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農民,斗大字不識一升,從為軍閥當兵開始,一路晉升官至我黨開國少將,因為把迫擊炮使用得出神入化,更被軍中官兵稱為“炮神”。毛主席都誇獎他是天生用炮的強者。
這位開國少將叫做趙章成,你讓幹他別的事他可能一竅不通,但是讓他打炮,他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一架小小的迫擊炮他可以變著花樣玩耍,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不會的射擊技巧。
而這個迫擊炮就是大家經常在戰爭劇中看到的小小一個圓柱直筒炮筒,斜對目標,射手用大拇指測距離就可以填彈發射的玩意兒。
趙章成靠著小小的迫擊炮,從紅軍時期打到抗日時期,再到解放戰爭,一人一炮,成為了無數敵人揮之不散的夢魘。
那麼他到底有多“神”,難道僅憑一技之長就可以被授予開國少將,去世之後還下葬八寶山,下面我們就來看看這位傳奇“炮神”的一生!
天賦異稟打炮奇準備,因信佛戰前必禱告
1905年,趙章成出生於河南洛陽郊外村莊的一戶老實的農民家中,自幼家中貧困,無法讓趙章成進入學堂學習。僅六歲的他就要跟著父母下地種糧食,長期以往,趙章成成了村裡最會幹農活的人。
可好景不長,中國迎來了近代最動盪的時候,這場動盪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趙章成就是那個時代的弄潮兒。看著東邊鬧革命、西邊起義、南邊國民黨抓壯丁、北邊土匪橫行。趙章成覺得這樣的日子根本過不下去,心想著要不去當兵,還能混口飯吃,不至於被餓死,而且有軍隊保護,也不會在這個吃人的時代,隨隨便便的死去。
抱著只想混口飯吃得簡單想法,趙章成和父母辭別一個人往省城跑去。剛好省城有馮玉祥的西北軍在招兵,趙章成興致勃勃地過去。由於長期幹農活的原因,趙章成長的牛高馬大,孔武有力,負責徵兵的軍官一眼相中,急忙地把他招走。
當趙章成來到軍營的時候,發現他什麼也不會,是個地地道道的門外漢,只好跟著大家進行兩個月的新兵訓練。他所在的部隊是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六軍,軍長馮玉祥財大氣粗,軍隊分工明確,有諸多兵種。因為二十六軍急缺炮兵,剛好趙章成這時候入伍,便被劃分到炮兵營去。
炮兵都可這個兵種可不是誰以當,必須得會很多專業知識。趙章成被分到這裡的時候真的是兩眼黑,像教官說迫擊炮的彈道軌跡,風速影響、裝彈量之類的,甚至地理方面的水平高低,炮體修護等知識,趙章成聽得一愣一愣。眉毛緊皺不滿地在下面嘀咕:“啥玩意兒,就這鐵皮筒打炮而已,還要嘰嘰歪歪”。
教官聽見了,咆哮地喊他出來對他說:“小兔崽子,老子給你兩發炮彈,你要射不中,今晚不僅沒晚飯吃還要挨訓。”趙章成看著教官說的目標,兩百米外的稻草人,嘀嘀咕咕地蹲下去拿起迫擊炮,這是趙章成第一次摸這個冰冷的武器,恐怕他也沒想到這一摸,就和它結下了一世的不解之緣。
