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九年夏天,大雨傾盆,豫北郭堤村河道樹上困住了一家三口。在人們施救過程中,水中又出現兩具男屍。
被困男者對婦女名字很熟悉,被困女者卻躲躲閃閃,語焉不詳。對於水中男屍,兩人的說法更是一人一個樣子,導致人們陷入迷惑之中,不知道該怎麼決定。
恰逢大雨擋路,人們無法報案,導致村子成為了一個孤立的空間,雨勢較小時,一家想要離開,不料村中一稚童卻看出其中端倪阻攔。等真相大白,人們這才發現,相比被困樹上,還有更加離奇之事,也因為稚童的細心,使一件讓人大跌眼鏡的奇案浮出水面。
Ⅰ:被困的一家
郭堤村兩邊被河環繞,靠河有靠河的好處,比如人們可以捉魚摸蝦,可以吃,也可以賣點錢以添補家用。
郭堤村也由此得名,郭是村裡的姓,堤就是堤壩。
民國九年,六月十五夜裡天降大雨,雨大得如同天上有人拿著盆子向下潑。
天亮後雨勢不減,一幫村民到了堤邊檢視,發現河水已經出槽,河道距離河堤還有近一里遠,中間這段距離內有很多樹。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發現一片樹林中的樹上有竟然爬著三個奄奄一息的人。
村民們驚詫莫名,昨天晚上那麼大的雨,這三人難道一直在淋雨?
更加離奇的是,他們為什麼會走到中間?還爬到了樹上?
人們想不明白這些事,想不通不要想,先把人救下來再說。
河水湍急,況且他們三個困於中間的樹上,貿然下水怕是不妥,不能為了救人而置自己於危險之中。幸好村民們久在兩河邊上生活,平時為了撈魚摸蝦,家中備有簡易木筏。
幾個小夥子飛奔進村運來木筏,上去向中間擺渡。
等到了樹下,發現樹上三人皆已昏迷,樹下有一隻被泡白的手,木筏上的人一陣驚慌,膽大的用棍子一扒拉,兩具屍體從水下浮了出來。
這兩具屍體都是男人,相互糾纏,互相摟抱,早已經死去多時。
水流很急,屍體被樹和草擋著才沒沖走,他們先將屍體拉到木筏上運到岸邊。兩具屍體好像在打鬥,其中一個掐著對方脖子,另一個則緊緊抓著對方下身。
岸邊已經站了很多村民,有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本來剛才來的都是男人,可是回家運木筏的人說看到了稀罕事,老人孩子和婦女也都顧不上大雨趕來看熱鬧。
雨勢這時候仍然很大,加上河中有霧和樹,人們對於樹上的三人看不太清,只模糊看到一個男人在樹上層,一個婦人在最下面,中間樹杈上還有個女童。
將兩具屍體扔下又重新返回去,樹上三人已經人事不省,將人放上木筏後運到岸邊,大家都沒有再停留,把這三人連同兩具屍體一併運回了村裡。
進入村中不能直接運到誰家,因為有兩具屍體呢,所以就先安置在了村邊一個破院子裡。
這三個人還活著,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看樣子像是一家三口,此時只是昏迷。
村民們有從家裡抱柴禾點火的,有燒薑湯的,有幾個婦人從家裡抱來了僅有的被子,把婦人和小女孩兒挪到破院子另一間屋裡,用被子和薑湯幫她們回溫。
男人身體畢竟要強壯一些,過了不久,男人先醒了過來,他茫然看著村民們,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到了這裡。
村民們心裡著急,急欲知道他們一家三口是如何被困在樹上,下面水中又為什麼會出現兩具死屍,所以就發問。
男人先是愣了一陣,接著臉上現出恐懼神色,最後說出了其中緣由:
他們一家三口並不是這裡的人,住在距離郭店村二十里遠的一個村子裡,他叫馬燾。家裡窮,他們是要去城裡投奔親戚。不料昨晚到了此處時突然天降大雨,他們摸黑順堤趕路,想找個避雨的地方竟也不能。
正在不知所措時,路上突然出現了兩個無賴,這兩人一看他們一家三口就起了歪心,對他們瘋言瘋語,甚至是言語威脅,要讓婦人和孩子跟他們走,至於馬燾,愛幹嘛幹嘛去。
