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故事《酒友》,講的是人,因為喜歡喝酒,與狐狸精交上了朋友。狐狸精指點酒友,發財創業,逐漸致富的一則故事。故事證明了,酒,可以是使人心智混亂的穿腸毒藥。而酒,也可以是打通人際交往、建立社交關係的成功途徑之一。關鍵看人是怎麼來看待,怎麼來利用酒這種特殊飲料的。
如果說上一則故事的寓意還不是那麼尖銳深刻,那麼我們今天講的《蓮香》的故事,對於“色是刮骨鋼刀”的這個概念的寓意,就是足夠深刻足夠尖銳了。
話說有一位桑生,姓桑,名曉,字子明,是山東臨沂人。先插一句啊,在《聊齋》故事裡,如果一個人物角色,有姓有名有字,那麼可以先確定,這個人的品行方面,一定是具備值得讚許歌頌的元素。而一般品行不好的角色,作者蒲松齡先生,就不給他單獨起名字了。那麼本篇開始的第一句話,桑生名曉字子明,沂州人。第一句話就把人物先交代清楚了,可以證明,這個桑曉,其身上有值得大家認可的品行亮點。
桑子明自幼喪父,求學在紅花埠。這個人天性喜靜,不像其他年輕男孩子那樣,喜歡熱鬧,而桑子明平時,就是喜歡獨自宅在家。日常的就餐,桑曉都是在自己東鄰的同學家裡入夥吃飯,他每天,就是早晚各一次去東鄰家吃飯,吃完飯回來之後,就自己在家裡獨自一個人看書,從不出門。與其他同學的關係,也都比較一般,不能說關係不好,但也不是很親密。
桑曉自己的性格是比較內向,不愛與人交際,但他的同學們可不是。同學們還都挺願意接近桑曉的,偶爾,也經常拿桑曉開玩笑。有一天,東鄰的同學,來找桑曉,就見桑曉的住宅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一間空院子,院子雖然整潔,但感覺還是挺荒涼的。
同學問桑曉:“你平時就自己一個人,獨居在這個空院子裡,你就不害怕嗎?萬一有鬼狐妖怪要害你怎麼辦?”桑曉一聽,哈哈大笑,回答說:“堂堂大丈夫,怎麼能夠害怕鬼狐這種無稽之談!真的能有鬼狐妖怪嗎?真的有的話,男的來了,我有利劍,女的來了,那我就不客氣,我就笑納了!”
兩個人說的本是幾句玩笑話,卻勾起了東鄰同學的興趣來了。東鄰同學回去,跟其他同學一說,說桑曉不怕鬼狐妖怪,非但不怕,有女鬼女狐狸精的話,他還要笑納之。各位同學一聽,一幫壞小子,出了一個壞主意。
這些學生家裡還都挺富裕的,於是出錢,去青樓妓院,找來一名美貌的歌伎,趁著夜晚,用梯子,從東鄰家,把歌伎美女送到了桑曉家的院子裡。歌伎假裝是女鬼,大半夜的,敲桑曉的窗戶。桑曉問是誰,歌伎自己說自己是一隻女鬼。桑曉嚇壞了,嚇得牙直哆嗦,臉色蒼白。
歌伎嚇唬完桑曉,回到東鄰家,將桑曉害怕的情形說給眾同學,同學都哈哈大笑,嘲笑桑曉說大話吹牛。
天亮之後,東鄰同學再來看桑曉。桑曉說了昨晚有女鬼敲窗,自己不能再繼續在這裡居住了。同學一聽,反問桑曉:“你為何不開門笑納了女鬼呢?”同學這麼一說,桑曉才反應過來,這是這幫同學在故意嚇唬自己,拿自己開玩笑。
桑曉一問才明白了,原來所謂的女鬼,是同學們從青樓妓院裡找來的歌伎,假扮的女鬼,只為了嚇唬自己玩,桑曉被羞臊了一個滿臉通紅。自此之後,彼此依然照舊,每天讀書學習,恢復了往日的生活。
又過了半年多的時間,又一天晚上,桑曉又聽見有人敲自己窗戶,隔著窗戶一看身影,又是一名女子的身形。桑曉這次長記性了,這一定是同學們故技重施,又找來一名青樓女子,要來嚇唬自己玩。那這一次,不能叫他們得逞了。桑曉大大方方地開啟房門,就見有一位年輕姑娘,長得傾國傾城,貌美無雙。
再一問姑娘的來歷,姑娘這回沒說自己是女鬼,姑娘明說:“我是路西邊,一家青樓的妓女,名叫蓮香。”紅花埠這個地方,本來就是當地的一處紅燈區,風化場所比較集中。姑娘既然都明說自己是妓女了,桑曉也就沒再懷疑。
那之前自己吹過牛了,有女鬼女妖敲門,自己要欣然笑納的,這次又來了,還說明了真實身份就是妓女,那就別客氣了,笑納了吧!
在此需要說明一下,明清時期,宿妓嫖娼,不是違法行為。相反的,讀書人光顧風化場所,反而屬於一種風流韻事,是某種比較高雅的高檔娛樂行為。與我們今天,某鋼琴王子的違法行為的性質是不一樣的。
桑曉與蓮香,春宵一刻,柔情萬千。並且,自此之後,蓮香是每隔三五天,就會主動上門來找桑曉,漸漸地就形成了慣例了。桑曉因為自身性格本就不是那種張揚開朗的性格,即便笑納了蓮香這名妓女,也並沒有再過多在同學面前炫耀。
桑曉與蓮香的經常約會,似乎也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過多關注。又一天夜晚,桑曉正獨自看書呢,又有一名女孩子突然造訪,不是蓮香,不認識。這可太有桃花運了,一個書生,自己獨居,先後有三名女孩子主動深夜來訪,除了第一個是同學安排的玩笑圈套,這後兩個女孩子是怎麼回事呢?您且聽咱們下回繼續。
咱們開篇交代了,本篇故事的主題,是“色是刮骨鋼刀”,而今天故事的第一回,似乎這個色是出現了,刮骨鋼刀暫時還談不上。可是也已經有了徵兆了,一名女子主動上門來,而且是隔三五天一來,這還勉強可以接受,那這位新來的姑娘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還有,故事一開始的時候,咱們先下了一個評語,桑曉字子明,有名有姓還有字,證明這個人品行端正,是有值得大家讚許的品德的。可故事中,桑曉這個角色,性格孤僻,冷淡高傲,吹牛說大話,還宿妓嫖娼……似乎沒有哪一點行為,是值得讀者讚許的。
您彆著急,看故事聽故事,您需要有這樣的認識,欲揚,必須要先抑;欲抑,必須要先揚,故事的前後情節中,要出現對比反差,才能夠將故事含義表達得足夠深刻。
現在,《蓮香》的故事才剛剛開頭,請關注@隱士夢言,關注我們接下來《聊齋之蓮香》的故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