趙章成看著遠處的稻草人,左瞅瞅右瞧瞧,挪了挪地上迫擊炮的位置,果斷填上彈藥一下就射出去了。只聽“轟——”一聲,就看見炮彈在天空劃了一道完美的弧線優雅地落在了稻草人半米處,巨大的威力把稻草人撕裂得七散八落的。
做為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趙章成被一幕嚇得說不出話,呆呆地站在原地,教官也愣住了,不經好奇地問:“你是第一次打炮?”趙章成久久才回復:“肯定啊,以前也沒見過這玩意兒”
“那你咋瞄的?”教官再次問道。“嗨,那還用咋瞄啊,俺經常在地裡幹活,有看到兔子或者雞過來,直接拿石子瞄準打它們啊,那瞅瞅不就知道多遠了嗎?”趙章成滿不在乎地說道。就這樣,趙章成的射炮天賦被髮掘,成為了炮兵營的一個小隊長。他用著野路子再加上炮兵營的專業知識,很快就掌握了更加科學的打炮方法,發射炮彈也越發精準。
時光匆匆,不知不覺來到了1931年,突然有一天軍營躁動起來,很多人都說“咱們起義了!”趙章成覺得莫名其妙。直到後面軍長過來宣佈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六軍起義改編成為紅軍第五軍團,趙章成就這樣稀裡糊塗當上來紅軍。
隨後的戰鬥中,趙章成憑藉過硬的射炮技術,幫助部隊過五關斬六將,贏得了許多場重要戰役也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因此後來趙章成順理成章的加入了中國共產黨,為了軍中為數不多的技術幹部之一。
而有件事說起來就好笑,趙章成每次打炮前都會用他濃重的河南口音唸叨著:“不怨天,不怨地,我是奉命射擊,孤魂野鬼不要來找我麻煩”。這是因為趙章成出生洛陽,而洛陽有著世界名寺——白馬寺,所以佛教在當地很流行,作為洛陽本地人的趙章成自然也是信佛中的一員。
三炮點射輕鬆過大河
紅軍在長征時任何物資都很緊缺,趙章成無法像從前一樣肆無忌憚地用炮彈練習。導致趙章成只能不斷地訓練自己的測距能力和眼力,不論是行軍還是休息,他都把周邊的一切當做參照物用手指不斷比劃,保持自己對距離的敏感性,便於形成肌肉記憶。這樣的刻苦訓練,水平也在飛速增長。而皇天不負有心天,趙章成的成名之戰很快來臨。
1935年5月下旬,紅軍來到了大渡河,河對面是國民黨反動派早已修建好的巨型工事,只有跨過這裡,紅軍才有希望擺脫身後的追兵。
面對前有狼後有虎的局面,劉伯承和聶榮臻兩位首長果斷下令:“強渡”。
而趙章成按照首長命令尋找最佳射擊點,距離河對岸只有三四十米的地方,趙章成擺著四門迫擊炮,隨時準備支援隊友。時間緊急,部隊找到一條小船,讓17名勇士身上佈滿槍支彈藥,作為先鋒搶佔對岸,為大部隊開闢落腳點。
劉伯承元帥看著戰場,對身邊的趙章成說:“把南岸兩個碉堡拔掉!”趙章成一通比劃,就連聽兩聲“轟轟”,對面碉堡立馬啞火了。
當渡河的勇士順著鐵橋爬過去的時候,國民黨反動派派了一個衝鋒連隊過來阻擊,並在旁邊緊忙設定兩個重機槍陣地,黑丫丫的一片,讓所有人的心頭一緊。
劉伯承元帥趕忙大叫道他:“趙章成!打!快,幹掉他們!”
趙章成也看到如此險情,深呼吸蹲下拿著迫擊炮跪著,用手指和眼睛測量角度和距離,確定高度之後裝炮彈,只聽“嘭”地一聲發射後,還沒看見炮彈落下轟炸,又接著裝進第二枚,發射!第三枚,發射!
