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世間之微笑,絕對沒有《蒙娜麗莎》的微笑那樣廣為眾知,更沒有她那般撲朔迷離,令人如痴如醉,神秘莫測。你說她是天使,絕不為過,你說她是大地母親,恰如其分,你說她是妖魅,似是而非。《蒙娜麗莎》的微笑,最甜的笑,最美的笑,最善的笑,最包容的笑。她的微笑,摒棄所有的雜念,只有當下的自足與安祥,只有無比的怡悅與幸福。
世間,有與之媲美的微笑嗎?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在謝天成的筆下,我們找到了佛菩薩藝術中的《蒙娜麗莎》,還有她的“微笑”。
義大利畫家 達 · 芬奇 人物代表作《蒙娜麗莎》
西畫形式載大道
“蒙娜麗莎”隱合佛法之妙
達芬奇,一個天才之天才,一個通才之通才,涉及面之廣,令人無法想象。人生精力本有限,他竟能在有限的生命歷程中,創造瞭如此輝煌的成就。在科學、機械、生物、醫學、建築、哲學及音樂等學科,他都有卓越的認識與創造。即是畫學領域,畫作雖少,然每幅經典,皆達到後人無法超越的境界。這是一個什麼人呢?在人類歷史上真是第一個!有人猜想,他是不是外星人?若是站在佛教的角度,他不是菩薩降世,就是天人下凡。姑且不必胡思亂想,他應是一個極勤奮與聰明的人,否則難於創造出《蒙娜麗莎》那般朦朧美絕的微笑。
然而,《蒙娜麗莎》的微笑並非憑一嘴一眼,便能準確得獲。它是全體的,從臉、眼、鼻、嘴等五官,及至身姿與神情,甚至背後的風景等亦有相觸,是圓融在一起的,才產生那份妙不可言的微笑。這是達芬奇的高明之處,一花一天堂,一塵一世界,達芬奇有意無意隱合了佛法之妙,成就了太虛即整體,區域性即太虛的最高哲學;也暗含了老莊的“天地與我一體,萬物與我同根″,具足了東方哲學的原理,以西畫形式載大道。
達 · 芬奇人物代表作《蒙娜麗莎》
華夏大地,那般的微笑,在佛菩薩藝術隱約找到。看到歷經滄桑的佛菩薩塑像,嘴角那一絲淺淺的微笑,蘊含了慈悲與寬容、安閒與祥和,不亞於巜蒙娜麗莎》的恬靜與滿足。人們在敦煌藝術的佛菩薩里,不由得驚異佛菩薩的柔柔笑意,象撞開了窒息的心靈,迴歸一個廣闊的天地。這種笑,是出塵的笑,是化解所有刀傷與血河的笑,是福慧圓滿無所缺憾的笑。對於《蒙娜麗莎》,更多了一份為人母愛慈祥的笑,或者在她的心境裡,生活無缺,精神怡悅,家庭融樂,還有什麼比之更幸福的呢?
“蒙娜麗莎”運用漸隱技法
與唐宋巔峰之作相得益彰
中西方繪畫史,都曾有非常重視理性的形象性,以逼真為能事的歷程。天才藝術家達·芬奇在逼似的同時,間以“漸隱法",產生一些朦朧而幽深之感,使人觀之有餘韻無窮之味。中國國畫,重形象描繪,於唐宋達到了高峰。盛唐時期,不僅軍事、經濟盛大,文化藝術亦是盛大,特別在人物繪畫上,形象感特強。其用筆之細,之靈,之似,彷彿真實無虛,不亞於西方的素描與油畫的形象性。感性的中國人,能融感性於理性中,即使無西方繪畫科學的比例明暗等,也能憑著感觀將世間萬物描繪得栩栩如生。唐朝的吳道子,極擅人物畫,他的“吳帶當風"若仙女之翩翩,既傳神又靈逸,既合於理又賦予感之抒懷。其喜於牆壁作菩薩與天仙,觀之,彷彿從牆壁走出,雲霧繚繞,仙氣渺渺;也曾作《地獄變相圖》,刻畫精微,線帶傳神,儼然鬼哭悲叫,夜叉猙獰,令人驚悚不已,止於惡行!
