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9月，華北日軍為達到分割八路軍太行山抗日根據地的目的，企圖將經過遼縣到達榆社的公路再向榆社西南延伸，並在這條公路沿線設定了8個據點，派重兵看守。為斬斷敵人伸向晉東南的魔爪，八路軍第129師根據八路軍總部關於百團大戰第二階段作戰意圖，決定發起榆遼戰役。
按照戰役計劃，一二九師主力組成左集團和右集團。其中，左集團由三八六旅七七二團、十六團和決死一縱隊二十五團、三十八團組成，由三八六旅長陳賡指揮，負責攻佔榆社城及外圍據點。
榆遼戰役的重點是攻克榆社城。根據事前偵查的情況，陳賡與周希漢商定乘夜攻城。9月23日夜，三八六旅部隊按部署向榆社城方向隱蔽前進，23時，攻城部隊開始向城牆接近。就在主力接近西關城外的房屋時，狗吠聲驚動了城頭上的日軍。敵人立即向空中發射照明彈，並向城下狂掃亂射。這一意外，使攻擊部隊的作戰計劃受阻，僅佔了西關靠近城牆的幾排房子。周希漢聞訊後，立即命令各團就地構築工事，以小部隊堅守，主力疏散隱蔽，伺機再攻。
24日天亮後，周希漢一面指揮攻城部隊對榆社城實施包圍，一面召開會議。在聽取大家的意見之後，周希漢又率領三八六旅團、營各指揮員赴前沿偵察，確定了各團、營的攻擊位置，並按碉堡和槍眼數量逐一定位山炮、機關炮等輕重火器的打擊點，以便在再次攻城時，集中火力壓制敵人。
不久，陳賡親自來到前線指揮部。經過精心組織，當日下午4時30分，陳賡下令發起攻擊。八路軍各種武器的火力構成一道道火力網，集中壓制城上日軍的火力，掩護攻擊部隊登城。經過激戰，七七二團迅疾攻佔東門樓，西北碉堡和西關碉堡也相繼被該團和十六團攻佔。殘敵不支，退往設在榆社中學的核心工事。日軍在榆社中學陣地，位於城東，周圍修築有大小8個碉堡，形成相互支援的交叉火力網。此外，碉堡外有人工所築的陡壁，陡壁下面又有縱橫交錯的鐵絲網。日軍飛機為了配合守敵作戰，不斷飛來，向八路軍陣地轟炸掃射。為避免傷亡，周希漢隨即命令部隊暫停進攻，鞏固已佔陣地，防止敵人突圍，並立即召開會議，研究確定下一步作戰方案。
23時30分，八路軍開始了第三次強攻。突擊部隊在火力掩護下，用剪刀剪開五道鐵絲網，然後架起用數條梯子接起的雲梯，爬上陡壁，把手榴彈塞進槍眼，敵碉堡一個接一個地被炸燬。殘敵依託中學裡的一個高大碉堡和四周的圍牆負隅頑抗，並大量施放毒氣。周希漢再次命令部隊暫停攻擊，用溼毛巾擦臉、洗手進行消毒。為了陳賡的安全，周希漢要他到後方指揮所去。但陳賡說：“我要看到你們打下榆社才走！”
這時，令人振奮的訊息傳來：敵人外圍據點已全部被攻克。這個訊息極大地鼓舞了攻城部隊。陳賡與周希漢當即召集各團幹部會議，決定採取坑道作業，把坑道挖到敵人核心陣地內，用棺材裝上炸藥實施爆破。方案定下後，各團立即分頭行動。最緊張的是坑道作業，坑道要從榆社中學西北角的陡壁一直挖到中學裡的大碉堡下面，工程量非常大。已經連續戰鬥了兩天兩夜的戰士們不顧疲勞，迅速朝敵碉堡下方掘進，很快完成了坑道作業。
9月25日16時15分，陳賡命令發起第四次攻擊。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炸藥在地下爆炸，敵人的大碉堡被炸塌。爆炸的餘音尚在耳邊迴響，八路軍進攻部隊便從東北角碉堡爆破的地方衝了進去，和敵人進行白刃格鬥。殘餘日軍倉皇退入幾座堅固的房子裡頑抗，進攻的八路軍戰士把大量手榴彈扔了進去。激戰40分鐘後，日軍指揮官被擊斃，殘敵40餘人突出包圍，向遼縣逃去，但沒走多遠即遭到伏擊，被全部消滅。還有少數日軍躲在倉庫內未及逃出，陳賡、周希漢親率部隊，突破西邊最後一個碉堡，將藏匿在倉庫裡的殘敵完全肅清。當黃昏來臨時，戰鬥勝利結束。
這一仗，三八六旅共斃傷日偽軍400餘人。陳賡命令部隊打掃戰場、搬運物資。榆社城敵人堆積的武器彈藥糧食很多，部隊動員了數千群眾搬運了整整一夜都沒有搬完。
原文刊登於2021年10月28日《人民政協報》第10版春秋週刊
作者：賈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