三發炮彈接連而至,飛過大渡河,在敵軍人群中和兩個重機槍陣地中開了花,頓時滿地哀嚎,國民黨的攻勢瞬間停止,隨機被上岸的大部隊打的落花流水,潰敗而逃。紅軍得以順利過河,擺脫追捕,向著延安走去。
戰後,趙章成的出色表現,讓全軍將士佩服不已,都誇他,他的炮直接奠定了一場戰爭的走向,不愧是“炮神”。
研製辣椒彈殺敵,改良迫擊炮顯威
趙章成的炮不僅“準”頭沒話說,技“巧”還不少。隨著抗日時期的到來,趙章成也被委派到晉西北擔任八路軍炮兵主任。1940年,百團大戰爆發,趙章成所在的八路軍一二九師三八六旅負責拿下日寇盤踞在遼縣附近的管頭、石匣兩個據點。
管頭據點的位置太過精妙,易守難攻,因地形和日寇的火力形成了“天然”的壁壘,部隊連續三天都失敗而且歸傷亡慘重。為了擺脫失敗帶來計程車氣影響,趙章成親自帶著炮兵營前往前線,想給敵人來個迎頭重擊。當來到陣地後發現這裡居高臨下是個好地方,可惜對面有山石阻擋,無法帶來有效打擊。常走野路子的趙章成肯定不會就此退縮,思來想去真的讓他想出了個絕妙的辦法。既然日寇龜縮不出,那就逼他現身!
回到部隊後,趙章成向領導請示了自己的想法,經過上級商討同意後,趙章成就帶著下屬去村莊裡面向老百姓收集辣椒粉。老百姓聽說是用打鬼子的,都熱情地把自己的儲存都給了趙章成,有的還熱心地幫忙收集,不一會兒就收集了半噸辣椒粉,趙章成謝過老相後帶著辣椒粉滿載而歸。
到了駐地之後,趙章成信心滿滿地研製新賬單——辣椒彈。把炮彈內的炸藥倒出一部分,然後裝上辣椒粉,就這樣一個簡單的“辣椒毒氣彈”就做好了。
趙章成做了20發辣椒彈後之後,向部隊指揮官請示配合,於是部隊頂著炮火硬生生把陣地向前推進20米,方便趙章成開炮。趙章成親自“操刀”,不斷調整角度和測量距離,不一會兒,20枚辣椒彈被精準投入到據點內。炮彈爆炸後,辣椒粉混著煙塵四處飄散,辛辣的氣味讓據點的敵人哀聲慘叫,四處奔波,不到十分鐘據點的敵人全部跑了出來。
看到敵人這樣,部隊戰士一擁而上瞬間把敵人都俘虜,順利拿下這難啃的據點。戰後,俘虜們嘴裡還在驚歎八路軍竟然用上了“毒氣彈”,聽到這,戰士們只是呵呵一笑,不予解答,一時間趙章成和他的辣椒彈故事被各部隊當做模範宣傳。
除了這場之外,在百團大戰快結束時候趙章成再次名揚全軍,也被大家傳得神乎其神。這一戰就是關家堖戰役,當時的八路軍可以說已經快勢如破竹的拿下岡崎大隊,只不過敵人狡猾的佔據了一個高度,靠著十幾挺機槍組成密集的火力網,讓戰士們根本沒有機會衝鋒。
在高地下面仰射是非常困難的,趙章成便四處觀察,在望遠鏡中看到了對面的懸崖,悄悄地帶著幾個戰士摸了過去,準備發起炮擊打敗日軍。大家不知道的是,當時趙章成選擇的地方和日軍高地幾乎形成了一個垂直夾角,要想把炮彈打過去,就相當於我們往天上扔石頭,原地砸回來一個樣。其中的難度不亞於火星撞地球,但是趙章成藝高人膽大,他計算好角度,架好八十八點五度的特大射角,懷裡抱著炮筒,讓旁邊的戰士遞炮,然後就直接發射,絲毫不拖泥帶水。
短短六分鐘,趙章成極速發射了240餘發炮彈,幾乎是一秒半就是一發,這讓身邊的戰士目瞪口呆,不禁懷疑趙章成還是人嘛,怎麼可以這樣玩炮。這強力的炮火支援,讓岡崎大隊瞬間灰飛煙滅,前線部隊幾乎零傷亡就把高地拿下。後來被俘的日軍回憶道,只看見炮彈一個一個像雨點一樣一直落下,都沒辦法躲避,就喪失戰鬥力了。
就這樣,趙章成看似簡單又輕鬆地創下部隊新紀錄和一次精彩的表現。
而“炮神”之名不僅會用,還得會發明。