他當然不能同意,就跟這二人起了爭執,孩子也不懂事,對這兩個人破口大罵。這兩個無賴身強力壯,一看勸說不成,他們想要用強。馬燾拉著妻子女兒逃跑,不慎滑下河堤,當時水尚淺,他們慌不擇路,雨大天黑,根本不知道是在向河道方向逃。
後面的兩個無賴不死心追了過來,但水鋪天蓋地漲了起來,驚慌之下的馬燾一家三口爬上樹躲過一劫,兩個無賴卻淹死水中。
原來是這麼回事。
村民們恍然大悟,這兩個無賴也是倒黴,同時也是報應。同是趕路人,人家一家三口有婦孺,這兩個無賴不說幫助人家,卻還想著佔便宜,被淹死也是活該。
村民安慰了馬燾幾句,說婦人和孩子都沒事,等全部醒過來養一下就可以離開,馬燾感激涕零。
這時候,有婦女過來喊人,幾個老爺們兒過去一看,原來是小女孩兒在發燒。一個孩子在外面淋了半夜的雨,雖然是夏天,可雨水冰冷,孩子體弱,這是給淋病了。
他們讓村裡婦女趕緊再熬薑湯,村裡誰家有藥再煎一些藥給孩子服用。大家都在忙活,一幫村裡孩子在旁邊看熱鬧。
甦醒過來的婦人看著忙碌的村民不由得淚流滿面,不停說著感激的話。村裡婦女隨口問她們一家三口是怎麼回事,婦人說了事情緣由,卻把一邊的男人們和看熱鬧的孩子說愣了。因為這婦人所說和剛才馬燾所說完全是不同的版本。
也就是說,兩人的說法完全不同,根本對不上。
Ⅱ:雨中的疑惑
婦人是這樣說的:
她叫潘巧紅,和淹死的兩個男人都是一家人,他們三口是主人,兩個淹死的男人是他們家本家兄弟。他們這次是趕去走親戚,但到了半路下起大雨,一家人慌不擇路,導致滑到堤下,水大雨急,他們眼看就要淹死,幸好兩個本家兄弟捨命將他們三口推到樹上。
他們一家三口得救,兩個本家兄弟卻被活活淹死。
婦人說完失聲痛哭,村裡婦女們也陪著掉眼淚,女人家,眼窩子淺。
女孩兒發著燒,見婦人哭,她也撇嘴想哭,可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體弱還是別的原因,她無法發出正常聲音。
潘巧紅趕緊解釋,自己這閨女是個聾啞人,她聽不到,也不會說話。村裡婦女們同情心更甚。
這些婦女們並沒有聽到馬燾所說,所以她們相信潘巧紅的話,問題是村裡男人和看熱鬧的孩子們剛才都聽到了馬燾所說。
這兩口子的說法截然不同。
丈夫馬燾說淹死的兩個男人是他們在路上碰到的無賴,因為糾纏他們一家三口,導致了橫禍發生,結果兩個無賴淹死,他們一家三口被困樹上。可是潘巧紅卻說淹死的兩人是她們家本家兄弟,是為了救他們一家三口才被淹死的。
兩人所說出入也太大了,彷彿說的並不是一件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幾個村裡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正在不知道怎麼辦時,發現外面有個孩子擠眉弄眼,這孩子叫郭全有,時年十三歲,生得鬼頭蛤蟆眼,一副鬼點子很多的樣子。
平時在村裡他是孩子王,村裡孩子都聽他的,調皮搗蛋,是個讓村裡人煩惱又無可奈何的主。
男人們出去,沒好氣看著他,他卻讓男人們在外面等著,自己去跟馬燾說話。
他進去隨意問了馬燾幾句,問老婆叫什麼,孩子叫什麼,他們一家靠什麼生活這些。
馬燾不知道他問這些做什麼,但還是進行了回答,並且說等雨勢小了,他們一家三口就離開。
郭全有問完就出來,跟村裡大人們到了一邊後,小臉緊繃,顯得極為嚴肅。
村裡大人們不由得失笑,因為他平時最喜歡調皮搗蛋,這時候一副正經的樣子讓村民實在忍不住。
不理會他們的笑,郭全有說了一句讓他們大跌眼鏡的話:“這一家三口不對勁,男人和女人都說了謊。”
接下來,他跟大家說了其中三個疑點:
一,馬燾說他們三口趕路,在堤上遇到兩個無賴,無賴要搶他老婆和孩子,他不同意,孩子對兩個無賴破口大罵。但潘巧紅所說,孩子是個聾啞人,自小不會說話也聽不到。一個聾啞人,如何對兩個無賴破口大罵?
