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迎夏茫然地搖頭。
“爸,什麼陳老爺子?我沒聽說過。”
江立祖有點失望。
但仔細一想之後,又並不意外。
蘇家和京城陳家的關係本就很是隱秘,當初他也是偶然間才得知的,蘇迎夏這個蘇家晚輩不清楚也不奇怪。
他鼓勵江少龍追求蘇迎夏,和蘇家結親,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
這個隱秘,可能蘇老太太都未必清楚。
最瞭解這些的蘇老爺子,在兩年前病故,可能將隱秘帶進了墳墓裡了。
“不知道也沒事,那位陳老爺子,應該是你爺爺的一位故交。”
“你和少龍結婚的時候,不是惹上麻煩了嗎,最後是靠的陳老爺子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那網億李向北也放下顏面,登門致歉!”
蘇迎夏聞言不由露出驚喜之色來。
她不知道蘇家還有這樣的關係。
網億李向北在她的婚禮上發作,當時她也提心吊膽,後來才聽江少龍說問題解決了。
沒想到居然是透過蘇家的關係。
那李向北何等人物,全國排名前十的鉅富,指縫漏一點都能讓蘇家吃撐。
有這一層關係在,蘇家有什麼可發愁的,只要那陳老爺子一句話,蘇家就能獲得很多的專案,更勝往昔。
“爸,既然有這一層關係在,我們找陳老爺子求救吧?”
蘇迎夏一顆心完全放下來了,喜不自勝地說道。
江立祖笑了笑,心裡卻更看輕了這個兒媳婦。
陳老爺子何等人物,面子有那麼不值錢,是隨隨便便就能求上門去的?
上一次,若非李向北動作太狠,讓江家的資產一下子縮水一半,他也不至於腆著臉前去京城陳家求助。
不過,蘇迎夏既然是陳老爺子記得名字的蘇家晚輩,這一重關係自然是要利用好。
江家能否崛起,也許就看這一遭,不能再錯失機會了。
“迎夏啊,爸再告訴你一件事,我上次去京城求見陳老爺子時,老爺子有問起你!”
蘇迎夏一愣,然後不由喜笑顏開。
她不知道原因,但陳老爺子問起自己,說明陳老爺子對自己 額外關注!
“不過,陳老爺子這樣的大人物,人情不是隨便用的。”
江立祖起身,說道:“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不能輕易求上門去。我說這些,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少龍的這件事如果能輕鬆解決,那是最好不過。”
“如果不能的話,說不定我得請你打個電話了!”
“你在家等訊息,我去託關係找少龍。”
說完這些,江立祖出門,開車離開。
蘇迎夏坐在別墅內,完全換了一種心情,琢磨的是怎麼讓那京城的陳老爺子幫蘇家江家,讓自己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豪門少奶奶。
兩個小時後,翰江大酒店。
江立祖眉頭又一次蹙起。
“謝參謀,您的意思是,杭江分部這幾天,並沒任何戰區的人外出?”
在一側,正喝著酒的謝參謀搖頭,說道:
“一兩個士卒請假外出是可能的,須得回去看請假條,至於大規模的演習或是別的動作,我可以確定的告訴江總,沒有!”
這位謝參謀既然肯給面子赴宴,那不會無緣無故撒謊,江立祖一下子有些慌了。
不會是有人冒充戰區的人,綁了自己兒子吧?
但這顯然也不可能,綁匪怎麼可能全副武裝,且還不索要贖金?
“如果是二三十個軍卒,手持槍械,全副武裝呢?”
江立祖問道。
“那怎麼可能?”
謝參謀愕然,說道:“這裡又不是邊關,怎麼可能出這種事?”
“就是啊,老江,這裡是江南!”
同桌的陪客也是哈哈一笑。
“但是,我可以確定,就在前天晚上,有一隊軍卒持械出現,從動作與氣勢來看,絕非作假!”
話說到這裡了,江立祖堅持著說道。
“哈哈,老江你真會開玩笑?”
“莫不是有江洋大盜來了杭江,戰區配合警方行動?”
謝參謀斬釘截鐵說:“絕對沒這種可能!”
江立祖說道:“我有監控影片為證,而且還有人親眼見到了,那些軍卒帶走了一些人。”
陪同的客人嘻哈一笑,還是不大信。
謝參謀 卻似想起了什麼,若有所思說道:“江總,是因為什麼事,帶走的都是些什麼人?”
