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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市?
江楠“騰”地彈起來,她是從2021年穿越而來的!她本不該屬於這裡!她還有任務,她要穿越回去。
“楠兒,你快給為娘坐下,將這蓮花燈繡好!”何氏再次要她跪坐在榻榻米上,耐心學習刺繡:“我今日就坐在你邊上,你若遇到不會繡的地方,也可方便問我。”
“我要想想……”江楠挺起腰身,呆呆地望著門外。
“想什麼!快動手繡啊,你瞧這絲線的顏色多妙,來,為娘教你繡出蓮花的層次。”何氏邊理針線筐中的絲線便唸叨:“今日,你別想再回到那些男子中間去,一個小丫頭,不知道矜持,不會做針線,遲早會出亂子……”
“阿孃,我不想做這些。”江楠將布料絲線推向一邊,不耐煩地說。
“不行,你不學這些,日後你公婆要戳我脊樑骨的。快,聽話,為娘都是為你好。”
江楠極不情願地穿針引線。她身在房中,心卻早已飛向大慈寺,思量著今年要上演怎樣的穿越戲碼。正想著,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在喊她:“楠兒,你在家嗎?”
是上官俊卿,江楠放下針線應承著。何氏見狀,知道今日做針線女工的事情又到此為止了。
“你瞧,誰來了。”
上官俊卿帶著一位女孩子來到江楠面前。這女孩江楠認識,她叫謝春娘,比江楠大兩歲,是上官俊卿的表妹,家中養蠶織布,做織錦生意。女孩親切地拉著江楠的手道:“楠兒,許久不見,我很想念你,便求了上官哥哥帶我來找你玩。他還嫌我擾了他讀書呢。”
江楠朝她甜甜一笑:“謝姐姐,我也想與你玩。我阿孃天天唸叨,讓我學你的女紅技藝,說我笨手笨腳,遠不及你靈巧。”
“是春娘嗎?”何氏從二樓窗戶探出頭來,見到謝春娘,她異常高興,慌忙要她上來教江楠針線刺繡。
那謝春孃家中本是開繡坊的,耳濡目染,閉著眼都能飛針走線。小小年紀,就能在七夕乞巧節的穿針大會上拔得頭籌。她手指纖長靈巧,三下兩下繡完了一隻蓮花燈。一旁的江楠看得目瞪口呆,豔羨不已。
聽到何氏與江楠誇獎,謝春娘用牙齒咬斷絲線,一邊自謙道:“嬸孃過獎了,我更羨慕楠兒呢,琴棋書畫,文采風流,真真的才女。”
“才女又如何,她會的那套東西,可是不能當飯吃的。”何氏不屑地說。
“怎不能當飯吃?那麼多文人墨客,不都將文采當飯吃麼。還有,上官哥哥不也刻苦學習,只為將來考中進士,建功立業,光耀門楣麼?”江楠不服氣地說道。
“上官俊卿是男孩子,可以參加科考,你能嗎?”何氏與江楠互懟。這一幕,讓江楠想起現代時,青春期的自己與母親,同樣是這樣打著嘴仗。頓時,內心升騰起一陣溫暖。這裡,何嘗不是江楠的家,這裡的時光,何嘗不是江楠的人生呢?
謝春娘見二人有爭吵之勢,連忙從腰間的荷包掏出手絹,在二人面前開啟:“楠兒,你瞧,我今日帶來了什麼?”
謝春娘手絹中包裹的是支簪子,釵頭掛著一隻大紅色的燈球。
“瞧瞧,還是春娘像個閨閣女子。好了,我去燒飯,你們去試試簪子吧。”何氏笑著離開。
二人坐在妝臺前,謝春娘為江楠插好簪子。江楠看著鏡中的自己,如今她不過八九歲,容顏甚是青澀。那紅豔的燈球在鬢邊晃盪,映得她面相更加靈動。江楠搖搖頭,聽到一陣清響。原來,這小球中擱置了小鈴鐺,會隨著她輕微的動作叮鈴作響。江楠覺得很有趣,不停地搖頭晃腦,然後與謝春娘在一處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