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髮:拂曉哨位(fxsw2021)
作者:金海
智捕陳嬌英
1949年七、八月間,186團二營奉命駐黃岩縣海邊集鎮金清港剿滅土匪,鞏固新生的人民政權。一段時間內,群眾不易發動起來。經瞭解,主要怕匪首陳嬌英等人殺害。陳匪等放出話來:“誰接近解放軍和共產黨政府,我就殺誰。”
陳嬌英,女,40餘歲。20年來,她賣弄色情,耍盡手腕,拉攏官吏、流氓、土匪,成為金清附近的幫頭匪首,群眾畏之如虎。她生活作風糜爛,當地人叫她“路廊太太”。何謂“路廊”?黃岩一帶人行小道上,常遇供行人休息的無牆小房,稱為路廊,陳匪生活作風之壞,好像路廊供人享用似的。金清解放後,她與其干將張松法、徐衡等人時伏時出,繼續為非作歹,破壞人民政權。還聲言:“現在的軍政幹部也是有血有肉的男人,我就不相信有不吃腥的貓。”她對自己的生存滿有信心。二營幾次出動捕捉她,都撲了空。
該營採取“欲擒之,故縱之”的策略,麻痺敵人制造戰機。他們與金清區、鄉政府研究後,有計劃的放出“陳嬌英一個半大老太,隻身寡人,無大作為”、“解放軍主要對付上、下大陳島,不與陳嬌英捉迷藏”…等麻痺她的輿論,10多天佯裝不理她。陳嬌英真的相信了,她小心翼翼地開始活動。
7月30日23時,金清鎮一個能與張松法接近、但又富正義感的中年人來到二營營部反映:“明天金清逢集,陳嬌英等人12時左右在北街一家小餐館聚會。”為了進一步麻痺敵人,二營將駐金清唯一的步兵連——五連連夜調往別村宿營,金清僅有一個機炮連駐在鎮西首小廟及其附近民房內。
31日上午,二營將幾名便衣人員分守在要道口。12時10分,在餐館附近的便衣人員報告:“陳嬌英等5人先後進入餐館”。已著便服的王寶峰營長,命令通訊班長帶領4人直奔這家餐館的小房間,捉拿這夥匪首。與此同時,第五連1個排將餐館圍住。通訊班長猛地一腳踹開小房木門,大喊“都舉起手來,動就打死你們!”這時,機炮連6個便衣戰士手持衝鋒槍也衝進餐館。陳嬌英、張松法、徐衡等人怔了一下,未敢反抗,一起束手就擒,當場繳獲左輪手槍1支、駁殼槍3支。經幾天審問,政策攻心,他們又分別交待隱藏的匪眾20餘人,步槍10餘支。
從此,金清港一帶的人民群眾,無憂無慮地與人民政府、人民解放軍站在一起。
攻佔琅機山
琅機山在金清港東邊海中,西距金清海堤約10華里。漲潮是島,退潮後,其西邊是一片海灘。此島南北縱列,比高150米左右,約4平方公里。島上有幾個小村。100餘土匪盤踞在這裡,影響金清區的鞏固和生產發展。186團首長命令駐金清的二營攻下該島。
二營對琅機島上敵人的兵力部署早有了解,問題是如何攻打該島?夜間退潮時乘船,土匪發現我籌集船隻,會很快逃走。剩下的辦法是趁退潮之際,跟隨東去的海水徒步攻上該島。經瞭解,金清附近人去琅機,多用右腿跪、左腿蹬的“爬型”去,很少有人徒步去該島,更沒有聽說過幾百人徒步去。但營長王寶峰、政教劉健身決定採用跟潮徒步的辦法攻殲琅機島之敵。為了穩妥起見,他們組織黨員、骨幹反覆研究可能的困難與克服辦法,又組織幾個同志只帶武器、相互照應著跟隨退潮的海水徒涉了一下,證明灘泥最深處及臀,一般僅達膝下,島西側半華里距離內,有海水,最深處不足1米。經過縝密準備,於1949年8月29日2時,全營乘落潮之際步入灘泥中艱難、肅靜地跟隨東滾的海水向琅機島逼進。途中,不時有人陷入及腰的淤泥,各班有組織地及時搶救,稍慢即會淤泥沒頂。個別同志實在堅持不了時,黨員們代他背槍,附耳鼓動,協助前進。毅力出奇跡,全營無1人掉隊,於4時按時進抵各自衝擊出發地。五連迅速插向島南端的大、小碼頭;四、六連則分別衝向島的中、北部,營長、政教率機炮連尾隨五連而進。