藝術是不斷向前發展的,中西皆然。西方後來出現了印象派之流,都是從形似轉向神似,從逼真轉向朦朧,從理性轉向感性,從刻畫轉向隨意,從鬱結轉向抒懷。在中國,完成這融化突破的,宋朝的大畫家梁楷,可為首推。從其名畫《潑墨仙人圖》,可知曉他已完全進入感性的抒懷,不再受束於任何框框結架;技法上,突破了線墨的嚴謹,完全是無為而為,無作而作的天然自由;化繁為簡,化形為神,化線為逸,化墨為靈,豈止是仙畫神作?簡直是直入菩薩境地,他的畫被稱為禪畫,至實名尊。達·芬奇的《蒙娜麗莎》,運用的“漸隱法",與梁楷的“潑墨法",皆給後世藝術家無窮啟示,他們都是歷史上偉大的藝術家,為人類藝術文明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謝天成終悟太虛之靈光
張大千之後五百年第一人
時光荏苒,歲月悠悠,時代在不斷輾轉,天才在不斷輪迴。謝天成,一個響亮的名字,三千大千世界,自然天成。從小聰穎過人,藝術天份極高,少年即露尖銳才華。後廣師名家,無論中西藝術,海納百川,積雄疊厚,渾然逸發,而立之年,已具大氣風貌;因緣聚合,偶遇大藝術家劉海粟,情藝相融,倍感驚異,即投入海粟門,師從明師。一個喜得高徒,一個喜親高師,皆大歡喜,從此藝壇風雲變幻,翻天地覆。天成在尊師的指導,豁然開朗,藝境速進。多次隨師上黃山,“搜盡其峰打草圖″,得雲霧氤氳之氣,逸精神情懷之靈;納峰巒雄麗之息,展胸膛大志之壯。他廣讀萬卷書,勤行萬里路,時時思維,日日揮影,終悟太虛之靈光,融古今中外之技藝,化為我用,遂成一代新風。
謝天成既是一個天才的畫家,又是一個通才的藝術家。無論西方的素描,油畫,水彩,甚至抽象畫等等,亦無論中國的花鳥,山水,人物之工筆與寫意,甚至潑墨等等,各門各派,萬物萬姿,情愫變幻,都能信筆揮來,隨心所欲,無意佳仍佳,且不是一般的佳,都達到出群拔萃,自具風格語言,令人讚歎服膺。他在梁楷,張大千,劉海粟的潑墨潑彩之徹悟裡,融匯貫通,首創“豎潑墨法",前無古人,被書畫家梁文偉稱為“張大千之後五百年第一人″。
謝天成早在1987年就嘗試以豎立潑墨技法表現人物,其難度可想而知。《敦煌女史》以山一樣的重量和氣魄,意寫一位美人的大頭像,有泱泱大國之氣概:水墨飛流、班駁力痕情深而恢弘,大處顯氣度,微觀處得精妙,水型畫在表現空間感和立體感上的大膽探索,表現出麗人生命的活力。
謝天成之《夢》歸於自然大道
這是來自東方的“蒙娜麗莎”
他的“豎潑墨法″,神逸般運化於花鳥,山水,人物,皆達妙不可言之道。特別是在山水畫的運化,更具渺渺空靈,彷彿神仙之境界。自梁楷之後,鮮有人在人物潑墨法有所創新,而謝天成憑著極高的天賦與博厚的藝技,首創人物“豎潑墨法",巧妙地將水墨運化得天然清純,既有線性之自然,又有墨韻之悠長,成功地塑造了眾多傑出的作品,如《羅漢圖》,《鍾馗》,《水月觀音》,《帝王圖》等。其中達到渾然神美,圓融至善之絕妙之作,絕是他那幅《夢》。
那《夢》,彷彿彷彿,朦朦朧朧,集眾美渾成一體。若大唐之武則天,震攝八方;若盛唐之楊貴妃,雍容華麗;若天宮之王母,尊貴逼空;若碧霄之仙女,美態絕倫。如儒之淑女,秀外慧中;如道之玄女,靈妙神蹟;如佛之觀音,慈悲至善。可謂是具三教之根蒂、百家之枝葉,令人賞之不透,留戀忘返,如入夢裡。
謝天成之《夢》,是純中國傳統文化之《夢》,他雖爛熟西方素描,然無半點素描之法。“豎潑墨法"大量運化,將一頭雍容富貴之華髮,表現得淋漓盡致;陰中有陽,陽中有陰,乾坤混合,層次恍惚分明,極盡生動形象。然這種形象非純理性,而是在感性的醞釀裡生髮,藝術技巧與自然肌理圓融,自然而來,自然而去,渾然天成!這種自然不僅得益靈感與技藝,更多是一種巧合,一種有意與無意,一種無為而大為;儼然是神靈之作,出於人間,卻來於天宮,真乃天仙神逸,豎空脫塵!
