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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在一個月前,尤爾琴科上校接到了克格勃第一總局的調令,他被任命為針對美國和加拿大情報的總負責人。
應該說,這份調令充分說明了克格勃總局對尤爾琴科的高度信任,至少克格勃從來沒有懷疑過尤爾琴科會和美國有什麼勾連。
然而,令克格勃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尤爾琴科晉升沒多久,意外就發生了......
1985年7月24日,一個由蘇聯科學家組成的代表團應邀來到羅馬參加學術會議,尤爾琴科奉命陪護代表團,負責保護和監視這群科學家們。
會議持續了整整一週。按照行程計劃,8月1日是蘇聯代表團呆在羅馬的最後一天。當天會議後,尤爾琴科向蘇聯大使館報告,稱自己要去梵蒂岡走走,順便逛一逛博物館——如果是一般級別的官員,蘇聯大使館是絕對不會允許擅自行動的,但尤爾琴科是克格勃的高官,擁有絕對的特權。
從大使館出來後,尤爾琴科便朝著街角走去,那裡是視線死角。在確認周圍沒有蘇聯同事後,他突然轉變方向,朝美國駐義大利大使館走了過去。
在距離大使館200米的一處電話亭裡,尤爾琴科撥通了美國大使館的電話,表示願意投奔美國,自己現在就在門口,請美國大使館派便衣出來接自己進去。
美國中情局的官員得知這一訊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立刻派出警衛將尤爾琴科帶回了大使館並將其安頓在最隱秘的房間裡。當天夜裡,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威廉·凱西派去的專機接走了尤爾琴科。
專機降落在安德魯斯空軍機場,一下飛機,尤爾琴科就被中央情報局的人帶回了總部,在那裡,有一支早已安排好的調查小組正等著他。
首先,中央情報局的人要判斷尤爾琴科身份的真偽。這一點比較好甄別,尤爾琴科曾擔任過蘇聯駐美國大使館的參謀,不少美國官員都和他打過交道,因此,這一關很快就過去了。
而在另一邊,蘇聯駐羅馬大使館方面遲遲不見尤爾琴科回來,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妙,便向羅馬警方通報了這一訊息並在第一時間告訴了莫斯科。
幾天之後,義大利公開宣稱,蘇聯外交官尤爾琴科在羅馬失蹤。
與此同時,尤爾琴科正在華盛頓接受第二波重大問詢。
從尤爾琴科這裡,中央情報局得知了一個重大機密——潛伏在情報局的蘇聯間諜“羅伯特”和“朗先生”的身份被揭開。情報局早就覺得內部混入了“鼴鼠”,但一直都沒能摸清他們的身份,如今,這群鼴鼠的頂頭上司一股腦兒地全都交代了,這些人自然也就落網了。
審訊的程式被安排得很滿,尤爾琴科逐漸開始煩躁起來——他越來越感到,這裡的生活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為了安撫尤爾琴科的情緒,中央情報局決定暫停審訊,並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到外面放鬆一下——當然,尤爾琴科的所有行程都會被特工跟蹤,就連他的住地四周也全是警備和探員。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自己就從克格勃高官變成了“囚犯”,這讓尤爾琴科心裡很不痛快,儘管中央情報局在金錢方面對他有求必應,但尤爾琴科還是提出了一個“非分要求”:他想去加拿大看望自己的情人瓦倫蒂娜。
按照中央情報局的約定,尤爾琴科被禁止與任何人見面的,但為了不激起他的抗拒心理,中央情報局還是同意了這個要求,前提條件是,尤爾琴科的約會行程必須要及時向中情局彙報。
瓦倫蒂娜的公開身份是一名女醫生,實際上卻是尤爾琴科曾經的下屬,她身材豐滿性感,在工作期間就和尤爾琴科保持著極為親密的關係。後來,瓦倫蒂娜嫁給了外交官葉列斯科夫斯基,舉家搬到了加拿大的蒙特利爾生活。
而尤爾琴科堅持要和這位已嫁為人婦的老情人會面,完全是出於對往日戀情的懷念。為了不被瓦倫蒂娜的丈夫發現,中情局的保鏢在瓦倫蒂娜的住處進行了踩點,掌握了瓦倫蒂娜丈夫的出行規律,在確定其丈夫外出後,中情局便讓尤爾琴科打電話通知瓦倫蒂娜前來赴約。
當尤爾琴科提出見面邀請時,瓦倫蒂娜感到十分恐慌,她沒想到尤爾琴科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猶豫再三後,瓦倫蒂娜還是應邀赴約了,兩個人在一家咖啡館坐了十幾分鍾,期間, 尤爾琴科希望繼續和瓦倫蒂娜交往,但瓦倫蒂娜明確表示了拒絕,稱自己已有家庭,不能做對不起丈夫的事情。尤爾琴科意識到,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
回到美國後,尤爾琴科精神崩潰了,他終日躺在沙發上,看著如同監獄一般的房間,陷入了無盡的絕望。他本以為美國是自由富裕的天堂,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為了享受這些物質條件,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尤爾琴科決定,想盡一切辦法,重新回到蘇聯。
11月4日這天,天氣格外寒冷,尤爾琴科藉口想到弗吉尼亞的百貨商店購買過冬的衣物。起初,中情局的官員表示,美國可以給他提供這些物資或者代他去購買,但尤爾琴科明確表示了拒絕,稱如果不讓他自己去買,自己就不再為美國效力。無奈,中情局只好讓兩名保鏢陪同前往。
在試衣服的時候,尤爾琴科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街道,發現有一家法國餐廳人很多,非常適合趁亂逃跑。於是,尤爾琴科主動提議要答謝一下兩位保鏢,便邀請他們前往那家法國餐廳用餐,此時已是飯點,盛情難卻之下,兩位保鏢只好同意了。
尤爾琴科偷偷塞給侍者一大筆錢,讓他不停地上酒上菜,同時還問清楚了從餐館到蘇聯大使館的路線。用餐期間,尤爾琴科不斷地給兩位保鏢敬酒,極力邀請他們敞開了吃,酒過三巡,尤爾琴科藉口上廁所短暫地離開了兩位保鏢的視線。幾分鐘後,見尤爾琴科還不回來,兩位保鏢坐不住了,急忙起身來到衛生間——可哪裡還有尤爾琴科的身影?他早就從後門溜掉了。
回到蘇聯的第一件事,尤爾琴科必須向蘇聯政府作出合理解釋。其實,早在回國途中,尤爾琴科就已經想好了藉口,他堅稱,自己遭遇了美國中情局的綁架,中情局的人對他實施了催眠,並誘迫他吐露蘇聯的國家機密。
克格勃總部不是傻子,絕不會因為尤爾琴科的一面之詞就相信他。他們一邊繼續調查尤爾琴科,一邊又以政府的名義發表公開宣告,譴責美國凌虐蘇聯官員,指責他們進行反人類的政治活動。
事實上,克格勃總部安插在美國內部的眼線早就送來了真實的情報,蘇聯政府也已經掌握了“尤爾琴科事件”的來龍去脈,他們之所以沒有追究尤爾琴科的叛國罪,完全是出於維護蘇聯的面子,同時,這也是將計就計針對美國發動輿論攻勢的絕好機會,蘇聯又怎會輕易錯過呢?
最終,尤爾琴科重新回到克格勃任職,在蘇聯解體後,他又被調到銀行成為了一名保安,一直幹到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