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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喜馬拉雅的小夥伴大家好, 我是您的老朋友——藏史德雲社的老布。
上一期咱們廢了挺大勁聊了聊吐蕃的“吐”、吐蕃的“蕃”,還有“吐蕃”合在一起是啥意思。今天咱來聊下一個話題,就是吐蕃的“蕃”是應該念“bo”,還是應該念“fan”。
“蕃”字讀音的問題,從古代就開始探討了,一直爭論到現在。
《現代漢語詞典》2002年出的第四個修訂版裡,吐蕃的拼音標註還是“tufan”,到了2005年的第五版就變成了“tubo”了。
但《現代漢語詞典》把音標改了,不代表這事兒就完了,直到2016年還有學者寫論文反對“tubo”的發音,認為應該是“tufan”。[1]
這問題爭論得這麼糾結,主要是“bo”派和“fan”都能拿出證據,誰也說服不了誰。
咱們來看看“fan”派是咋說的。
在說有關古漢字讀音的問題之前,咱先得說個前提條件,就是咱們這個層面,就不涉及古音韻變化的內容了。
說真的,我感覺古代音韻學是社科類裡最難的門類了。
難到什麼程度呢,如果你沒受過專門的訓練,找一篇古代音韻的論文來看,裡面每個字都認,組合一起完全不知道說的什麼意思。
我曾經找過幾篇嘗試了一下,真是看得我抱頭鼠竄。
所以,我就找最好理解的例子給大家講講,更深的內容我也看不懂。
“fan”派的基本理論裡,最直白的證據就是古代詩詞的韻腳。
白居易有一首非常有名的詩,叫《縛戎人》,裡面寫道:
“自雲鄉貫本涼原,大曆年中沒落蕃”,這地方的“fan”就是草字頭的蕃,但詩的韻腳是an,所以應該讀“沒落番”。
另外,賈島有首詩名叫《寄滄州李尚書》:
沉謀藏未露,鄰境帖無喧。
青象驕回鴿,蕭關陷吐蕃。
何時霖歲旱,早晚雪邦冤。
迢遞瞻放蠢,浮陽寄詠言。
這首詩裡面“喧”、“冤”、“言”全都是“an”的韻,直接蹦出個吐“bo”來,顯然是不合規制的。
再有就是,玄宗時期唐軍斬獲了一系列的勝利,哥舒翰收復黃河九曲之地後,詩人高適寫了一首稱讚領導的詩,名叫《同李員外賀哥舒大夫破九曲之作》,裡面有這樣兩句:
謠傳副丞相,昨日破西蕃。
作氣群山動,揚軍大篩[pèi]翻。
注意,這些詩詞裡用的漢字,都是有草字頭的“蕃”!
還有金城公主出嫁時,唐睿宗李顯親自送過了渭河,並且命隨從大臣賦詩為公主踐行。
大臣們寫了一大堆的詩,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奉和送金城公主適西蕃應制》。
詩詞名字裡的“應制”指的是一個專門的詩詞門類,名叫“應制詩”。
這類詩都是大臣們應皇帝的要求,寫的捧臭腳的詩,水平自然上不了檯面。
但這世界上有種名叫大師的存在,就是在任何時候腦袋上都冒著智慧的電火花。王維這大神就在一首應制詩裡寫出了“雲裡帝城雙鳳闕,雨中春樹萬人家”的名句,是整個唐朝唯一一首入選《唐詩三百首》的應制詩。
扯得有點遠了,咱還是回來接著講“吐蕃”,金城公主的應制詩名字裡面有“西蕃”字樣,咱們上期講過了,唐朝時“吐蕃”和“西蕃”經常混用。
那這個地方應該是讀“西bo”呢,還是讀“西fan”呢?
這一大摞應制詩裡,有個叫徐堅的大臣的詩裡,把“蕃、繁、軒、源”放在一起押韻,可見當時應該是讀“西fan”,而不應該讀“西bo”。[2]
聽到這兒您是不是覺得,這不鐵證如山了嗎?
