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年間,東陽鎮有一個將軍府,裡面住的是開國功臣周鎮軒。後來一個大雪紛飛的晚上,將軍府全家八十六口人慘遭屠殺,而目睹了這一切真相的,卻是門口一具被凍死“殭屍”。
這天早上,被大雪覆蓋的東陽鎮格外的清冷,平日裡熱鬧的集市,好像都沒有了動靜。這時候,將軍府門前的一塊雪地裡,一具凍死“殭屍”突然活了過來。
只見他伸出僵硬的胳膊,撥弄掉身上的積雪,突然一骨碌坐了起來,緊接著四下看了一眼,面容雖然憔悴,不過卻看的出來極為英俊。
這個人叫趙文傑,其實昨晚他並沒有死,只是路過將軍府,本想進去討口酒喝,卻沒想目睹了將軍府一家被黑衣人屠殺的場景,嚇得他趕緊扭頭就跑,結果被一塊石頭絆倒暈死了過去。
此時的將軍府在外面看去,依然肅穆莊嚴,可是趙文傑心裡清楚,裡面正躺著幾十具冰冷的屍體。他想進去瞧個究竟,可是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心想:“我若是進去了,又剛好碰見官兵過來,到時候被誤會成兇手,到時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輛馬車疾馳而過,從裡面探出一隻手把他提了進去。他剛要破口大罵,卻瞧見坐在對面的是一個絕世美女,雖然輕紗遮面,可是迎面撲來的香氣,卻是讓他深深迷醉其中,他敢打賭對面的女子長得定是傾國傾城。
趙文傑縮著身子質問道:“你們是誰,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看見!”
等他話音剛落,女子旁邊的一位護衛卻說:“你沒看見不重要,但是這件事你必須知道。”
趙文傑哭喪著臉說道:“我就是一個叫花子,兜裡沒錢,昨晚就是準備討口水喝,然後就暈過去了。”
女子這時候開口道:“我是大宋朝的滎(讀ying)陽公主,這是我的護衛長松,昨晚你不是被石頭絆倒暈過去的,而是長松出手救了你!”
原來趙文傑父母過世早,是城西的鐵匠鋪葛老伯撫養長大的,後來葛老伯重病,趙文傑就成了無依無靠的孩子,整天跟那些街頭乞丐混在一起,靠著乞討為生。
昨天晚上大雪,他們在廟裡冷的直打顫,於是乞丐長老就讓他去將軍府討口酒來暖暖身子。
要說這個將軍府也奇怪,每到冬天就會搭設粥棚,而且還會施捨一些棉被,所以這些乞丐一來二去就和將軍府混熟了,天冷的時候就去討酒喝,將軍府的人也不吝嗇,每次都十分慷慨的給他們倒上滿滿一壺。
當趙文傑走到將軍府門口的時候,發現大門卻是虛掩的,他悄悄走過去,探頭一看,一個黑衣人舉著大刀正在砍殺府裡丫鬟。他瞧見後嚇得掉頭就跑,因為腳步動靜太大被裡面的人發現趕緊追了出來。
這一幕被躲在暗中的長松看見,於是急中生智扔出一塊石頭打在趙文傑的腳腕上,並且跑過去封了對方穴道,撒了一點狗血又躲了起來。
等黑衣人追出來以後,發現躺在地上的趙文傑沒了生息,也就沒多在意,畢竟一場大雪過後,明天什麼都看不見了。就這樣,讓趙文傑僥倖逃過了一命,等穴道時辰一過,他才慢慢醒過來。
趙文傑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們,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救我?將軍府的事情和你們有沒有關係?”
滎陽公主說道:“和我們沒有關係,不過這場滅門慘案卻是因你而起。”
趙文傑聽完急得跳了起來,腦袋一下裝在馬車頂上,痛的齜牙咧嘴,不服氣的說道:“我一個叫花子而已,這麼大的罪名,可別賴我頭上。”
長鬆解釋道:“你是不是從小就是棄兒沒有父母?將你養大的是不是城西鐵匠鋪的葛老伯?”
