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的雨
作者 崔洪國
題記:“枕上詩書閒處好,門前風景雨來佳”,有那麼一瞬,我忽然發自內心的想寫一寫泉城的雨,泉城的雨趣了。
前幾日,從中國詩歌網上品讀到一位筆名黃河縴夫的詩人的一首七言詩《雨遊泉城》,詩中這樣寫道“瀟瀟春雨潤泉城,風景如畫詩中行。傘移古巷飛喜燕,舟過廊橋接彩龍”。這是怎樣的一幅丹青素描:積雨的雲層如煙似霧低低地遊蕩在泉城的天空,飄落的雨珠很快就匯成銀色的絲帶飛濺到明湖的垂柳和泉城花海中,在綠樹翠柏掩映的千佛山上氤氳成一道似近還遠,觸手可及的影。
無數撐開的傘迎著雨,在如詩如畫的風景中攢動著,穿行著,歡快地歌唱著,吟詠著。有的手挽著手在黑虎泉邊漫步著,有的肩靠著肩在護城河畔聆聽著,有的向過往穿梭的畫舫船眺望著——所有的人,都在泉城風聲雨聲中抒發和欣賞著別具一格的情和景。
“枕上詩書閒處好,門前風景雨來佳”,有那麼一瞬,我忽然發自內心的想寫一寫泉城的雨,泉城的雨趣了。
在我的印象裡,濟南今年的雨季比以往來得要早,還在五月底六月初,就有幾次黑雲壓城,雷聲隆隆,驟風席捲著濃濃的溼氣,盪滌著,飛旋著,把一個綠濤起伏,花香馥郁的泉城浸潤得空氣清新,山清水秀,為整個雨季譜寫了序曲。“細雨溼衣看不見,閒花落地聽無聲”,在街頭巷尾人們的閒談中,等待中,盼望中,泉城今年的雨紛至沓來……
就拿上週的那場急雨來說,沒有羞羞答答,沒有渲染鋪墊,就連天氣預報也沒有預報有雨。下班回家的時候還是豔陽高照,沒有一絲兒風吹,酷熱如一尊燃燒的火爐,炙烤得大地皸裂,萬物懨懨。步履匆匆的行人額頭滲著汗珠,衣服浸著汗水。公交行至旅遊路福地街,就濃雲蔽日,陰沉得如暗夜降臨了,也開始隱約有響雷從遙遠的天際傳遞著雨來的資訊。
“一夕驕陽轉作霖,夢迴涼冷潤衣襟”。很快,就有豆大的雨滴啪啦啪啦拍打著車窗,風驟雨密,窗外轉眼間就密織成一片雨霧,路旁的花,草,樹也都挺直了身姿迎接著風雨的洗濯和禮讚,車前的雨刷來回飛快沖刷著,依然難以阻遏如飛瀑的暴雨精靈般俏皮地在車窗上敲打著,飛吻著。
在人們關於雨的話題中,大家普遍感受是今年泉城的雨更加富有靈動感。每一場雨都下得淋漓盡致,有時一天就下個四五場,替代了以往的陰雨連綿。早上暴雨如注,鄰近山腳的逸城山色小區路邊排水口積水如奔湧的噴泉宣洩著,很快就裹挾著急駛車輛濺起的水花匯成匆匆的水流湧入護城河。“一夕輕雷落萬絲,霽光浮瓦碧參差”,過一會天放晴了,雨後雲淡風輕,天空一碧如洗。
遠望千佛山,山色朗潤,山體素雅淡淨。泉城公園的綠竹更是雨露飽滿,蒼翠欲滴。可過不了多久忽又陰雨密佈,電閃雷鳴,又是暴風驟雨,另一番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景象。“水湧若輪波濤震,遊人如織賞泉忙”。想必趵突泉一定再現“趵突騰空”的盛景了,所以再大再急的雨也阻擋不住人們賞泉聽泉的那份熱情。就在雨中,成群結隊的遊人在三股泉水的圍欄邊上舞者,蹈著,歡唱著,擺出各種優美的姿勢,拍著美麗可愛的pose,急不可耐得在朋友圈分享著,關注著,點贊著。
“喚起謫仙泉灑面,倒傾鮫室洩瓊瑰”,泉湖水漲,雷聲鏗鏘,詩人的才思在暴風驟雨的洗濯中才能歡欣鼓舞,激情迸發。真的,今年泉城的雨雖則氣勢如虹,酣暢淋漓,但是沒有聽到誰,不管是久居泉城的本地人還是外來的匆匆過客一點的牢騷和抱怨。“有了這雨,咱們的趵突泉就一定天天‘水湧若輪’了”。甚至有朋友在一場急雨後就情不自禁自禁地說,“一個半小時的濟南洗禮,洗出了一個嶄新的泉城,彰顯出了‘家家泉水,戶戶垂楊’的古韻”。在他的眼裡,看到的是經十路兩旁披著紅色盛裝的高樓體上,耀眼奪目的“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