二、馬燾可以熟練說出潘巧紅的名字,但卻對孩子的名字隻字不提。而潘巧紅卻連一次馬燾的名字都沒有提過。一個人遇難被救,當訴說事情經過時,不該首先說自己丈夫叫什麼嗎?
三、就是他們二人對淹死的兩個人有截然不同的說法,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說法?說明兩人在爬到樹上時並沒有對好說辭,被救後又各置一室,導致他們說得是一件事,但卻完全不同。
總結的話就是,他們二人都在說謊,但具體什麼原因說謊卻不知道。既然兩個人同時說謊還照應不上,則說明兩人都打著鬼主意,還說明他們二人所說都不是事實,真正的事實被兩人給掩蓋了。
聽了郭全有的話,村民們一個頭兩個大,這孩子說話有些繞,使他們一時轉不過彎,但有一點可以明確,這兩人說謊的確不對勁。試想想,假如馬燾是潘巧紅丈夫,是孩子父親,他會不知道孩子是聾啞人?一個聾啞人怎麼對無賴破口大罵?
另外,兩人對淹死者的說法截然不同,難道人是他們殺的?
“他們二人會不會是人販子?偷了別人家孩子,也就是那個小女孩兒,那兩個淹死者是追趕者,卻被他們兩人給淹死在了河中?”
一個村民突然腦洞大開,問了這麼一句。
大家都皺眉,郭全有想想感覺不可能。假設這二人是人販子,他們拐了這個小女孩兒,兩個淹死者卻是身強力壯的男人,他們兩人對兩人,且這邊還有潘巧紅一個女人,會落下風?如果被淹死者是孩子的親人或者父親叔叔,孩子看見會無動於衷?
另外,大家不要忘了,打撈出那兩具屍體時,兩具屍體是什麼樣子?他們是在打鬥,一個掐著對方脖子,另一個抓著對方,一副想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樣子。
如果他們是一夥的無賴,會這樣跟自己的同夥打嗎?如果他們是一起追人販子的女孩兒家人,他們的敵人就是馬燾和潘巧紅,他們有什麼理由互相打鬥?
事實的確如此!
眾人不由得一陣頭疼,這救了一家三口,本來是件大好事,可現在竟然救出了一肚子疑惑,事實究竟是什麼樣的,他們心裡沒有半點譜,就此放三人走,他們不甘心,怕萬一馬燾是個歹人,那豈不是把女孩兒和婦人推進了火坑?可不讓走的話,他們又搞不清這其中的緣由。
既然不讓人家走,就得有個合理的理由,而且還要管對方吃飯,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誰家能有管別人三口吃飯的閒糧?
全都沒了主意的人們看向搗蛋大王郭全有,郭全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給眾人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首先,馬燾肯定認識潘巧紅,因為他能熟練說出潘巧紅的名字。可是潘巧紅卻並不一定知道馬燾,這一方面說明他們並不是一家人,另一方面又同時說明他們不是一對人販子。
試想想,假如他們是一對人販子,會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嗎?
