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知道蔣介石夫人是宋美齡,這位跨越三個世紀的民國第一夫人的傳奇人生也被人們津津樂道。但是更多的人不知道,蔣介石的第一位夫人其實名叫毛福梅,也就是蔣經國的生母親。
毛福梅的一生也可說命運多舛,嫁給蔣介石,沒有感情,遭受冷落;抗戰爆發,死於日本帝國主義的狂轟濫炸。
一、 蔣母意氣用事的婚姻
毛福梅是浙江奉化人,蔣介石的同鄉。
毛福梅為什麼能和比自己小5歲的蔣介石結婚?原因在於蔣介石母親王採玉的意氣用事。
蔣介石在家鄉讀書的時候,經常到堂姑蔣賽風家中玩耍。蔣介石堂姑蔣賽風有一個女兒,名叫毛阿春,容貌出眾,和蔣介石年齡相仿。蔣介石就萌生了要娶堂姑女兒的想法。王採玉為了能讓蔣家儘早有下一代,就找到了媒人去向蔣賽風求婚。
萬萬沒有想到,遭到了蔣賽風的拒絕。
蔣賽風的理由是“這個無賴,他娘還當寶貝,我看以後是個不成器的敗家子,我的女兒怎麼能嫁給他?”王採玉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痛恨蔣賽風是蔣家的人,卻不願意把女兒嫁給蔣家。更過分的是言語刻薄,諷刺蔣介石不成器,這對於一個母親來說無疑是莫大的羞辱。
於是王採玉下決心,一定要在蔣賽風的村子找一個和蔣賽風女兒同姓的毛姓的人品俱佳、門戶相當的閨女當兒媳婦。
王採玉找到了自己的表兄陳春泉,請表兄陳春泉物色,幫著自己出口胸中惡氣。
陳春泉就找到了毛鼎和的二女兒毛福梅,毛鼎和痛快答應了。原因是毛鼎和認為蔣家也曾經是奉化溪口的名門望族,雖然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同時蔣介石雖然頑劣,但是外表有大富大貴之相,前途無量。再就是毛鼎和被王採玉表象迷惑了,認為她為人厚道賢良,有其母必有其子,蔣介石人品上也錯不了。而王採玉也願意接受一個比兒子蔣介石大5歲的兒媳婦,“女大三抱金磚”,一則幫助自己料理家務,再者能夠管束頑劣的蔣介石,早日為蔣家傳宗接代。
這樣,在1901年,19歲的毛福梅出嫁到了溪口的蔣家。
二、 蔣介石家暴讓毛福梅流產
蔣介石和毛福梅結婚後,王採玉焦急等待抱上孫子。但是幾年不見動靜,心生焦躁。後來終於知道毛福梅身懷有孕了,王採玉喜形於色。
而在蔣介石去日本留學,放寒假回家探親的時候,本應該小夫妻久別勝新婚,卿卿我我。但是夫妻二人卻因故爭吵起來,毛福梅也依仗婆婆王採玉的疼愛和身懷有孕,和蔣介石頂撞起來。結果蔣介石居然對懷有身孕的毛福梅拳打腳踢。已經身孕七八個月的毛福梅在蔣介石的拳腳之下傷心至極,痛哭流涕,感覺腹部疼痛不已。
當王採玉匆忙趕來的時候,厲聲怒罵蔣介石,命令蔣介石請醫生過來。但是已經晚了,當天夜裡,毛福梅流產了。
王採玉悲痛至極,命令蔣介石跪下,開始對蔣介石斥責,歷數毛福梅的賢惠和孝順,指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蔣介石非常害怕母親王採玉,只能是聽母親的訓斥。
1908年,蔣介石從日本回國。在上海留住。王採玉帶著毛福梅到了上海,再次痛哭流涕,讓夫妻二人和睦相處,甚至要以死威脅,要跳入黃浦江。蔣介石只能聽從母親的安排。
這次毛福梅的上海之行,居然又一次懷孕。當蔣介石返回日本後,1910年,毛福梅生下了一個胖胖的男孩子,乳名建豐,就是後來的蔣經國,蔣家的第二代掌門人。這時候王採玉46歲,終於當上了奶奶,完成了為蔣家傳宗接代的重任。毛福梅28歲,蔣介石23歲。十年的婚姻,終於有了結果。王採玉對毛福梅關懷備至,婆媳關係融洽。
然而,一向花天酒地的蔣介石卻根本不會讓母親和妻子省心。
三、 蔣介石另有新歡,毛福梅被拋棄
1911年以後,蔣介石在上海混社會,風流倜儻,花天酒地。沒過多久,蔣介石就看上了姚冶誠,姚冶誠當時在上海無依無靠,丈夫酗酒家暴,耗盡了家產。姚冶誠只好到上海的一家堂子裡做了“孃姨”,蔣介石經常出入堂子,就喜歡上了體態豐盈、秒容姣好的姚冶誠。蔣介石娶姚冶誠為側室,並且一度帶回了老家奉化溪口。
由於有年輕貌美的姚冶誠,蔣介石對毛福梅的厭惡和嫌棄與日俱增。但是毛福梅和婆婆王採玉關係特別好,蔣介石也不敢怎樣。
1921年6月,蔣介石的母親王採玉突然病逝。毛福梅失去了在蔣家的靠山,蔣介石開始有恃無恐,就在1921年的11月,正式向毛福梅提出了離婚。雖然毛福梅在蔣家地位很高,甚至可以說德高望重,因為毛福梅打理著蔣家的裡裡外外,而且治家有方,把蔣家治理得井井有條,頗有《紅樓夢》裡王熙鳳得手段。但是現在蔣介石因為母親的離世,並且蔣介石又認識了另一個女人——陳潔如。