“不瞞謝參謀,其中有一個我的子侄被帶走了。這也是我今天請您吃飯的原因。”
江立祖乾脆沒有再藏著掖著,說道:“至於是什麼事,我現在也不清楚,想託您打聽打聽。”
謝參謀看了看江立祖,忽然放下酒杯起身。
“江總,多謝款待,我還有事,今天就到這兒吧。”
說著,他居然轉身就要離開。
江立祖心裡咯噔一下,有點傻眼。
他沒想到謝參謀會是這樣的反應,簡直讓他震駭。
他連忙給幫忙作中人的老朋友使了個眼色,拿起禮物追上去,道:
“謝參謀,您留步,請留步,區區薄意,不成敬意!”
他的老朋友也連忙跟上去,說道:“老謝,我說老謝,江總是我的好朋友,急著走幹什麼,喝完酒咱還還可以喝喝茶嘛。”
謝參謀卻是不理,出了包間後,一直到走廊盡頭沒人的地方停下。
左右看一眼後,謝參謀才放低了聲音,說道:“老古,江總,不是我故作姿態,而是我只是一個小參謀,有些麻煩惹不起。”
江立祖心頭巨震。
老古也是賠著笑,連聲保證絕不會把話傳開。
謝參謀才說道:“江總剛才說的如果是真的話,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帶走江總子侄的戰區勢力,不是杭江分部的。”
“杭江地面上,還有其他戰區勢力?”
老古匪夷所思道。
謝參謀點頭,說:“這件事,知道的人還真不多,我恰好知道一點。”
“最近杭江,來了一支小隊,名字叫‘猛禽大隊’,負責人姓秦,據說來歷非同尋常。”
“江總的子侄如果是被他們帶走的話,應該是帶到了三號臨時營地!”
深深看一眼江立祖,謝參謀說道:“能說的就這些,告辭了。”
看著謝參謀匆匆離去,江立祖整顆心沉入了谷底。
越是語焉不詳,江立祖知道這事就越麻煩。
他搞不明白,江少龍惹的麻煩怎麼會越來越大。
遊樂場。
“叔叔,囡囡手裡拿不下了。”
站在陳帆身旁,囡囡抱著一堆娃娃,開心得合不攏嘴。
陳帆手裡則拿著塑膠圈,看著前方擺著的稀稀落落的娃娃。
沒錯,這是遊樂園很常見的扔圈套東西的遊戲。
這種遊戲對陳帆來說,自是沒有任何難度可言,百發百中,讓攤主的臉都綠了。
“好吧,最後一個。”
陳帆笑著,手裡最後一個圈扔出去,精準無比地套中了一隻布袋熊的鼻子。
攤主哭喪著臉把布袋熊拿過來,遞給陳帆。
邊上已圍了一圈小朋友與家長,那些小朋友對囡囡的收穫羨慕得直流口水。
接過娃娃,陳帆遞過幾張鈔票給攤主,讓攤主哭喪的臉重新喜笑顏開。
陳帆只是為了博囡囡開心而已,並不是要佔攤主的便宜。
兩人抱著一堆布娃娃,走出遊樂場。
就在停的車旁,秦天佑笑看著囡囡,蹲下來說道:“哇,囡囡今天收穫這麼大啊!”
“是啊,叔叔好厲害好棒。”
囡囡開心地說著,分出一個很小的猴子,遞給秦天佑,說道:“叔叔,送給你。”
秦天佑一愣,然後開心接過,說道:“謝謝,叔叔太開心了,這是叔叔收到的最喜歡的禮物。”
“不客氣,謝謝叔叔。”小囡囡認真道謝。
秦天佑這才反應過來,知道小囡囡是記得那晚就她的事呢。
經歷磨難的孩子,顯得分外懂事與招人憐愛。
讓小囡囡坐上車,陳帆說:“什麼事?”
“戰神,江家的人,應該是江少龍的父親找到了營地,想找關係撈江少龍出去。”
陳帆這才想起江少龍還被關著呢,他搖搖頭,說:“給我下毒,這事哪這麼容易算了?不管他,晾著好了。”
秦天佑點頭,又說道:“何以峰留下的把柄找到了,對照之後,有人沒有去自首。”
陳帆聞言眯了眯眼,一絲煞氣閃過,“是哪些人?”
“邵家大少邵墨卿,還有其他幾個小家族的,那晚也沒去銀城會所。”
“邵家頗有些來歷,據說和西嶺徐家是姻親,徐家是西嶺百年華族,底蘊深厚。”
“百年華族,那又如何?”
