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中的時候就開始演戲,後來在學校裡也演過女漢奸,國民黨政客。我知道自身的條件是粗腿大膀,黑不溜秋,女同志中我是個不好看的,年輕漂亮的我演不了,可中年的,老年的婦女我都能演,有生活的基礎,我不計較,我就喜歡演戲。” ——演員陳立中
1916年出生於河北深澤農村的陳立中,很小的時候過繼給了膝下無兒無女的本家二爺。她是個性格開朗的小姑娘,讀中學的時候參加了學校的話劇演出,還扮演過誰都不願意演的老太太。
“七七事變”後,從小就懂得“國恨家仇”的陳立中參軍入伍,成為八路軍火線劇社的演員。1940年在華北軍區文藝匯演中的話劇《三丫頭》裡,陳立中真真正正地在舞臺扮演了一個刁蠻無理,不讓自己的兒媳婦參加婦救會的惡婆婆,那年她才24歲。
解放後來到總政治部文工團話劇團工作陳立中,參加了四場八幕話劇《衝破黎明前的黑暗》的演出,1956年八一廠根據這部話劇改編拍攝的《衝破黎明前的黑暗》,也是八一電影製片廠建廠後生產的第一部故事片。儘管陳立中只是一個鏡頭不多的機智勇敢李大娘,卻是自己銀幕生涯難忘的起點,從此她便與這些上了些年紀的婦女角色有了不結之緣。
銀幕上的形象似乎固定了,這也意味著和那些俊俏靚麗的角色絕緣了。可演什麼就要像什麼,於是陳立中捕捉到了自己身邊的人。儘管在農村出生的陳立中,可生長的環境卻是個大家庭,她有三個奶奶,一個是搬弄是非的、一個是兩面三刀的、一個是花言巧語的,可她的姥姥是個善良慈祥的老人。無論好人還是壞人,生活中的原型足夠豐富,使她記憶猶新,也讓陳立中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把現實中的人物在銀幕上一一展現。
《花好月圓》
1958年陳立中被著名導演郭維選中,參加了根根趙樹理長篇小說《三里灣》改編的影片《花好月圓》中扮演主人公小俊媽,這是個有一套損人利己的人生哲學,維護個人利益 ,逞能自私而又愚昧無知的潑婦。
《花好月圓》拍攝現場陳立中(左1)
村裡人對她的評價是“罵死公公纏死婆,拉著丈夫跳大河”。鄉親們戲稱叫“能不夠”。陳立中惟妙惟肖的表演贏得廣泛讚譽,這個人物也是她的成名作。
1959年上海電影製片廠的著名導演沈浮拍攝完成了影片《萬紫千紅總是春》中扮演居委會主任戴媽媽。
《萬紫千紅總是春》
影片以“大躍進”時期婦女參加社會生產活動為題材,反映了婦女積極走出家門,由過去里弄裡的普通主婦加入工人大軍的故事。
批判了婦女不能與男子一樣外出工作的傳統封建觀念,使人們認識到衝破舊觀念的束縛、組織婦女投身社會主義建設的重要性。
陳立中(右1)和主演張瑞芳(中)一起下生活
陳立中扮演的是一個生活在上海吉祥裡的北方老太太,她支援家庭婦女走出廚房,走進工廠,為國家的建設貢獻一份力量的居委會主任戴媽媽。
李英儒的小說《野火春風斗古城》1958年6月在上海《收穫》雜誌發表後,便引發轟動。1963年著名導演嚴寄洲改編拍攝完成同名電影。陳立中在影片中扮演楊母,是個熱情爽朗,樸實親切,積極投身於抗日鬥爭。在敵人面前,堅貞不屈、義無返顧,為了兒子能堅持鬥爭,自己墜樓身死的英雄母親。
尤其在影片中銀環冒著風險去探望楊母親時,老人將自己當年一枚戒指、結婚戒指從手下摘下來,深情地交給了銀環,暗示這位堅貞的母親臨死前的心願,希望眼前這個可愛的姑娘能同自己的兒子結合。有著慈祥面容、純樸鄉音的陳立中十分感人的表演讓人難以忘懷。
《小二黑結婚》是我國著名現代小說家趙樹理在1943年創作的短篇小說。主要描寫在四十年代的山西抗日根據地,民兵隊長小二黑與聰明勤勞的小芹姑娘為了追求婚姻自由,打破封建傳統,並勇敢地與包辦子女婚姻的封建家長作鬥爭,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
生活裡奶奶和姥姥的形象增長了陳立中的見識,要演年輕一點的她也不害怕,因為還有姑姑。陳立中在《小二黑結婚》裡的人物身份和她的姑姑一樣,都是媒婆。影片中的行動坐臥、舉手投足間她將這個東家長裡家短的媒婆扮演得非常生動傳神,入木三分。
陳立中在大大小小的幾十部影片中,無一例外地扮演些上了年紀的婦女,儘管角色的身份性格各不相同,都散發出她的鮮活的獨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