1942年5月中旬,趙章成一個大老粗接到了劉伯承元帥的命令:研究迫擊炮平射技術!為什麼突然要研究這個呢?主要原因是,隨著戰局推進,日軍已經越發無力,敗亡就在眼前,八路軍開始要為走出山區改變作戰風格做準備啊。
1942年在山西長子縣石哲鎮的戰鬥中,我軍沒有平射炮,面對日軍十多丈高的炮樓群,只能望而卻步,組織了上百次進攻都無疾而終。傷亡頗為慘重,最後還是劉伯承元帥不遠萬里從14軍那裡調來了平射炮對著牆體直接轟,才打下了石哲鎮,如果沒有平射炮,說不定我軍真的就止步於石哲鎮了。
為什麼我軍沒有平射炮呢?主要是,在以前,部隊都是以游擊戰為主,基本沒有攻堅戰,也不需要平射炮,而迫擊炮輕便好攜帶非常適合我軍作戰風格,並且迫擊炮是曲線炮不用害怕障礙物在前方阻擋,所以迫擊炮一直是我軍的主力炮種。
那迫擊炮為什麼不能攻城呢?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主要迫擊炮是曲射炮,是拋物線落地的,使用這種炮需要很多過硬的專業知識,並且不僅要會開炮也要技術高超,像趙章成這樣用炮的天才,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為的。很多時候,部隊在攻城時,使用迫擊炮發出去的炮彈不是太近就是太遠了,即便是偶爾擊中對這樣的堅固城牆只能說撓癢癢而已,傷害力幾乎忽略不計。
基於這樣的作戰訴求,劉伯承元帥才不得不派遣趙章成來改造迫擊炮,看看能不能研製成平射炮,為平原作戰增加一個戰爭利器。
趙章成一開始接到任務的時候還以為是元帥找錯人了,直到劉伯承元帥大聲問他:“這活兒你能不能幹,你被人叫‘炮神’呢,你想想咋解決一下!”趙章成看著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迫擊炮,完全想不出它要是變成平射了,自己要用什麼姿勢去用它。回過神之後,趙章成說:“中!俺保證完成任務!”
從辦公室回來之後,趙章成帶著炮兵營幾個有經驗的炮手組成研究班,開始了閉關修煉,誓要把這迫擊炮平射技術研製處理啊。
經過研究班三個月的不懈努力,趙章成開心地拿著一個可以讓迫擊炮平射的拉發裝置來向劉伯承元帥交作業。這個可是屬於他這個大老粗自己的“第一次發明”,後來這個發明經過實戰檢測,發現非常實用,很快全軍就都裝備上了。
1943年4月的時候,劉伯承和鄧小平還一起來到趙章成的部隊,親自給他頒發了嘉獎令,嘉獎令上說:“師炮兵主任趙章成同志,研究迫擊炮平射裝置業以成功,將來益助戰鬥彌補我炮火不足之弱點,收效頗大。此種無產階級創造性,實值得全軍幹部學習,今特此頒獎以資鼓勵。”
於是,趙章成“炮神”的稱號徹底是響遍敵我部隊。哪怕是在抗美援朝戰爭上,趙章成也再次驗證了自己是“炮神”的稱號,用迫擊炮就把美軍打的落花流水,即使美軍用重炮轟炸也絲毫不懼。在趙章成的認知裡,威力大和威力小都沒有打得準來的重要。雖然,趙章成不識字也不會帶兵,但是就憑著他用迫擊炮打出來的功勞,做上開國少將也是綽綽有餘的。
即便趙章成成為了少將,也絲毫不擺架子,經常到基層連隊和戰士同吃同住,專心致志地教導戰士們射炮技術。
1969年噩耗從醫院傳來,趙章成因心臟病復發,搶救無效,在醫院與世長辭。他的骨灰盒被安放在八寶山革命公墓,和其他的烈士功臣一起長眠,在他的陵墓前還有兩架精緻的迫擊炮模型,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也能繼續延續他“炮神”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