陳帆語氣森然,說道:“明天我親自去那邵家走一趟,至於其他人,埋了吧!”
秦天佑無條件遵從命令,“是!”
點了點頭,陳帆駕車離開。
時間應該剛剛好,他準備去接下班的蘇迎雪。
與此同時,幻彩大樓。
一個戴著眼鏡,揹著相機的傢伙,在公司前臺的陪同下走進了幻彩的策劃部。
“哪位是蘇迎雪小姐?”
蘇迎雪正忙於工作,抬起頭來,看著那記者模樣的男子,有點驚訝。
曹芸與羅迪在自己的位置上冷笑。
羅迪拿著手機,發了幾條訊息出去。
“我是,請問您是?”蘇迎雪起身問道。
“我叫朱令明,是時尚設計雜誌社的記者,採訪過你們幻彩的不少設計師,聽說你最近完成了一些設計,非常出彩,來做一個簡單的採訪。”
蘇迎雪愣了一下,有點難以置信。
作為服裝設計師,她當然看過這本雜誌,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夠被這本雜誌採訪。
“好,好的!”
一時間,蘇迎雪有點忐忑和緊張。
朱令明笑了笑,眼裡卻有一絲不屑與鄙夷。
然後,他正兒八經地詢問起問題,欣賞起蘇迎雪的設計圖來。
作為業內小有名氣的記者,他和幻彩確實熟悉,引來一些蘇迎雪一樣的小設計師的圍觀。
蘇迎雪沒注意到的是,朱令明看著看著,臉色已經陰沉下來。
蘇迎雪還在介紹著她的理念以及設計思路,朱令明忽然一拍桌,厲聲喝道:“蘇迎雪,你難道就沒一點羞恥心嗎?”
蘇迎雪被嚇了一跳,驚訝道:“朱記者,您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
朱令明冷笑,拿出一個隨身碟,說道:“有一位小有名氣的設計師,把她的作品給我欣賞,而這些作品,和你的作品一模一樣,你怎麼說?”
“怎麼可能?”
蘇迎雪難以置信。
“羅組長,麻煩你在投影儀上開啟看看!”
朱令明把隨身碟遞給了羅迪。
“不會吧,是不是巧合?”
羅迪假惺惺說道。
“一個設計 兩個設計撞車,可以說是巧合,那八個十個設計一模一樣,也能叫巧合?”
朱令明一臉不屑,居高臨下地說道。
羅迪還是不信的樣子,將隨身碟連上投影儀,把作品呈現出來。
這一呈現後,李玫等剛剛湊到一起看過蘇迎雪設計的小設計師們,都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居然真的一模一樣!”
“不會啊,朱記者沒有複製過蘇迎雪的作品啊!”
“大家快看這裡的作品署名,居然是曹組長的?”
“……”
公司內,響起各種議論聲來。
“是曹組長的作品?和蘇迎雪的一模一樣,是曹組長偷了蘇迎雪的作品,還是蘇迎雪剽竊了曹組長的設計?”
“這還用問嗎?曹組長做了多少年,蘇迎雪才做了多久?”
“倒是看不出來,蘇迎雪居然幹得出這種事情?”
“……”
蘇迎雪聞言臉色煞白。
“還真是我的作品?”
曹芸也裝出了驚訝的神色,說道:“我就疑惑了,蘇迎雪交給新月的作品,和我那麼相似呢?”
她轉而厲喝道:“蘇迎雪,你有什麼話說?”
“我沒有……”蘇迎雪急忙分辨,說:“我不會做這種事……”
“那你怎麼解釋這些?”
曹芸厲聲質問道:“那天我帶你去見客戶,把電腦讓你拿著,中途去了一趟廁所,你是趁那個時間偷走了我的設計吧?”
“不僅如此,你還搶走了我的客戶,新月林總態度變化那麼大,是你用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吧?”
很多人面露恍然,看著蘇迎雪的目光裡多了些惡毒。
人心難測,蘇迎雪這個才進公司沒幾天的新人,卻拿到了新月的大單,早已讓很多人嫉妒,不殫以滿滿的惡意揣測。
現在,曹芸倒打一耙,卻是讓很多人樂於落井下石。
蘇迎雪只覺渾身發冷。
她又不傻,在曹芸出聲指責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設計是被偷了。
雖然想不起自己的作品,是什麼時候被偷的,但這一切顯然是曹芸設的局。
面對著苦心積慮的陰謀設局,她無法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感覺如此地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