其實證據還不止這些,有的學者在研究古代漢語發音以後認為,唐朝時候漢語里根本就沒有o這個韻母,這個韻母是元代以後才有的,也就是說唐朝人就是想發“bo”這個音,也發不出來。[3]
另外,唐朝人可能不光是發不出o這個韻母,可能連“F”這個輕唇音也發不出來,而是用“b”或者“p”的重唇音來代替,所以唐朝人就算是想讀“fan”的音,讀出來不是[bian],就是[pian]的音。
國內藏學泰斗王堯先生,就曾撰文認為“蕃”在唐代應該讀[pian]的音。[4]
再就是按照清末時期美國外交官柔克義的記載,漢族人對川康藏族的稱呼,一直都是“fan”的音。
比如說,中央紅軍在藏區釋出過《告康藏西番民眾書》,賀龍的紅二方面軍在路過川西時,曾向寺院贈送匾額,上書:“興盛番族”。
(這些地方的番,都已經是沒有草字頭的番了!)
再有一點就是,祁振綱先生在文章裡寫過,他曾於1988年專門訪問過甘肅省佛教協會副主席、藏傳佛教格魯派活佛楊海蓮。
活佛表示“在人民群眾的口語裡,‘吐蕃’讀作‘土番(凡)’;但有些學者在書面語言裡讀作‘土播(博)’,遍查藏傳佛教典籍,也找不到出處。可能學者專家們另有所本。所本在哪裡,聞所未聞,見所未見。”[5]
從以上林林總總的證據來看,即便第五版《現代漢語詞典》已經修改了讀音,但依舊有學者堅持“tufan”的發音。
說完了“fan”派,咱再來看看“bo”派的依據。
“bo”派學者的依據主要是 “名從主人”的原則,這個原則要求“譯音要儘量接近原文讀音。”
我們剛才說的“fan”派讀音的證據,不論是隋唐,還是清末,無一例外都是其他民族對藏族的他稱,而藏族自稱的讀音一直都是“bo”。[6]
所以“bo”派學者從“譯音要儘量接近原文讀音”的原則出發,將吐蕃的讀音標定為“bo”。
除了這個證據以外,牙含章先生還在論文裡講到,九世紀中葉有一個阿拉伯商人到過中國,回去後寫了一本名叫《東方旅行記》的書,書中將西藏的音標為“Tibbat”,現在英語裡將西藏稱為Tibet,就是從阿拉伯文的讀音演變過來的。
另外,清代文獻中對西藏地區和當地藏族稱呼為“圖伯特”,也是“吐蕃”一詞的蒙語變音。[7]
“tubo”的讀音被比較多的藏學家接受,所以才有了《現代漢語詞典》的音標改變。當然了,“fan”派學者對上述論證,也有很多反對性的論文。我們以後在講述到吐蕃的時候,也會按照最新版《現代漢語詞典》的標註讀音來唸。
現在咱們在這一集的結尾部分,來聊這樣一個問題,為啥只有松贊干布之後的吐蕃才能叫王朝。
現在網上經常能看到兩個錯誤的說法,“吐蕃王朝綿延了上千年”和“松贊干布是吐蕃王朝的第33代贊普”。
從嚴格意義上講,“吐蕃”是唐朝對吐蕃王朝的專有稱謂,藏語裡面根本就沒有“tu”的讀音。
所以,松贊干布之前的山南政權,可以稱為“蕃部落”、可以稱為“雅礱政權”、可以稱為“六犛牛部落聯盟”,唯獨不能稱為“吐蕃”。
就算是按照習慣,將松贊干布之前的山南政權,稱為“吐蕃”,我之前也是這麼講的,但我從來沒有在這一時期稱呼的後面加上過“王朝”二字,因為雅礱政權夠不上王朝的標準。
那啥樣的政權才夠王朝的標準呢?