蔣介石在上海結識了上海的大財閥張靜江,而陳潔如是張靜江的續絃朱逸民的閨蜜。在張靜江的家中,陳潔如結識了蔣介石。蔣介石對陳潔如一見傾心,苦苦追求之下。1921年12月在上海和蔣介石結婚,主持人就是戴季陶,證婚人就是張靜江。
蔣介石和陳潔如又如膠似漆、如魚得水,就鐵了心和毛福梅離婚。
毛福梅則是堅決反對,無論如何不能離開蔣家。蔣家的上下也不同意,蔣介石最後也僅僅是通知到了毛福梅而已,也算給了陳潔如一個交代,而毛福梅依然在蔣家操持著蔣家的上上下下的家務。依然是蔣介石老家的女主人。但是當蔣介石和宋美齡完成“中美合作”之後,事情就複雜了。
宋美齡的母親是基督教徒,基督教徒必須是一夫一妻制度。所以,蔣介石和毛福梅、姚冶誠、陳潔如的婚姻關係必須有一個了斷。那就是正式結束和毛福梅的婚姻。
毛福梅則是又一次表示:絕不離開蔣家!毛氏家族也表態:毛福梅生是蔣家的人,死是蔣家的鬼。再一個,毛福梅是蔣介石的母親王採玉親自挑選的兒媳,婆媳關係融洽,如同親生母女,而且毛福梅還為蔣家生下了蔣經國,功勞大大的。事情就僵持下來。
最後的解決方案是:毛福梅僅僅是名義上和蔣介石脫離關係,離婚不離家。仍然住在奉化溪口的蔣家。毛福梅知道已經無法挽救這場婚姻,就在協議上簽字。1927年9月,蔣介石在上海的《民國日報》上刊登了啟事:和原配毛福梅離婚。之後,蔣介石如願以償,實現了和宋美齡的“中美合作”。
毛福梅依然在奉化溪口老家主持家務,依然贏得蔣氏族人的尊敬和愛戴。因為毛福梅做到了一箇中國傳統婦女的一切美德於一身:賢妻良母、和諧相鄰、修橋補路、樂善好施。由於和蔣介石的感情不好,吃齋唸佛,青燈古佛就成了毛福梅的精神寄託。蔣介石與毛福梅此時還算互相尊重,並且以姐弟的名義相處。
當1928年蔣介石帶著宋美齡回到奉化溪口的時候,毛福梅表現除了大度和寬容,收拾了乾淨的院落,讓蔣介石和宋美齡居住,同時還用浙江奉化溪口當地的美食招待宋美齡,這就讓吃慣了西餐的宋美齡讚不絕口。
毛福梅的舉動也讓蔣介石受到了感動,因為毛福梅沒有撒潑打滾、沒有冷眼相對,也沒有惡語相加,而是表現出了和自己身份向適應的大度。之後,毛福梅和宋美齡也形成了一種默契,那就是相安無事:你來,我熱情招待。你來與不來,我毛福梅都是蔣家在奉化溪口的女主人。
但毛福梅的結局卻不怎麼幸運。
四、 日本的飛機
1937年,盧溝橋事變。蔣經國想把母親毛福梅接到安全的地方。因為奉化溪口隨時有淪陷的危險。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悲劇發生了。
1939年12月12日,日本帝國主義派出了6架飛機,在溪口上空進行了狂轟濫炸,以蔣介石的老家為主要目標,目的就是要給蔣介石以沉重打擊,迫使蔣介石投降。毛福梅已經逃出了房子外邊,慌亂中發現沒有帶鑰匙,掛念著家中財物的毛福梅又返回家中取鑰匙,結果當再次跑出後門,炸彈在她的周圍爆炸了。和毛福梅同時遇難的還有帳房先生和另外六七個人。
開始,人們不知道毛福梅的下落。分頭尋找而不見。最後用了二十多人在蔣家後牆跟兒開始扒開瓦礫和碎磚。結果發現了戴有金鐲子的一隻胳膊,人們確定是毛福梅。當挖出毛福梅的遺體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因為太慘了:大腿斷裂、腸子都流了出來。
蔣經國得知了母親毛福梅的悽慘結果 ,日夜兼程回到了奉化溪口。在母親的遺體面前,幾乎哭得昏厥。含著熱淚寫下了“以血洗血”四個大字,刻寫在石碑上,把石碑立在母親的罹難地方。
最後,蔣經國在悲痛中,決定把母親安葬在松養園,請到了舅父和姑父等人主持儀式,從簡安葬母親。
結果蔣經國的想法遭到了舅父的反對,蔣經國的舅父認為毛福梅應該和蔣介石合葬的。最後毛福梅的靈柩暫時停在摩訶殿。直到1947年冬天,蔣經國才在奉化溪口親自主持了母親毛福梅的喪葬,讓老人家“入土為安”。
1948年,蔣家要修族譜,毛福梅和宋美齡的身份如何確定又成為難題。最終把蔣經國和蔣緯國都掛在宋美齡的名下,毛福梅則成了王採玉的“義女”,成了蔣介石的“義妹”,進入了蔣家族譜。
毛福梅的一生,可以說是歷經坎坷。作為舊時代的女性,毛福梅恪守傳統女性的道德規範,在操勞中度過了自己的一生。最後死於日本帝國主義的轟炸,結局非常悲慘。
蔣介石為了自己的形象,也假惺惺地向自己親手拋棄的原配毛福梅表示過“愧疚”。1947年的清明,蔣介石到奉化溪口掃墓,在毛福梅的墳前三鞠躬,隨後媒體大肆報導。不知道假如地下有靈,毛福梅看到蔣介石在自己死後仍“利用”她,又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