦子,一抽的時候蝦子就像活了一樣轉起來。這個菸袋嘴當年給我爹時候刁爺兒子眼紅,我爹做了順水人情,私下裡還給了他兒子。另一件寶貝是一件虎皮大衣,一張整皮做的大衣!是刁爺從土匪還是齋團得來的!那時候羊皮坎肩一般人都買不起,我爹也做了順水人情給了刁爺的女兒,也就是我爹的木匠徒弟小孫的媳婦兒。這個虎皮大衣在十幾年前我爹還問起小孫,當年在東北把人踢癱了時候,賣了大衣賠的人家。
跛腿刁爺的故事,如果感覺精彩,歡迎你的關注,我會不定時更新身邊的故事,你不知道的故事,屬於沂蒙山區的民間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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