我個人覺得至少夠上以下三個標準:
首先是您必須得年頭夠長,一共就幹三年的草頭王,是沒機會稱王朝的;
其次是您得有足夠的疆域,一共就管兩個村的地方,自己稱王朝也是個笑話;
再次是您得有足夠的地緣政治影響力,像有些藏在大山溝裡的政權,是年頭延續得挺長,但翻過了山誰都沒聽說過您,那您這王朝也就是塑膠的貨。
最後是您得有一幫貨真價實的小弟,要有前呼後擁的趕腳。您身邊一共就倆小弟,還老是不聽話,那您這王朝跟沒有,也就沒啥區別了。
說完了王朝的標準,咱來看看松贊干布親手打造的吐蕃,成色是不是足金的。
先說年頭,松贊干布到朗達瑪,吐蕃王朝的年代超過了200年,符合時間夠長的標準。
再來說疆域,吐蕃王朝用了一百多年的時間,從僅僅控制前後藏的一部分地區,還不包括阿里,極速膨脹到控制了一半的雲南省面積、一半以上的四川面積、幾乎全部的甘肅省、整個青海省、以及新疆自治區天山以南的部分。
除此之外,吐蕃的影響力還跨出了現在的國境線,對中亞的河中地區,也就是昭武九國有強大的影響力。這些國家的國王在阿拉伯文獻裡,經常被稱為“吐蕃酋長”。除了河中地區,吐蕃還控制了今天印控克什米爾和巴控克什米爾的一部分。
如果我們換個說法來形容,那就是吐蕃王朝控制了青藏高原海拔超過二千米的所有區域,面積超過了250萬平方公里。
所以,我在以前的文章裡,說到吐蕃王朝時,用的是疆域扶搖萬里。這一點就連當時的唐朝人都承認,《舊唐書·吐蕃傳》裡寫道:“地方萬餘里,自漢、魏已來,西戎之盛,未之有也。”
至於地緣政治影響力,吐蕃當時是妥妥的亞洲三強,東邊和大唐爭隴右、西邊和大食爭中亞、北邊和回鶻爭西域,地緣影響力自然是實打實的千足金。
另外,吐蕃身邊的一種小弟也是成色實足,雲南有南詔國、川西有西山八國、青海有吐谷渾、新疆有葛邏祿。除了西山八國差點意思以外,其他幾個可都是實打實的刺頭,單抵摟出來,各個都是橫著走的打手。
所以,吐蕃稱王朝的條件一樣不差,就算唐朝心裡不樂意,也得尊稱一聲“大蕃”。
說完了吐蕃,咱們再來看看雅礱部落的情況。
雅礱部落崛起成一方諸侯,那還得從松贊干布的祖父達日年色時期說起,雖然《賢者喜宴》記載,“三分之二的小邦均在他的統治之下,本巴王、吐谷渾王、昌格王、森巴王、象雄王均被征服。”
但咱們前面也說了,這段溢美之詞裡“吐谷渾王”和“象雄王”,人家都活得好好的,達日年色離人家的邊境還差著好遠呢!
以當時的政治格局來說,比雅礱部落強的勢力,至少還有象雄和蘇毗,那如果雅礱稱王朝的話,象雄和蘇毗也都能稱王朝了。
這樣的話,西藏可就是個王朝林立的局面,而象雄、蘇毗、雅礱三個國家對外域的影響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也就說,不論是從地緣政治影響力,還是小弟的成色上看,這三個政權都遠遠夠不上王朝的級別。
所以,目前藏史學界已基本公認,松贊干布是吐蕃王朝的締造者和初代王,之前的最多隻能稱為“吐蕃王國”。
好啦,今天的內容已經不少了,西藏後面的稱謂變化,咱們下期再講!