其次,這兩人不知道什麼原因逃到了一棵樹上,但兩者的目的並不一樣,或者說兩者是在無奈之下逃上了一棵樹。而且在救他們時有一個非常讓人不解的地方。
假設是一家三口,被困水中,邊上出現了一棵樹,大人們會怎麼想?首先想到的會是孩子,他們會把孩子先送上樹,自己再說活命。大部分的大人都會先保孩子的命。
但是這一家三口呢?被救時,馬燾在最上面,孩子在中間,婦人在最下面。如果說要讓上面有個大人好向上拉孩子,那也該是潘巧紅在最上面,孩子在中間,馬燾在最下面。
現在完全反了過來,最大的可能就是,誤入水中發現被困,馬燾先爬上樹求生,潘巧紅將孩子頂了上去,自己爬在最後。
所以,馬燾在危急時刻並不在意潘巧紅和孩子的死活,假如他知道潘巧紅的名字卻又跟她不是一家人。
可不可以是這麼個可能,馬燾其實是在追潘巧紅,所以他知道潘巧紅的名字。雖然是追,可危急來臨時,他根本不管潘巧紅的死活,自己先活著再說。
不是一對人販子,說自己是一家人,但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並不是一家人,下面還有兩個死人,倖存者又相互說謊。這簡直就讓村民好奇死了,同時一個個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可惜的是那小女孩兒不會說話,假如會說話,她也許能告訴村民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郭全有眼珠轉來轉去想出個主意,他對著村民們耳語了一陣,村民們先是詫異,後來頻頻點頭。
村裡婦人們正在安慰潘巧紅,郭全有全身是泥,臉紅脖子粗的走了進來,嘴裡罵罵咧咧。
“你這孩子,身上怎麼這麼腌臢?被人推泥窩裡了?”
有婦人笑罵他,郭全有一甩腦袋:“這麼大雨,二叔非讓我去報官,說村裡出現了兩個死人,不報官不行。我才不去呢,結果二叔生氣把我推水裡。”
婦人們哈哈大笑,潘巧紅卻臉色大變,這些被郭全有看了個正著。
同時,在馬燾休息的地方,村民們在閒聊,說出了這麼大事,已經派人去報官了。
馬燾聽後臉色同樣大變,他艱難從地上爬了起來,說不能再麻煩村民了,兩個無賴淹死是咎由自取,他們一家三口也得趕緊走。
村民們熱情拉著他讓他再休息,況且孩子還發著燒,這時候仍然還在下雨,根本走不成。
馬燾變了臉色,又不敢跟村民發火,執意要走。
外面的郭全有一揮手,幾個村民湧進來一齊動手把馬燾給捆綁起來,馬燾感覺莫名其妙,說村民們難不成想要害他們一家?