趙文傑翻了一個白眼:“你們調查的挺清楚啊,不過這些大家都知道啊。”
長松繼續說道:“其實你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先皇之孫,二皇子遺落民間的子嗣,這位滎陽公主就是你的親姐姐。”
趙文傑對這些話自然是不信的,他認為這些人是想把殘害將軍府的罪名嫁禍給他,故意編造出這樣一個身份。
見趙文傑對這件事的真相無動於衷,於是滎陽公主嘆了一口氣,把當年的故事說來出來。
周老將軍曾是幫先皇打江山的開國功臣,因為大皇子病故,所以本該二皇子繼位,可是卻被三皇子發動宮門政變,奪去了皇位。
周老將軍深受皇恩,自然是支援順位繼承人二皇子的,於是在三皇子登基以後,就收到了各種排擠針對,最後只好辭官回鄉,在東陽鎮落了腳。
當年二皇子的皇妃只生了一個女兒,就是現在的滎陽公主,所以三皇子也沒在意。可是後來卻聽聞二皇子府中一個丫鬟偷偷生了皇子,於是三皇子便派人追殺,最後被周老將軍拼死護送了出去。
趙文傑聽完大笑道:“三皇子既然已經當了皇帝,為何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呢?另外,你們說了這麼多,不會告訴我,其實我就是當年被周老將軍護送出來的皇子吧?”
滎陽公主點了點頭,她從袖口裡掏出一個錦盒,然後拿出裡面的一半同心鎖說道:“你是不是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同心鎖帶在身邊。”
趙文傑驚訝的摸著胸口,因為他的脖子上的確掛著一個同心鎖,不過這件事除了自己和葛老伯,誰也不知道。當初葛老伯只是告訴他:“這把鎖你帶在身上,也許日後能找到你的身世之謎。”
幾個人正在說話間,一群黑衣人已經殺至,一根弓箭穿透馬車直接射了進來,好在幾人躲閃及時,都沒有受傷。
長松對二人道:“你們先離開,我來會會他們。”說罷,他手持長劍飛身而去,迅速與後面追來的黑衣人戰到了一起。
黑衣人頭領恐嚇道:“快把人交出來吧,你們逃不掉的。”
長松冷笑一聲:“能不能逃掉可不是嘴說的,想追他們,先問過我的劍吧!”
長松不僅長得年輕俊美,而且從小習武,守護在滎陽公主的身邊,對付幾個殺手,他還不足以畏懼。只是時間不能拖久,萬一還有一批殺手,那滎陽公主和趙文傑就危險了。
就在長松和殺手激戰的時候,果然如他所料,另一批殺手也悄悄追上了滎陽公主的馬車。於是滎陽公主拿了一把長劍遞給對面的趙文傑,眼露不捨的說道:“弟弟,雖然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我卻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這把劍你拿好,遇到危險,一定要勇敢一點。”
滎陽公主說完,又抽出一把長劍從馬車裡飛身而出,這一幕把趙文傑驚呆了,忍不住嘀咕道:“原來都是高手啊!”
滎陽公主為了讓趙文傑逃走,於是和追上來的殺手戰到一起,她從小和長松一起習武,身手也是不俗。
另一邊馬車受了驚嚇,一直向前狂奔著,趙文傑坐在裡面被顛簸的暈頭轉向。他抱怨了一句:“這當皇子的還不如以前當叫花子呢!”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還有幾批殺手已經追趕而至,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殺了二皇子的私生子以絕後患。因此前面兩批殺手,不過是為了拖住長松和滎陽公主而已。
“還有完沒完,真是欺人太甚啊,”趙文傑怒吼了一聲,隨即跳下馬車與這些殺手對峙起來。
他雖是從小就被鐵匠鋪的葛老伯撫養,但是也學了一些拳腳功夫,看見對面黑衣人長劍刺過來,他低腰一閃便躲了過去,隨即手中長劍一砍,將對方長劍擊落在地。
這時,後方閃過一道亮光,又一把長刀砍向後背,他此時轉身已經來不及,於是步子輕點,踩在前面黑衣人胸口上,來了一找猴子撈月,長劍刺中後面黑衣人的胸口。
儘管他身手不俗,可是這幫殺手來勢洶洶,他雙拳難敵四手,體力已經漸漸不支,估計連半柱香也支撐不下去了。
就在他與殺手酣戰的時候,不遠處一幫乞丐路過,他頓時大喜,奮力喊道:“胡長老,快來救駕。”
這幫乞丐聽到聲音後趕緊看了過來,可是看了半天,除了趙文傑也沒見其他人,於是忍不住好奇問道:“剛剛聽你說救駕,皇上在哪呢?”