參考書目:
[1]、《漢語詞“吐蕃”的起源和本真音讀考》_南曉民;
漢語詞“吐蕃”的辭書注音,學界爭論已久。《現代漢語詞典》第四版尚注其音為tufan,到第五版就改注tubo了,為此有人還特地撰文《喜看“吐蕃”在<現代漢語詞典>中讀音統一》以示歡呼。然而,“吐蕃”的讀音爭議並未就此止步,如上海語言學博士王曉熊認為:《現代漢語詞典》中tufan的注音,是老一輩語言學家呂叔湘等定下來,有充分的語言學依據,不應隨便否定。
中國社科院語言研究所鄭張尚芳教授也在其新浪微博中公開強調“吐蕃只能讀tufan,讀tubo是站不住腳的”。當前“吐蕃”音讀紛爭影響所及,連電腦拼音輸入法都有分歧,如微軟中文拼音輸入法鍵入tufan字母,即可輸出“吐蕃”,鍵入tubo就不行;而華宇拼音輸入法鍵入tubo字母,才可輸出“吐蕃”,鍵入tufan就不行。
影視演藝節目中關於“吐蕃”的讀音也有分歧,如2011年播出的電視劇《宮心計》在涉及唐、蕃關係的情節中,“吐蕃”讀為tufan;而2013年在拉薩首演的大型實景劇《文成公主》中“吐蕃”又讀為tubo。影視演藝節目受眾很廣,影響巨大,“吐蕃”一詞的音讀之爭恐怕還要持續。
[2]、《“吐蕃”讀音之辨》_周豔霞、周瑩;
"tufan”說與音韻學
唐代詩歌中有大量的“涉蕃詩’,⑩,主要是當時的漢地詩人寫下的大量與吐蕃相關的詩文,“蕃”字的押韻問題可以從這些詩文中窺得一二。高適《同李員外賀哥舒大夫破九曲之作》:“遙聞副垂相,昨日破西蕃。作氣群山動,揮軍大篩翻。”“蕃”與“翻”同屬於元韻,《韻典》中的擬音均有兩種“biw口n”與“piw口n。白居易《縛戎人》詩中道:“自雲鄉貫本涼原,大曆年中沒落蕃。”“原”“蕃”亦同屬於元韻,對於唐人而言,“蕃”字的讀音只能是“f a n"。為了更好地分析“蕃”的讀音,
[3]、《論唐代詩文中的吐蕃異稱——兼論唐朝的民族政策與“吐蕃”讀音》_南曉民、劉妍君;
謝仁友(2003)提出吐蕃的“蕃”在唐代當有兩個讀音:常見音、優勢音“音翻”,而地名音、方音“音皮/婆/番仔m fszl,即吐蕃仍可讀tubo。對此,我們有異議。首先,所謂吐蕃的“蕃”字“音皮/婆/番仔”,
我們翻遍唐代詩文找不到任何確鑿根據,也無任何語境支援;其次,據《漢語史稿》,唐代漢語裡並沒有0韻母(元代以後才產生),唐人語音裡自然沒有bo音節,即使想讀“蕃”為bo也發不出這個音。
[4]、《論漢文“吐蕃”的注音原則一一基於藏文文獻裡的“吐蕃”拼讀》_南小民、巴桑;
漢語音韻學家早就提出了“古無輕唇音田”的科學論斷;由此論斷出發,唐代“蕃”不會讀“fun",聲母要改讀重唇音[b/p]。再結合“吐蕃”入韻的唐詩可見,那時的吐蕃的“蕃”韻母為元韻帶[尾音。按王力先生《漢語史稿》對唐代中古音的擬音,“蕃”當讀為〔plian〕音。清代著名歷史音韻學家錢大聽曾提到“蕃”的古音:“古讀蕃如卞……卞、變、蕃皆同音”「網,可見“尊史從古”一派給“吐蕃”擬音Thu puan, Thu biwan等,是符合“吐蕃”古代讀音史實的。這點也得到了一些藏學家的認同,如王堯先生(2012)曾提到“吐蕃”的“蕃”唐代音pian。
[5]、《吐蕃起源及其讀音問題試探》_祁振綱;
1975年以來,筆者因工作之便,先後到過甘南、黃南、海南、海北、天祝等藏族自治州、縣,併到塔爾寺、’拉卜楞寺等著名佛教寺院,訪問過不少僧俗群眾,徵詢過有關“吐蕃”讀音問題,他們都異口同聲的回答:流行於口頭語言中的“西番”、“番族”、“番子”、“番部”、“番帳”等詞,均來源於歷史上的“吐蕃”一詞的演變。所以“吐蕃”應讀為“土番(凡)”。
