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哭什麼呢?是遇上不開心的事了嗎?”
一個人輸液的我看了護士一眼,頓時語塞,
我心想,你都紮了我好幾針了,手都腫了,還沒找準地方,問我哭什麼?
正想著,又來一針,這次總算是扎進去了。
一切正常後,護士溫柔的拿來紙巾,
讓我擦擦眼淚和鼻涕,
“要喝水嗎?”,旁邊的護士關切地問道,
我點點頭,不一會兒,護士拿著紙杯過來,
“小心燙,放在這,涼些了再喝”,護士指指紙杯的位置,
“謝謝!”,淚眼婆娑的我輕聲說道。
“不客氣,有什麼不開心的給我們說,
再說,輸液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
沒有人陪你嗎?”
“他們都在忙,不好意思打擾他們~”
“哦哦~”
護士們見我不願意再說下去,
便說“有事了隨時找我們”,轉身忙去了,
我點點頭,心情平靜了很多~
大學畢業,我被分到了新疆庫爾勒市的一個專案上,由於水土不服,加上心情不好,又過度想家,來新疆後的三個月,我成功病倒了。
高燒整整七天不退,怎麼吃藥都無濟於事,一個人出門在外的我,內心無比恐懼。
在這樣的地方,一切只能靠自己。
當時的我,一心想回家,我去找領導批假,領導死活不批,他們知道,這個離家兩千多公里的戈壁灘,剛畢業的大學生如果沒有堅持夠實習期完就回去,之後大機率就不會來了。
並不是說我有多重要,而是公司能給邊遠地區的專案分配新人實屬不易,因為大多數人是不願意來的。
所以領導們極力挽留。
“你這樣,讓司機帶你去部隊醫院看看,不用請假,要是輸液啥的,都讓司機帶你去!”,專案經理說,
“這個~”,正當我想著怎麼推辭時,
專案經理又說:“你要回家,也在這裡把病養的差不多再回去,年輕人嘛,剛出社會,總要經歷一些風浪的,也是對你們的磨礪嘛!”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謝謝經理!”
我知道這個時候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經理是說一不二的人,很少有人能反駁他,而且他說的也對,要是這邊的醫院治好了,就堅持到過年再回家,畢竟新疆的專案冬休有兩個月呢!
接下來就是我在新疆就診的奇遇記,在我看來,那其實就是心病。
一
剛開始,同事都說,感冒發燒沒必要去大醫院,就建議我在附近社群醫院問診。
社群醫院的醫生是一個有著暴脾氣的女人,一聽我的症狀,聽診器一番操作後,讓我去輸液,我乖乖地輸液了,輸完液感覺好多了,可是到晚上又燒了起來。
就在社群醫院輸了三天液,高燒還是間斷性的起起伏伏,我告訴醫生我的情況,醫生推薦了我去就近可以做CT的醫院拍個片子看看,我拿到片子,就去找社群醫生,她斷言我是病毒性感染,重新給我開了藥,我繼續輸液了四天,高燒好像反覆的更厲害了!
終於到了第八天,我告訴社群醫生說,我要回家了,病回家再看,
那醫生一聽便來氣了,說:“你要走,我不能說什麼,但是我建議你繼續按我的療程把病看好,你來看病就要相信醫生呢!”
“沒辦法,家裡催的急,都讓回去呢!”我只能用家裡人當擋箭牌。
二
接著,我換了家醫院,去了市區的第二人民醫院,
開頭的那一幕就發生在這家醫院。
如何評價這家醫院的服務態度呢?
我只能說忽好忽壞,時晴時雨。但是醫療水平要說好,就真的很牽強!
第一次去這家醫院的時候,我記得輸液的我體溫越來越高,慢慢逼近四十度。
我當時有些害怕,就讓護士去請醫生,醫生並沒來,只是讓護士拿了一個冰袋放在我脖頸後邊,當時的我內心無比崩潰!
第二天,同事來看我,我讓她把輸液單的明細拿給我看,我發現,醫生開的藥裡,兩瓶葡萄糖,一瓶抗病毒,一瓶消炎藥。
我當時有些火了,整整兩大瓶,兩小瓶,每次輸液至少要3、4個小時,竟沒有一瓶有實際療效。
我說,我都高燒四十度了,竟然沒有一瓶液體是治療退燒的,就算是退燒針你也給我打一針呀!病能不能治好,腦子都快被燒壞了!
我讓同事去叫護士,給我開一針退燒針,針打了,醫生還是沒來!
或許,在他們眼中,生命並沒有那麼珍貴。
在這家醫院,我一個人輸液,一個人樓上樓下交費,整整七天,天天掛的是急診,七天換了七個醫生。花費七千多。
當時的我已經無法再相信這座城市。
七天後,我再也撐不住了,我說我要回家,專案經理沒再挽留。
我一個人拖著厚重的行李,坐上了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家。
從庫爾勒飛西安,在烏魯木齊轉機。
當時是冬季,跑道上有冰雪,飛機延誤了兩個多小時才起飛。
我雖然急切想回家,但心情是我三個月來最平靜的一天,我覺得我有救了!
飛機上整整五個小時,我沒有發燒,倒是饒有興致地和坐在我身邊的中年大叔聊了起來,他是咸陽人,在北疆做生意,我們聊了很多,他的一句話,我非常認同,
他說:“新疆人的思想要比內地人的思想落後十年,很多互利共贏的道理,你說的他們並不能理解,而且非常固執!”
沿海與內地,內地與邊疆,發達程度不同,貧富差異不同,認知不同,越富有的地方,越注重人性化的服務理念,而是越偏遠的地方,往往很少關注這些,這與地理、風俗、人文都有關係!
從踏上飛機的那一刻,發燒從我身體奇蹟般消失了。
直到我回家去了西安的三甲醫院,也沒有查出來是什麼病症,只我的是身體很虛,新疆半個多月持續的輸液,讓我身體異常浮腫。
回家的一個月,我和母親每天早起晨跑,體質又漸漸恢復了往常!
後來,我又去了新疆,同樣的地方,我克服了自己的恐懼,同時,我告訴我自己一定不能再生病,至少不能因病住院。
兩年,我真的做到了!
後來,我把那場病,歸結為“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