五連首先報告:搶佔了大碼頭,全殲正欲登機帆船逃跑之敵50餘名。
四、六連也相繼報告:各俘敵10餘人,殘敵逃往小碼頭,正追擊中。王營長急忙跑向小碼頭,始知五連三排在衝擊途中,受一小股敵人的阻擊,遲佔小碼頭10分鐘,致使一部分敵人乘5只小帆船逃進大海。營令重機槍、六0炮向逃敵帆船集中射擊,未能奏效。這次戰鬥,從衝擊到結束戰鬥不足半小時,以亡2人、傷1人的代價,斃敵11人,俘虜70人,繳獲步槍46支、卡賓槍1支、駁殼槍2支、手槍2支,大型機帆船一艘,小帆船數只,電臺1部,其它物資一部。
戰鬥結束後,按戰鬥方案,以五連一、二排在朱世公連長率領下,待漲後押機帆船和幾隻小船載俘虜、戰利品返金清港,其餘單位在打掃戰場、宣傳群眾、檢査紀律後,按原計劃趕在漲潮之前迅速原路返回。但由於進行海灘跋涉和島上戰鬥,部隊疲乏異常,個別同志說:“寧可淹死,也不累死。”營、連竭力組織和鼓動,嚴格命令各班、排滿員返回駐地,不得淹亡一人。
海潮啪、啪不停地往海岸湧動,在最後一批同志近岸時,潮水已分別及其腹、腰、腋,個別身材不高的同志,海水已達頸。先到岸的營、連、排幹部,不得不一趟趟地下到海中拉著、架著疲累已極的戰士登上海堤。
這次戰鬥後,金清港人民對該營往返涉海攻打琅機島反映強烈,說是“亙古少有的奇事。”人們歎服不已。
巧捉陳明慧
186團在黃岩縣烏巖鎮,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後,令二營駐烏巖附近潮際村,一邊剿匪,一邊擠時間休整。該營在勸降匪眾、宣傳、組織群眾方面都做出了成績,最大問題是未抓住匪首陳明慧。
陳明慧,學生出身,30歲左右,思想反動,曾在南京受過特工訓練。黃岩解放後,被蔣幫留在大陸與人民作對。他有伏有動,但以伏為主;有人、有槍,但不輕易集中;人在家中為“民”;槍則利用當地把亡人的棺材擺放山坡的習俗,裝入棺中,混在亡人的棺材之間,既“公開”,又隱蔽。二營對捕捉陳明慧沒有少費心思,10餘次撲空,營、連領導既著急,又無奈,不斷自我責備:“還是工作不到家。”
186團將奉令於10月18日東去溫嶺、黃岩沿海地區清剿殘匪、保衛海防。17日黃昏新上任的程忠順團長,在電話中對二營劉健身政教不無批評地說:“二營被一個陳明慧弄得焦頭爛額。你們是留下永難彌補的遺憾走,還是再撒最後一網?這一點,團裡不作規定,你們看著辦吧!”未待劉健身回過神來,程團長“啪”地一聲將電話放下了。
劉政教立即召開營黨委會議,吸收各連連長列席。劉健身穩定住心情,以積極的態度傳達了中共186團委員會副書記、團長程忠順同志意見的“合理核心”,啟發大家討論怎麼辦?短短半個小時,在分析陳匪當夜可能的3個窩點後,形成了一致的決定:一定撒出最後一網,網住陳明慧這條鯊魚!劉健身拿起電話機向團長程忠順、政委施義之彙報後,立即進入“撒網”的具體準備中。劉健身率機炮連10名衝鋒槍、步槍手和1挺重機槍搜尋潮際村附近一個小村;副營長李學富帶四連1個排搜尋靈石小廟;五連朱世公連長帶領1個排,搜查潮際至靈石路邊的一個小村。18日3時,3支小分隊同時出發。結果,劉健身這支小分隊“網”住了陳明慧。