那微閉之目,似是入眠,於夢裡無所執著,寓意一切如夢幻泡影,緣生緣滅;似是含視,彷彿已洞徹世間一切真假,不離方寸;似是禪定,與太虛接壤,與周圍一切神遊,容入萬物,萬物即我。此是佛菩薩之眼睫,融通四海,慈善八方,雖是側面,怎樣觀之,都如直入心靈,邪惡暴露,無所遁逃,暗自懺悔!這是天眼,這是慧眼,這是不生不滅之眼,不睜而視,瞭然過去、現在、未來,了了無期,無期了了。
《蒙娜麗莎》臉部特寫與《夢》 臉部特寫
那濃而不豔,豔而不妖之頷蜃,微微的嘴角透出靈光,似笑非笑,不笑而笑。直盯著她的嘴,如如不動,沒有半點笑意。當你逐漸將視網拉遠,嘴與臉、與眼、與整體融化,你會赫然感覺到她就在微笑。絲絲的微笑,如柔柔之波,無一絲邪念,純純的至善,純純的慈祥,純純的潔美,若菩薩,若聖母,賦予至真至誠的關愛,撫慰無數的傷痛與淚痕,盪漾希望,恢復本性的強大!這不是《蒙娜麗莎》之微笑嗎?她好像比《蒙娜麗莎》蘊涵更豐富。她出自東方,來自東方的鳳凰,來自華夏人之始母女媧,來自東方博大深厚的文化,是天人合一之聖美,這就是東方的“蒙娜麗莎”啊!她不僅使人賞讀不厭,也令人痴迷不已,且思無邪,若聖潔之蓮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畫家在旁描繪了一朵出塵之蓮,有菩薩之喻,亦有真心之純淨,不沾俗世一切之汙穢。
《夢》之整體大氣渾然,墨法淋漓精細。在臉形的刻畫上,既能做到伸展,又能圓婉,線性柔含內勁,不激不烈,恰如其分。眼瞼之處理,細微而朦朧,巧妙地將神態渾化而出。技藝已具出神入化,無法模仿,可為獨一。即如“蒙娜麗莎”,後人無論如何重繪,都無法達其神韻。真正的藝術,都是唯一的,不僅在於技,更在於精神境界的唯一,古今中外皆然。
偉大的藝術,是無國界地域的,是世界人類的共享,她是人類歷史的璀璨;從大浪淘沙中緩緩走出,走進眾生純潔的心靈,喚醒迷茫,讓希望之光照亮黑暗。《蒙娜麗莎》與《夢》,她天使般的微笑,尤如春風一樣溫暖,輕輕地叩開人性的糾結,迴歸於純美!是啊!多少內心的怡悅,都被世間的塵灰濛敝,誰能放下萬般纏繞,關注當下,關撫心靈,感受自足,世界將大愛無疆,和諧共處!
無論是達·芬奇的《蒙娜麗莎》,抑或謝天成的《夢》,她們都詮釋了人性的至善至真,啟迪了人類對真善美慧的追求。藝術家以藝術的形式迴歸於自然大道,正是其智慧與偉大之處,將永恆千古,觸動無數的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