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過後,腦子裡常常被小時候的事纏繞,真真切切,揮之不去。既然抹不去,就拿出來曬曬吧。這樣就曬出了幼稚的處女作兩首小詩,忝與師友分享。
1953年,我們家鄉開始實醞釀行農業合作化,父親是位村幹部,他和幾位叔叔一商量,六家成立了一個互助組,從此開始了集體勞動。地裡農活統一安排,春耕、夏鋤、秋收都在一起幹。勞動力可以發揮專長,靈活調配,生產力水平有所提高; 加上雨水調勻,一連幾年收成都很好。互助組多次受到縣上的表揚和獎勵。有一次,獎品是一臺雙輪雙鏵犁、一臺噴霧器。各家都很滿意,孩子們更是高興,因為可以湊在一起玩。1955年,互助組開始醞釀組建農業初級合作社。第二年,我上高中一年級,嘗試給縣報寫稿,竟獲刊登。
我把小時候聽到的童謠兒歌,揉在一起,寫了兩首兒歌。第一首是:
一畝打了千斤糧
一畝打了千斤糧,
爺爺敲梆奶奶唱。
唱 的 啥?
唱的農業合作化。
這首兒歌的原型是:“小白雞兒,叨磨槓,爺爺敲梆奶奶唱。爺爺唱的打穀子,奶奶唱的縫衣裳。” 我翻新內容,得到了編輯的認可。不過,說“一畝產了千斤糧”,當時也是大著膽說的。另外一首是:
掐辮
星星天上掛,月兒西天斜,
媽媽院裡把辮掐。
把辮換成錢,支援水利化,
利己利社利國家。
掐辮就是用小麥稈編織辮子 ,用以縫製草帽等手工製品。兩首小詩見報後,報社給我寄來了二元錢稿費和當日報紙,我喜不自禁,寫詩的勁頭更大了。不過寫的那些小詩都已散失,只記得兩首。其中,一首詩是:
爺爺喂牛
睡在牛圈旁, 喂牛添草忙。
慣聞牛氣味, 伴牛入夢鄉。
另一首是:
爺爺拾糞
星星眨眼五更天,籮頭糞叉扛在肩。
負重行路不知遠,肥多地壯有豐年。
雖然這兩首未曾見報,但我很喜歡,一直珍藏於心,因為那是我經歷的真實情感。
一個甲子過去了,在家鄉的這塊土地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先輩們早已安息於斯。然而他們的創業故事和由此生成的小詩,竟成了我不可抹滅的記憶,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