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昨天沒有寫完的旅程,果然是早上七八點天才亮,要不是住在山頂,估計也不會那麼早看到太陽。
是在一陣喧囂聲中醒來的,我發現,不管在什麼地方,老人家永遠都是起得最早的,這不,也才五六點,樓下就開始賣起蔬菜,這邊討價,那邊還價,熱鬧著呢。我們倆也在迷迷糊糊中醒來了,昨天晚上睡得太晚,起來的時候頭重腳輕的。
早飯怎麼解決呢?這可不難,雲南人家盛產水稻、大米,倒是很少吃小麥等穀類。雲南的米線是非常招人喜歡的,小童之前來過,也能吃辣,潑了辣子的米線加點澆頭,看起來就很絕味。從山上下來,走了大約兩公里,找到了一家叫乙膳房的早餐店,小童點了一碗他們家的特色米線,我本來想吃點簡單的,一碗豆漿泡根油條就行,但是禁不住早餐店的老闆推銷,來了一碗他們家自產的七彩鮮面,羊肉碎做的澆頭,麵條是豌豆粉、小麥面和蕎麥麵做的,顏色是不足七種,但味道是真的美味。我們本來走了好幾家店,這一家客人最多是可以理解的,做飲食的,味道好才是王道啊。旅行的目的就是看美景吃美食,雖然主要是探親,順帶感受一下雲南的生活吧。
吃完早飯,我們去東川街上逛了一圈,感受了一下這裡的煙火氣。雲南是一個包容性很強的省份,不同民族的人們可以在這裡共同生活。他們有的裹著頭巾,有的揹著揹簍,穿著打扮差別很大。我不知道他們來自哪個民族,也不知道著裝屬於什麼風格,但和諧融洽的氛圍讓這個城市看起來並不那麼突兀。途徑了一條小巷子,那裡有很多賣蔬菜水果的商販,雲南果然是盛產水果的天堂,不管什麼季節,你都能吃到最合時令的水果,現在這個季節,最好的就是石榴了。之前有人告訴我說買石榴不能買皮全紅的,要買那種表皮金黃略帶紅暈的果子,那才是最好的。小童很擅長挑水果,我們買了幾隻石榴,還有幾隻當地產的蘋果,昨天晚上喝的蘋果汁大概就是這種蘋果榨出來的,味道很足的。
一陣鞭炮聲響徹整個街道,回頭尋找,一輛白色小轎車,後面跟著靈車。在我們那裡,送葬的車隊會一路撒紙錢,在這裡卻是一路放鞭炮。前面白車後座上坐著裹了白頭巾的孝子,手裡擰著的煙好一陣沒有吸上一口,估計失去的是一位非常重要的親人吧。
東川的街上有一處廣場,那裡是東川的老百姓最常去的地方。打牌、跳舞、唱歌,這裡的老百姓真的太會生活了。合唱隊伍時不時有一兩個人加入,隊伍旁邊坐著幾個看客,抽著大長筒子的水煙,或者旱菸,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很傳統的那種煙。大概雲南的慢生活就是這樣的。
回到外公家,抱著相機我去了山上。雲南的大山和別的地方很不一樣,一山更比一山高,往遠了去,連綿不絕,看不到終點。山上雲霧繚繞,遠遠看去恍如仙境。白的雲,綠的樹,斑駁的紅色土壤在陽光照射下格外耀眼。徒步到半山腰,回頭望過去,梯田一層連著一層,一直延伸到山腳。山腳是市區,高低錯落的商品房彰顯了這座城市這些年的努力,整個東川彷彿就躺在群山的懷抱當中,要不是那一條橫跨兩頭的穿山公路,這裡大概還很原始吧。
昨天來的時候沿路看到許多藍色的植物,我猜那是龍舌蘭。俗話說看山近去山遠,今天在山上看到的龍舌蘭比我人都高,這種植物在冷涼的江浙滬很難長,氣候的原因也長不好,這次一見真的是大開眼界。我們逛街的時候,沿路還看到很多幸福樹、鴨掌木、三角梅,這些在我們那裡是比較昂貴的品種,在這裡全當行道樹,真是有些誇張了。
今天的行程是到大舅家住,下午二表哥就把我們帶去了。大舅家住在山頂,風和日麗,視野開闊。每天早上一開門就是叫不出名的大山(也許他們知道),我不知道他們住慣了的人怎麼想,我的感受是一開門就心胸開闊,站在山頂往下看,坡很抖,雖然多少有點恐高的感受,但能夠感受大山的懷抱,人都是很放鬆的。大舅家養了很多雞鴨鵝,還有老牛和傻驢,這會兒還在哞哞叫呢,真的是很生態呀。晚飯是露天吃的,表姐一家也回來了,山頂的風到了傍晚就格外涼快,白天的暑氣一下子就消散了。嘗試了一下拍夜空,沒有太多的地面光,大山裡的夜空星星肉眼可見的多。引數調節得都很好,簡片看得出的確是來拍到了,只不過機器和後期還不到家,效果不是很棒,慢慢來吧。
大舅家的房子是四年前才建起來的,就為了修山腳下的盤山公路,他們家拆遷搬到了山上來。房子是二表哥自己設計自己蓋的,雖然這一家人都很糙,但是家裡卻收拾得乾乾淨淨。臨近傍晚,大舅媽煮好晚飯就拿著掃把往山下掃,站在一塵不染的小路上,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大山,感慨這一家人的辛苦和勤勞。
已經半夜了,他們還在屋外鬧著,我們已經洗漱好躺著了。我睡在後面的大房間裡,窗外是一棵極大的龍舌蘭,那種澄澈的淡藍色看上一眼就足夠靜下心來。山上涼風陣陣,在這裡開窗戶就足夠了。
住在山頂人家,幽深靜謐的山谷時不時有一兩個汽車開過,馬達聲在山谷中激盪迴響,沉沉睡去,夢中也都是清秀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