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2005年。
此時全球依然在享受著樓市帶來的經濟繁榮,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美國出了一個害人害己的損招:以低利率刺激、吹大房地產泡沫,以放任、輕率、不負責任(竟然給沒有還貸能力的人放貸!)的金融政策,刺激投資、拉動消費。
歐盟當中,唯有德國倖免,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有心無力,自1998年之後,德國房地產市場一直處於蕭條,元氣大傷,一直沒有恢復過來。
從結果來看,這似乎是德國的幸事,而就在這一年,一位誰也不曾想到未來“左右”歐洲十幾年的女總理走馬上任。
正好你在,正好我來,德國在經濟擴張時,她來了,然而好景不長,美國一手催熟的地產泡沫在2007年中破裂,全球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歐洲也不例外,歐盟跟隨美國一起開啟了人類歷史上空前絕後的印鈔模式。
▲火中取栗
美國在三輪QE中釋放了4.3萬億美元流動性,歐盟耍了個小聰明,大幅下調利率,效果的確比美聯儲好,不過很快由於通脹,2年後就開始加息,雖然起到了抑制效果,但也催生了歐洲債務問題,GDP被迫下滑,然後又不得不再次下調利率。
在這輪危機中,德國明顯要好於其他歐洲國家,GDP、股市、企業盈利都優於其他歐元區國家,經濟很快就從08年金融危機中復甦,隨著德國工業4.0等產業的轉型,德國經濟發展更是錦上添花,全市場企業盈利穩定保持了10%左右的ROE水平,簡直不敢想象。
在此期間,默克爾開始思考並操作著讓美元走下神壇,現在來看她共下了三步棋:
▲置之死地而後生
整個歐洲的債務早在2008年就已經積重難返,其中歐盟經濟馬車,德國(99.2%)、比利時(89.8%)、義大利(105.8)都處於高負債狀態——國債佔GDP比重,即便是英國和法國也超過50%。
這時,作為歐盟老大,德國需要做的一件事,將債務轉嫁到其他歐洲國家,使得領頭羊角色經濟韌性更強,這樣才能提升歐元的質量。當然,這種操作可以說屬於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被選中的國家主要在東歐和南歐(PIIGS—葡萄牙、愛爾蘭、義大利、希臘和西班牙),其中以希臘為典型代表。由於之前這些國家一直以來都在從歐洲央行借貸,歐元區的利率基本和德國一樣低,所以導致希臘不停地借,然後買他們製造的產品,08年今年危機後,迴圈加速,希臘2010年以後政府債務水平佔GDP比重超過了150%。
此後,歐盟搞了一個歐洲版的QE,財政貨幣化並且拉IMF下水作為擔保,這才使得這些國家的主權信用日益改善。
▲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2011-2019年,整個債務危機期間,歐元全球供給量直線上升,從8萬多億增加到12萬億,可以說和美聯儲的功力不相上下。在美元眼裡,歐元無異於找死,債務危機導致的信用問題仍然存在,又學習他們大馬力印鈔。
但我們看到結果全並不是如此,因為對於歐盟來說這也是一次機遇,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特朗普上臺時,正值歐債危機尾聲,他的“愛國主義”向全世界開炮,美元打頭陣。
世界上討論擺脫美國,避免美元的聲音越來越大,而歐元被拉上舞臺,因為之前準備充足,所以贏得了很多國家的青睞,這其中就有一向和他們不對付的俄羅斯。
而新冠大流行再次印證了這一點,西方國家當中,美國是受傷最嚴重的,美聯儲只能繼續無底線發美元,歐元雖然也發,但相比於08年金融危機少了許多。這種情況下,很多國家已經開始購買歐債,而非美債,可見一斑。
▲假作真時真亦假
眾所周知,默克爾任上,最為人詬病的就是難民處理問題,引發了歐洲安全、財政等問題。但對於這個問題,在我看來另有深意:
1、歐洲老齡化問題由來已久,勞動力缺乏早已存在,以最嚴重的國家德國為例,在2015年時,難民群體主要是年輕人,對於德國企業來說,剛好合適。
2、而美國在老齡化問題嚴重後卻開始修邊境牆,導致廉價勞動力極度短缺,這點在新冠問題來臨,印證得妥妥的,歐洲除了已經脫歐的英國之外,影響有限。
3、歐洲難民與美國的難民有所不同,前者主要是“阿拉伯之春”後的逃難難民,要知道這些國家難民原本可是有錢人,文化程度相對也不低;而美國的難民大多來自中美洲極度貧困的國家。
人口結構此消彼長,勞動力緊張在美國加劇,美聯儲希望壓低的通脹將在某個階段逆轉。對美國來說,過去幾十年,勞動力受到了嚴重衝擊,自然失業率可能已經下降。但這是有限度的,最終菲利普斯曲線(通貨膨脹率高時,失業率低;通貨膨脹率低時,失業率高)會再次發揮作用。
隨著美聯儲開始收緊貨幣政策,而不再玩擴張性“遊戲”,鑑於不斷壯大的老年人大軍對公共財政的要求越來越高,加上他們需要醫療救助,財政赤字只會陷入深淵。
再有,隨著利率開始回升,美聯儲對於難以應對企業和一些過度負債家庭的破產。再加上美國已經陷入了“債務陷阱”, 長此以往,有理由相信,美聯儲獨立性的光輝歲月將塵封在過去,而不是延續至未來,屆時,美元危機將真正降臨。
▲後默克爾時代
就在默爾克卸任前的一週,法國趕緊表態支援歐元國際化,法國這是要取代德國,領導歐盟麼?
實力不強,野心不小。自從上世紀法國爆發“五月風暴”以後,民權在法國迅速崛起,為了提升民眾的社會福利待遇,政府只能壓榨企業,嚴重影響了經濟發展。
到了本世紀,這問題日益嚴重,使得民粹主義崛起,並且力量在英國脫歐以後強大起來,現如今歐洲國家當中,法國國內支援脫歐的比例冠絕歐盟,與德國形成鮮明的對比,如此一來,法國試圖領導歐盟難上加難。
目前來看,歐盟除了德國以外,沒有一個國家能從實力和影響力角度去引領歐盟風向,未來德國新一屆總理能否得到整個歐洲的支援尚未可知,但美國一定會乘機給歐洲“來一刀”,事實上,已經在行動了,而美元也一定會遏制歐元國際化。
中國有一句老話,叫唇亡齒寒,如果歐洲能夠明白這一個道理,這種國家間的聯盟,統一的歐元就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