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十一點多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視訊通話,我一看,是一單挑,接,無論如何,都要接,室友早就進入了夢鄉,對不住了,室友,打攪你睡覺了,我必須得接。
喂,老弟,咋還沒睡?你從北京回家了?這時候咋想起來了給我打電話?
一單挑從被窩裡露著頭,面目暗黑,麻木遲鈍,神情古怪,無奈熱情,只能:嗯嗯嗯嗯嗯嗯地說。
這些“嗯”裡應該是是這樣的意思:
我想你了,哥哥。
我從北京剛回來幾天。
都不讓我回來,擔心我。
可是我想家。
這都深夜了,就是睡不著。想起你了,哥哥。
我想和你嘮嘮家常。
可是我說不出話來,請原諒,老哥。
一單挑在前年的半夜,突然得病,腦溢血,多虧治的及時,撿回了半條命,半身不遂。身體的一半有活力,另一半冰冷不聽使喚。也不能說話,只能“嗯嗯嗯”地表達。
一單挑老弟,你受苦了。
說一千道一萬,一單挑老弟,你都是自作自受。你在北京的菜市場,一年能掙好幾十萬,可是你只努力了幾年。買大貨車,小汽車,最後又買奧迪車。什麼也不願意幹了,都交給了老婆和孩子,讓他們打理。
你就開著奧迪車風馳電摯,東西南北的尋親訪友,找那些狐朋狗友,吃喝玩樂。
吃烤全羊,喝紅酒,品名酒,去夜店,ktv,盡情奢侈地享受,真可謂花天酒地,醉生夢死。沒錢了就向老婆要,要過幾天就花的絲毫不剩。
這才玩了幾年呀,就把自己玩成了腦溢血和半身不遂。都說不成話了。
你這麼年輕有為,屬蛇的,今年虛歲四十五。太可惜了。
我算了一下,你買完奧迪車後到發病也就是短短的四年。這都是任意妄為,過度放縱引起的。假如說你要是有點事幹,我敢說絕不會成這樣。
一單挑,雖然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我仍然從心裡把你當成了弟弟,我的妻子可是你老婆的親姐姐。
今年春節如果回去,我一定去看望你,老弟,並且好好地給你上一課。
人生在世,可真不容易,一定要把握好自己。
不然的話就要自作自受,承擔後果。這是千古不變的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