他們並不知道有什麼“吐蕃”轉音讀為“土播(博)”的。1988年,筆者專門訪問過甘肅省佛教協會副主席、永靖縣佛教協會主席、藏傳佛教格魯派活佛楊海蓮(已故),進一步請教“吐蕃”的正確讀音問題,他說:“在人民群眾的口語裡,‘吐蕃’讀作‘土番(凡)’;但有些學者在書面語言裡讀作‘土播(博)’,遍查藏傳佛教典籍,也找不到出處。可能學者專家們另有所本。所本在哪裡,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6]、《“吐蕃”讀音之辨》_周豔霞、周瑩;
“名從主人”原則主要是針對西方語言與漢語的語系分屬多樣、語種複雜而提出來的一個譯介原則,它要求譯者在譯音時要儘量接近原文讀音。很多藏學研究者如謝仁友等人認為,藏民們認為“吐蕃”應讀為“tubo”,因此應該堅持“名從主人”原則,尊重這一讀音。
藏族自稱“博”( bod ),最早來源於上古傳說。相傳西藏地方以前由非人統治,因此時至今日還有相關的地名出現,如“博康六福”“博康九州”等。敦煌古藏文文獻將聶赤贊普稱為“博嘎六耗牛之主”,將他建立的雅隆政權稱為“鵲提悉勃野”。
關於“博”(bod)的來源和含義,透過查詢資料主要提煉出三種說法:
一是來源於“苯”( bod ),由於古時西藏民眾多信奉苯教,西藏地方古代也有“本之域”的稱謂,之後慢慢發展成“博域”;
二是根敦群培大師曾經在《白史》裡提到“博巴”,其本義是指一種“噶耶”或者“瓦耶”的呼喊聲,主要是牧民在遇到野獸、盜匪襲擊或自然災害等突發狀況時相互聯絡對方的一種訊號,之後慢慢變成指代地名的稱謂;
三是從藏文詞語“高地藏區”音為["tuigrpweikuin]這樣有含義的詞語演變出來,其中“pwei”音意為藏,音譯為“博”。這三種說法雖不盡相同,但都指向了一個“博”字,讀音最後都回歸到了“bo"。西藏人類產生後的一方統治者瑪桑九兄弟時期西藏被稱為“播卡年雅楚”,或寫作“蕃康雅楚”“蕃卡亞楚”或“蕃噶雅楚”。
《三國志·蜀志十三張疑傳》提到“漢嘉郡界耗牛夷”,“六耗牛部”與這裡所載的“耗牛夷”應是一回事,“夷”乃是漢地對於當時雅隆部落的稱呼,對於這個名字,本地人民並沒有採納,如同“番”亦只是音譯,而在這裡生活的人民依然沿用“博”音,故眾多藏族史研究者及漢學家認為“蕃”的讀音也應為“bo”。
[7]、《關於“吐蕃”、“朵甘”、“烏斯藏”和“西藏”的語源考證》_牙含章;
外文書籍中講到這個問題時,也表明唐時“吐蕃”讀作“吐播”。
九世紀中葉(唐朝後期)·有一個阿刺伯商人蘇雷曼到過中國,回去後,他寫了一本《東方旅行記》(公元851年發表,這本書中,他把“吐蕃”拼作Tibbat(土伯特)。(《東洋史講座》第十五卷,日本東京雄山閣版,第3頁)
阿刺伯商人把西藏叫Tibbat,顯然是根據唐朝人把西藏叫作“吐蕃(播)”而學來的,這一點在法文版《馬可波羅遊記》中,有明白的論述。馬可波羅是十三世紀(元代)到中國的,在他寫的遊記中,把西藏叫Tibet。法文譯者沙裡儂在註解中說:"Tibet一名,無疑為古代阿拉伯旅行者由中國學得,即指T'ou po (吐蕃)地方。……T'ou pe to(土伯特)為吐蕃之音變”。
這裡更證實“吐蕃”的“蕃”字,唐時讀作“播”音。現在西方把西藏叫Tibet,就是從阿拉伯文的Tibbat演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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