趙文傑一邊躲閃著殺手的攻擊,一邊解釋道:“我不裝了,我跟你們攤牌了,其實我就是當今二皇子在民間的私生子,只要我不死,以後保你們榮華富貴,再也不用做是乞丐了。”
旁邊一位小乞丐聽到有些心動,於是問胡長老:“長老,我們救不救?”
胡長老說道:“先不管他的身份,只要是咱們丐幫的,當然要救。”
這場戰鬥在丐幫的加入下,很快就逆轉過來,黑衣人們被打的節節敗退,最後只好放下一句狠話:“這次算你命大,咱們走著瞧!”
殺手被擊退以後,胡長老看向趙文傑,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趙文傑剛要說話,長松和滎陽公主也趕了過來,圍著他仔細瞧了瞧,然後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趙文傑沒好氣的說道:“託你們的福,差點沒死在他們手上。”
長松眼裡閃過一絲愧疚,然後自責道:“都怪我,要不是……”
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滎陽公主公主打斷了,“好了,這件事不是誰的錯,我們儘快趕到臨安城,有父王在,他們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臨走前,他們再次向丐幫眾人道了謝,說來日方長,若有機會必定前來報恩。胡長老擺了擺手,大義凜然的說道:“我們雖然是一幫叫花子,可是在大忠大義面前,這五尺身軀又算得了什麼呢?”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又遭遇了幾場追殺,不過好在最後都化險為夷。經過一波三折,他們終於到了臨安城下,不過守城的將軍卻是當今武皇后的人。
長松對二人說道:“我想辦法引開他們,公主你帶著文傑扮成村民進城。”
這招調虎離山之計雖然讓他們進了城,可是很快就被武皇后的人發現了,帶頭的就是武皇后的侄子武司空。
趙文傑看著對面一幫人把他們團團圍住,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他多少被嚇得雙腿直哆嗦,趕緊問旁邊的滎陽公主:“現在怎麼辦,早說我不是什麼三皇子的私生子了,我就是一個叫花子啊!”
武司空指著他們得意的說道:“我看你們往哪裡跑,使個雕蟲小技就想騙過我武司空,你們太小瞧我了。”
滎陽公主怒斥道:“這是趙氏的天下,你們武家的狼子野心遲早被世人知曉,到時候看你能不能笑的出來。”
武司空一臉不屑道:“笑話,趙家的江山難道不是搶來的,只要我今天殺了這傢伙,我看誰敢說武家的壞話。”
“哈哈哈……”滎陽公主突然大笑起來,好似對眼前的危機毫不在意一般。
武司空被對方這一笑,突然心裡有些犯怵,一絲不妙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他氣急敗壞的吼道:“死到臨頭了,還敢裝神弄鬼,既然你想笑,我就送你去下面笑個夠。”
“武司空,你的好日子到頭了!”這時,長松身披戰甲,手持長劍,騎著高頭大馬衝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幫金甲御林軍,氣勢異常兇猛。
趙文傑高興的大喊道:“快看,長松搬救兵來了,果然沒有讓本皇子失望。”
滎陽公主白了一眼沒有說話,時刻提防著武司空等人魚死網破。
武司空看見來人後,眼中閃過一絲忌憚,隨即掩飾道:“一個小小護衛,也敢統領金甲御林軍!”
話音剛落,旁邊的金甲御林軍蒙統領呵斥道:“大膽,武司空,你敢對太子出言不遜!”
“什麼?太子?”
這一刻,不僅武司空聽的懵了,就連趙文傑也不知所以然, 心裡納悶道:“長松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如果他是太子,我又是誰?”