“百年征程波瀾壯闊,千秋偉業歷久彌堅”的燈光秀禮讚著黨的百年華誕。還有不少年輕人,就迎了這雨,在華燈閃耀中,在風雨中奔跑著,喧譁著,放飛著青春的自我和夢想。
“昨夜南窗不得眠,閒階點滴回燈坐”,在中國的文化傳承和文人的精神積澱裡,雨是寄託了濃濃思緒,寄託了無限靈性,寄託了深厚情感的。一九八四的五月十九日,年已古稀的汪曾祺老人就寫過一篇《昆明的雨》。早年的時候老人在昆明是住過好久的,他的心中,“昆明的雨季是明亮的、豐滿的,使人動情的”,他清晰記得有一天與友從西南聯大新校舍到蓮花池去,下起了雨,他們就在蓮花池邊的一條小街,進了一家小酒店,要了一碟豬頭肉,半市斤酒,坐了下來,雨下大了。四十多年後,老人還一直忘不了那天的情味,內心深處更結下了魂牽夢縈的昆明情結,他是那樣想念昆明的雨,所以就有了那篇情景交融,膾炙人口的佳作—那是一個純粹的文人對昆明發自內心的抒情。
那是昆明,想必把那情境放到了濟南,自然也會萌生出這樣的思念和情緒,畢竟雨這精靈和人的風骨,和城市的人文底蘊也是很相通的。在清晨或傍晚的風雨中,且看那一幕幕動人的場景:公交車旁邊陌生人對年長者貼心的攙扶,地鐵出口處戀人們深情的擁抱,被志願者安全呵護著過馬路的孩子,有序指揮車輛通行的交警……這些微小的場景潤澤著一次次感動,也匯聚起天下泉城最美的溫情:正如那一脈脈泉水,汩汩流淌在人們的心中。於是,我又細細品讀著黃河縴夫的《雨遊濟南》:“遊人如織寬厚裡,芙蓉街裡笑聲濃。趵突金聲湧若輪,明湖夜宴迎賓朋”,
還真是這樣呢!
看這天,泉城又快有雨了。朋友,來吧,來“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濟南。我陪你到雨中的趵突泉,明湖畔,芙蓉街,百花洲走一走,看一看。意猶未盡時來到曲水亭邊的董立兵烤鴨店……點上一支烤鴨和一沓捲餅,要上一碟水煮花生,或者正很有胃口的話,再要一份濟南名吃“爆炒腰花”,斟上一杯百脈泉釀的“清照酒”,看著外面的明湖碧波盪漾,白花洲煙雨朦朧,望著風雨中南來北往的行人聚成歡快的人流,用心細細品著,談笑風生間,一定會品出“濁酒一杯天過午,木香花溼雨沉沉”的雨趣和味道。
崔洪國,男,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濟南、煙臺作協會員。曾在《膠東文學》、《煙臺日報》、《濱州日報》、《濱州廣播電視報》、膠東散文微眾平臺發表《場院裡,那露天的電影》、《老屋》、《石磨情懷》、《聽取蛙聲一片》、《又見金麥千重浪》《感知兩個城市的溫度》、《那些看雲的日子》、《與海陽最美的邂逅》、《過年》、《泉城花海》、《姐姐》、《泉城 遇見》、《列車前方到站—徐家店》等散文近50餘篇。出版散文集《尋找靈魂的牧場》。《與海陽最美的邂逅》入選齊魯晚報“青未了”優秀散文選讀篇目,收錄於《膠東散文年選2021》、《清泉錄—齊魯晚報壹點號優秀作品選集》。出版《膠東散文十二家.崔洪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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