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地,某國的一塊土地,在另一國國土之中者,這塊土地即被稱為飛地。世界上一共有260個飛地。比如阿拉斯加就是美國的飛地;著名的俄羅斯飛地加里寧格勒,周邊都是歐洲國家。
巴勒鎮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飛地,它位於荷蘭與比利時交界的邊境地區,面積為76.3平方公里。其內分為許多小塊飛地,在飛地中又存在飛地,形成了世界地理上罕見的飛地套飛地的現象。
小鎮共有比利時飛地22個,荷蘭飛地8個組成。這些飛地有些為塊狀,有些細長,細長的飛地彎彎曲曲、伸向遠方。巴勤鎮的荷蘭人口為6668人,比利時人口為2306人。
巴勒鎮上的22塊比利時飛地,全部為荷蘭領土所包圍。這22塊飛地雖然是比利時的領土,但卻屬於荷蘭安特衛普省管轄。
而荷蘭8個飛地中的7個又分散於22塊比利時飛地之中,成為飛地中的飛地,即二重飛地。另一塊是位於比利時小鎮從德萊根附近的一塊無人居住的荒地。
巴勒地區中的邊境大致上是沿著田地分界而決定,但在某些地方,邊境十分複雜,有的家庭的廚房和起居室被分到不同的國家。
比如澤曼的一家分店被邊界橫穿一分為二。此時就必須確定這房子的前門及其居民的國籍,因為當地規定前門在哪國這個房子就屬於那國。然而有的房子既有屬於比利時的前門又有屬於荷蘭的前門。這種情況曾經給許多人帶來困擾,因為這樣會被懷疑走私。為了方便起見,現在所有的房子都在自己的門牌號旁邊插上標誌自己國籍的國旗。一些有國界線穿過的餐館,根據荷蘭法律會比較早的關閉,所以此時某些客人可能就要移到比利時那邊去用餐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些密密麻麻的邊界意味著,當遊客在巴勒地區周圍走動時,總是無法對自己身處哪個國家有十足的把握。小鎮上到處標有醒目的白色十字形邊境線,在有一條街上,遊客可以在1分鐘內直線行走跨過五條國家邊界。
中世紀歐洲,由於貴族領地和領土主張的複雜性及易變性,整個歐洲經常劃出飛地,巴勒鎮混亂的邊境線就是那個時期的產物。如今在世界絕大多數地方,邊界問題已理清弄順,邊界異常現象已得到解決。巴勒是中世紀邊界問題的僅存的絕佳案例。
這片飛地群之所以形成,源頭還得追溯到中世紀,當時控制這片區域的佈雷達領主和布拉班特公爵多次在巴勒地區進行一系列的土地交換、轉售和買賣,邊界已經變得不夠明晰。但當時都是私人領主的地盤,大家覺得無所謂。
在拿破崙帝國和荷蘭聯合王國時期,這片區域曾經同屬一個國家,甚至打算合併為統一的巴勒市。但1830年比利時爆發獨立運動,從荷蘭王國獨立了出去,國與國之間就必須劃定邊界了,使得這裡又變成了兩個國家的邊境。
1875年的時候,兩國開始探索領土交換的可能性,但直到1892年才形成一個協議草案,最後兩國議會都沒有批准。時間到了1996年,當時荷蘭和比利時分別有意將巴勒地區內的兩個國家飛地與附近市鎮合併,但是當地居民表示反對,希望維持飛地的獨特傳統,至此合併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巴勒鎮雖然是一個小地區,但卻有兩個鎮長,荷蘭和比利時各一個。大多數街道,垃圾車每天來兩次(一次荷方的的,一次比方的),郵遞員每天來兩次(仍然是一次荷方的,一次比方的)。警察局荷方和比方各有一個,但都在同一個大樓裡辦公,組成了一個聯合警署。
鎮上的荷蘭人和比利時人相處得很好,這是一個友好而和睦的小鎮。雙方正齊心協力讓這個鎮子登上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世界遺產名錄,以便吸引更多的世界遊客前來旅遊。
巴勒鎮因為兩國法律的不同,產生了許多有趣的現象。
比如荷蘭嚴控煙花銷售,但比利時的法律要寬鬆很多,因此很多荷蘭人就到比利時飛地去買菸花來慶祝新年;比利時的商店一般週日關門,但是荷蘭的不關門;荷蘭的合法飲酒年齡是18歲,但比利時是16歲,所以一群17歲的少年如果被荷蘭的酒館老闆拒絕,大可以去街對面的比利時酒館喝酒;從比利時飛地寄到荷蘭飛地的信件,信會先送到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然後空運到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最後再寄回巴勒,但是最後發現兩個郵筒的距離實際上就隔了一條街而已。
另外兩國的稅收政策不同,在當地有一個傳統,就是前門在哪國就向哪國交稅,因此有些人會把前門改造一下,讓它換到稅收低的國家,有的人為了更容易獲得建築施工的批文也會採用這種方法。
巴勒鎮上有一個正好坐落在比利時荷蘭邊界上的超市。在疫情期間,因為兩國採取了不同的防疫政策,比利時要求關閉所有非必需品的商店,但荷蘭政府沒有要求關閉,只是要求所有商店加強措施。
因此出現了一個奇異的情境:這家叫做Zeeman的“跨境超市”,位於比利時的一部分關閉了,但是位於荷蘭的部分依然向顧客開放。超市中間還拉了條警戒線來標明邊界,結果一位荷蘭顧客說:“我想買內衣,但是內衣的貨架在比利時那邊,所以買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