潘巧紅這時候也說要走,求村民們可憐可憐他們一家人。
郭全有一晃腦袋說:“讓你們走很簡單,你說出你丈夫的名字就可以。”
潘巧紅呆住了,久久不作答。
她回答不上來!一個女人,連丈夫名字都不知道嗎?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卻說這個男人是自己丈夫,深夜被困於同一棵樹上,下面還有兩個死人,這種事簡直詭異莫名。
大多數村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明白為什麼要救人又綁人,可一看潘巧紅說不出馬燾的名字,他們也回過味來,這裡面有別的事啊,不管這兩人是幹什麼的,但肯定不是一家人。
還有,他們一聽說要報案就急著要走,說明他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大家也不理會跳腳的馬燾,他已經被捆綁,再作不了妖,至於潘巧紅,她一個女人更翻不起浪,小女孩兒還病著,村民並不怕她會暴起。
這些人深夜在大雨中趕路,肯定就是周邊村裡的。死了兩個人,那麼就不再是小事,不弄個水落石出,村裡人也怕會擔到責任。
反正雨勢變小,經過商量後,決定派村民出去打聽,看看周邊村裡有沒有出什麼奇怪的事,如果打聽不出來,他們就報案,讓人家去查。
當下大家做了分工,有人沿堤去打聽,有人順路去打聽。
聽著村民們的安排,屋裡的潘巧紅卻失聲痛哭起來,顯得極為害怕又傷心。村裡婦女還是可憐她,可讓這些婦女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真相會讓她們大吃一驚,同時也明白自己可憐錯了人。
Ⅲ:最後的真相
潘巧紅看村民沒有放他們走的意思,她失聲痛哭,說自己撒了謊,但不撒謊怕人們輕看她。
怎麼回事呢?她說自己和這個男人並不是兩口子,他們是暗中相好。不過她有原因,她男人是個屠夫,生性暴躁,經常打她,她是沒有辦法才跟這個男人相好。
他們約好私奔,她又不捨得孩子,就帶著孩子一起而去。
不料遇到了下大雨,後面又有人追,追的人是她的丈夫和小叔,也就是淹死的那兩個人。
他們慌不擇路之下滑到堤下,丈夫和小叔也追了過去。
水在眨眼間就漲上來,慌亂之中,他們三人爬上了樹,丈夫和小叔被淹死。求大家可憐可憐她吧,讓她們走,要不然丈夫家來人,會把她沉塘。
她說得非常可憐,可是村民不為所動,因為她儘管編得可憐,但無法解釋她不知道馬燾名字是怎麼回事。一個女人,在家裡天天挨丈夫打,有了相好的,兩人約好私奔,但她卻不知道相好的名字,這不是搞笑嗎?村民們只是淳樸,又不是傻。
她連哭帶鬧,其實仍然還在說謊。
她越是這樣,村民們就越想弄個究竟。
一直到了天將黑時,出去打聽的村民陸續回來,大多都是什麼也沒有打聽到,不過有兩個人卻帶著一幫人。
潘巧紅一看到這幫人就絕望叫喊,聲音淒厲恐懼。
據兩人介紹,這是距離郭堤村十里遠外一個村的,他們村裡昨晚發生了兇殺案,這些人是死者家裡人,還有兩個是查案人員。
怎麼回事呢?距離郭堤村十里遠有個叫石頭屯的村子。昨天晚上,屠夫李付良死於家中,妻子孩子卻不知所蹤。家裡人趕緊報了官,當地派了兩個人去查,正在尋找線索,有人進村打聽這幾天村裡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經過了解後,他們把人帶了過來。
從潘巧紅淒厲的叫喊聲中,村民明白真相就要出來。
潘巧紅是被殺屠夫的妻子,小女孩兒也真是她和屠夫的女兒。但馬燾卻並不是和她相好的人,而是一個賊。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面對婆家人和查案人員,潘巧紅和馬燾知道再隱瞞不下去,各自說出內情,聽得眾人瞠目結舌,村民們萬萬想不到,他們無意間的救人,竟然救出了一個賊和一個殺夫兇手,而且過程還非常曲折。
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死在河中的兩個人,一個叫王自彬,一個叫劉保鋒。
馬燾和王自彬是一對小偷,兩人專門幹翻牆越脊的勾當。
而潘巧紅和劉保鋒是一對相好,兩人勾搭成奸。
潘巧紅丈夫是個屠夫,平時賣肉,潘巧紅也會參與,因此附近的人都認識她,馬燾因此他知道潘巧紅的名字。
潘巧紅丈夫一個屠夫,生活中是沒有任何情趣的,為人粗魯。潘巧紅對丈夫並不滿意,因此在賣肉時結識了劉保鋒,兩人對上了眼,做下了苟且之事。
如此好了一年多,潘巧紅懷孕生下個女孩兒。孩子是個聾啞人,樣子卻越長越像劉保鋒,因此別人有諸多閒話。屠夫自己也懷疑,所以對潘巧紅的態度大變,以前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疼得不得了。現在動不動就發脾氣,而且還揚言要殺了她和劉保鋒。
潘巧紅和劉保鋒經過商量後,兩人決定要私奔。按道理說,私奔就私奔唄,可是劉保鋒恨屠夫,認為他經常毆打潘巧紅,所以他想要殺死屠夫,也算出口氣。
昨天晚上,屠夫回家後喝了酒,潘巧紅讓早就等候在外的劉保鋒進家,兩人合力殺了屠夫後逃跑,他們認為這天地茫茫,兵荒馬亂,只要一逃,誰還能找到他們?