他們包圍這個小山村後,機炮連三排長杜西遠帶3位戰士直撲一家小房,這是陳的姘頭家。結果查無所獲。劉健身帶兩位通訊員跟進去,見一位20多歲的婦女坐在被筒裡直髮抖,但她一口咬定:“陳明慧昨晚未來。”劉以電筒細照床上、床下,見一雙鞋不像女鞋,遂問女,她說是自己的鞋,劉令她下來試穿,鞋太大,女囁嚅。劉嚴問:“你能保證陳明慧真的沒來這嗎?如果查出來,你就不是與他私通的問題,而是窩匪了!”女仍不表態。劉以電筒反覆檢視房中可疑之點。電筒光束停在床頭一口盛米的缸上,缸中米極少,下邊墊一塊不規則形的薄石板。劉的疑點很快就在此定格。他令杜西遠排長把人疏散開,組織幾個人先移開缸,再解開幾位同志的綁腿,套住石板的一邊拉動它,使石板與下邊洞口稍錯開一點,劉健身趁勢大聲說:“陳明慧!別花招了,我們知道你就藏在缸下邊的洞中,你要敢於開槍,立即擊斃你;如果老老實實把武器扔到洞外,自己爬上來,算你一條好表現。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據陳明慧後來說:“解放軍這些話句句打入我心窩,只有爬上洞來,別無辦法。”
那塊石板剛被移開洞口三分之一時,一支德造手槍從洞中“飛”到房中地上,與此同時,“不要開槍,我是陳明慧,這就出來”的話音從洞中傳出。陳明慧無可奈何地在我六、七支槍口瞄準洞口的情況下,爬上洞來。
二營終於如願以償的“網”住了陳明慧這條“鯊魚”。潮際周圍群眾也高興地說:“解放軍臨走給我們除了一害!”
椒江截匪船
1949年10月21至24日,62師在黃岩縣城召開為時4天的團、營政工幹部參加的政治工作會議,這在62師歷史上是少有的一次盛會。在政治部姜林東主任主持下,交流與總結了政治教育、支部建設等經驗;周純麟師長、周世忠政委分別就全師剿匪任務和軍、師黨委冬、春幾個月全力剿匪、開展地方工作的要求作了重要報告。
就在這次會議後,186團二營奉命進駐海門,其任務為守衛海防,剿滅土匪,協助地方開展工作和籌集船隻送舟山前線。為了使該營能夠勝任海防任務,21軍配屬1個山炮連,62師配屬1個重迫擊炮兵連,186團配屬1個八二迫擊炮兵連,共7個連駐在海門。群眾多稱二營營部為“大軍司令部”。二營在此駐4個半月。直到1950年3月14日奉命去舟山前線參戰,オ離開海門。這期間,二營較好地完成了上述任務。
二營在海門先後成功地粉碎了土匪搶劫草帽公司、銀行和破壞電燈公司的罪惡行為,這些都對土匪的猖狂活動起到了遏制作用;但對土匪震動最大的是12月9日六連三排在椒江攔擊幾隻匪船的戰鬥。該營將在琅機山戰鬥中繳獲的一隻大機帆船停在椒江中心,六連三排每夜住在上邊,多次截獲海匪偷運物資的船隻。12月9日,5只較大帆船,從三江口方向駛來,行至海門碼頭以西200米處,突然偏往北岸滿帆東去。時值退潮,船速超常,鳴槍示警無效,我3挺輕機槍和6支衝鋒槍分別瞄準各船齊鳴。敵人有了傷亡。他們丟掉僥倖透過椒江口的心理,齊喊:“不用開槍!我們靠上碼頭。”這幾隻船落篷減速,在我嚴密監視下,緩緩停在碼頭旁,14個傢伙在我逼令下,舉起雙手走上碼頭當了俘虜。審訊之後,知是上、下大陳敵人派來黃岩弄糧食、糖、桔子等東西的。這次戰鬥,除繳獲ト殼槍3支、步槍9支外,還有大量桔子、白糖等物。經請示分給每連半噸桔子、100斤白糖,其餘上交團、師部。從此以後,很少發現匪船從椒江口入海過。
1950年2月末,62師召開政工會議,除總結進入浙東以來的政治工作外,周純麟師長、姜林東副政委,還對4個月來匪任務作了總結,全師共俘房和招降土匪8113人,斃、傷土匪766人,獲各種炮60餘門,各種槍9540餘支,同時圓滿完成了“工作隊”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