在金甲御林軍的出擊下,武司空很快就被擊潰,他不甘心的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就算死,我也想死個明白!”
長松冷笑一聲,緩緩跟眾人道出了實情。
原來當年先皇去世前曾把二皇子、三皇子和周老將軍召到跟前說道:“等我駕崩以後,如果允兒(二皇子)即位,武氏必反。要想保住趙氏江山,你們兄弟二人必須反目成仇,只是苦了周將軍。”
周將軍聽聞此言,立即跪下道:“沒有國哪有家,我周家效忠皇上,萬死不辭!”
因為二皇子一脈是武家的對頭,所以二皇子登基,武氏知道沒有出路,必然會暗中造反。而三皇子不一樣,他的母親是武氏的表親,所以在很多人眼裡,三皇子是武氏的人,而且三皇子沒有兒子,一旦他成功登基,以後武氏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接管趙氏江山。
正是有了這樣一番謀劃,才有了後來發生的事情。三皇子登基以後,為了保護二皇子和周老將軍,於是將二皇子封王,軟禁在臨安城,而周老將軍也被貶斥到東陽鎮。
這番操作,果然沒有引起武氏的懷疑,在這些年,三皇子暗中蓄力,企圖有一天可以扳倒武氏,穩固趙氏江山。
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時間一長還是走漏了風聲,當武氏發現三皇子還有一個私生子的時候,他們已經發現上當了,於是暗中安排殺手殺害了周將軍一家。
在武氏看來,只要趙家沒有人可以繼承皇位,那麼江山必然會落到武氏手中,所以三皇子的私生子就成了武氏的眼中釘,必須除之以絕後患。
可是讓武氏沒想到的是,周老將軍老謀深算,其實他當年帶走的並不是三皇子的私生子,而是自己的親孫子周康。
因為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真正私生子其實一直在臨安城的滎陽公主府,他化名長松,成了公主身邊的一位貼身護衛。
這一刻,趙文傑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來他就是周老將軍的孫子周康,沒想到他當天親眼目睹的竟然是自己全家被滅門。想到這裡,他雙腿一軟,幸好旁邊的滎陽公主一把扶住他。
武氏作亂朝野多年,這一次被連根拔起,再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了。三年後,長松太子登基,封周康為周國公,爵位世代承襲,而且賜婚滎陽公主,讓兩人共享榮華。
幾年後,周康攜滎陽公主回到了東陽鎮,他們還住在當年的將軍府,曾經有恩於他們的丐幫兄弟,也都被招做家丁,從此以後不用再風餐露宿了。
寫在最後
“一片丹心圖報國,兩行清淚為忠家。”的意思是:很多忠義之士在面臨國與家的選擇時,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因為所有心思都在報效國家上,所以有時候就會忽視家人,留下思念親人的淚水,自古說的“忠孝難兩全”便是如此。
周老將軍一家是非常可敬的,因為在國家安危面前,他們寧可犧牲了自己,也要盡忠保全國家。哪怕他們每天看著自己的親人在外面乞討,挨餓受凍,也不敢與對方相認,因為一旦情感戰勝理智的話,危險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整個國家。
在歷朝歷代中,一旦宗族門閥勢力過於強大的話必然會危及皇權,武氏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可是在封建皇權下,這樣的情況又無法避免,因為一個武氏倒下了,還有千萬個武氏站起來。如果是聖明之君,尚且可以壓制,可一旦遇到個昏庸無能的君主,最終必然是改朝換代的結果。
故事寫完以後,我很佩服先皇和周老將軍的智慧,他們曾經歷過風雨,所以知道皇權的誘惑有多大,可是他們同樣也明白“高處不勝寒!”
最後我想起故事中趙文傑說的那句話:“這當皇子的還不如以前當叫花子呢!”
宣告:本故事為作者本人原創的民間故事,純屬文學上的創作,故事裡的情節和人名均為虛構,寓意是希望讀者在故事裡發現道理,博君一樂,感謝大家的閱讀,點個關注以後長更新(原創不易,可以轉載收藏,請不要搬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