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殺人時,被馬燾和王自彬看見。這兩人是去潘巧紅家裡偷東西,因為他們知道屠夫嗜酒,而且平時賣肉,家裡有一些存錢。
兩人半夜進家,東西沒偷到,卻目睹了殺人事件。這兩人一商量,想出了一個非常貪婪和奇葩的主意,他們要把潘巧紅和閨女賣掉換錢,反正這對男女殺了人,他們不敢聲張。
就這麼著,他們二人追著私奔的兩人而去。
潘巧紅和劉保鋒帶著閨女在大堤上狂奔,後面兩個賊追趕。這時候突然下起大雨,兩個賊也追了上來,他們威脅潘巧紅和劉保鋒,兩人帶著個孩子慌不擇路滑下大堤,兩個賊也追了下去。
可是下面的水奔流而至,漲得很快,加上雨大天黑,幾個人全都恐懼異常失去理智,劉保鋒和王自彬扭打在了一起。
馬燾一看不對勁爬上了樹,潘巧紅眼看要被淹死,她把閨女託上樹後自己也爬了上去,下面扭打的劉保鋒和王自彬卻雙雙掐著對方要害被淹死。
三個人在樹上,走又走不了,喊別人又聽不見,生生淋了半夜雨,直到白天被村民發現所救。
被救後,馬燾心裡打著拐賣的主意,所以他聲稱是一家人。潘巧紅犯下了殺人罪行,她更不敢暴露,也不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稱是一家人。
但由於他們並不是一家人,也根本沒有商量過,所說的話中漏洞百出,十幾歲的郭全有因此產生疑心,最終導致了全面案發。
雨夜一家三口被困樹上奇案,就此真相大白。
列位看官,您能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嗎?您能明白潘巧紅被救後的絕望嗎?
她跟人勾搭成奸,丈夫平時會毆打她,原因是她出軌別人。這明顯是沒有半點感情的夫妻,按道理說,潘巧紅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跟人私奔,這尚能取得人們的一點同情之心,可是先錯在她,所以這點同情心也並不值錢。
和人私奔就私奔吧,幹嘛要殺死自己的屠夫丈夫?就為了讓劉保鋒出口氣?
人是殺了,可被小偷看見,同時天降大雨,導致劉保鋒和一個賊被淹死,自己和孩子以及一個賊被困於同一棵樹上。因為殺了人,被救後不敢說實話,還要裝成和賊是一家人。
村民們沒有放他們走,就算是放走了,她能有好結果嗎?以馬燾的打算,潘巧紅和閨女以後的日子都將在水深火熱中度過。可是怎麼辦呢?她一定非常後悔,可是這有用嗎?
馬燾和王自彬兩個賊,亂世之中,偷別人東西,不勞而獲,目睹殺人兇案後,靈機一動想要拐賣獲利,最終一死一被抓,也算是咎由自取。
我們從案子中能看出什麼?潘巧紅的心從開始偏向劉保鋒時,就已經一腳踏上了深淵邊緣,如果能及時止步,尚有挽回的餘地。可惜的是她沒有止步,反而一頭紮了進去,並且幻想著能夠凌空飛渡,其結果只能是跌入深淵。
馬燾和王自彬本想趁火打劫,不料火中取栗這種事本身帶有風險,得的只是小利,一旦失,就可能是烈火焚身。本案中如此,世間萬事都是如此,您認為呢?
(本文由黑嫂原創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