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哉風
這幾天,“京王線砍人事件”霸佔了日本媒體頭條。
10月31日萬聖節當晚,在東京京王線地鐵上,24歲的無業青年服部恭太用刀隨機砍人,還在車廂內點火,造成至少17人受傷。令人迷惑的是,一身好萊塢角色“小丑”打扮的他行兇後並沒有逃,悠然自得坐在電車內抽菸。
日本人在列車上無明顯動機隨機砍殺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在日本,這類人被稱為“通り魔”,源自於古代的一種妖怪傳說,翻譯過來就是“過路的惡魔”、“街頭惡魔”。
稍近的一次,是今年8月的東京小田急線砍人事件,36歲的對馬悠介突然持刀傷人,造成了1人重傷9人輕傷。
再往前推,最嚴重的一起是2018年的東海道新幹線砍人事件。那一次的行兇者和這次一樣,都異常的冷酷無情。當時,22歲的無業男青年小島一朗突然揮刀砍人,造成1死2傷,當警察趕到時,他騎在死者血淋淋的身上,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
值得一提的是,小島一朗被捕後對警方說:“我的夢想就是進監獄,砍誰都可以。”服部恭太則說:“我以為,如果我殺了兩個或更多的會被判處死刑。”
寒意襲人。冷漠如斯。
去過日本的中國人,大體上對日本人的普遍印象都不錯:有禮貌、守規矩、不打擾別人,在地鐵上永遠聽不到說話聲,也沒有手機聲(日本地鐵一度禁止打手機),每個人都很安靜。
那麼,這些“過路的惡魔”從何而來?
“從眾”是日本人的民族特性,因為要“會讀懂空氣”、“要與大家一起”,所以從遠處看,日本社會就像一個複製黏貼的標準化程式:乾乾淨淨的街道、井井有條的排隊、和聲細語的說話、微笑鞠躬的服務。
但是,如果靠近看,你會發現日本社會異常的冷漠。
我們中國人的社會關係羈絆很多,血緣、家族、同學、老鄉,處處影響著你的一舉一動,可以說,中國是一個人情化社會。而日本由於經濟發達,早已進入了高度的城市化,人與人之間是“陌生人社會”,導致了日本社會的整體壓抑,過勞死和自殺率高居不下。尤其是年輕人,由於日本社會經濟、資歷秩序的刻板,缺乏積極進取的活力,性格上大多自私和冷漠,和其他人永遠保持著距離。
這幾天,日本媒體開始深扒服部恭太的私生活,記者找到曾和他在一家漫畫咖啡屋打工的同事,那人回憶說,服部工作很認真,喜歡《海賊王》,交往過一個女朋友後來分手了,後來因為偷拍過咖啡館的客人,驚動兩人警察,被咖啡店解僱了。
在秩序井然的日本社會,工作和人際交往是一個人聯絡社會的紐帶,一旦不順利,就會被貼上“無能者”和“弱者”的標籤,很容易產生消極厭世的念頭。仔細對照一下,大多數日本“街頭殺人”嫌犯都是年輕人,遭遇到工作或者人際交往的失敗後,對未來感到絕望,其殺人的動機往往是一種“被社會拋棄”後的報復行為。
日本人歷來有雙重性格,禮貌起來,謙恭到極致,暴走起來,瘋狂到極致。1999年的下關車站無差別殺人事件,2001年的大阪池田小學無差別殺人事件,2008年的秋葉原無差別殺人事件,你簡直無法相信,這些戴著眼鏡看似人畜無害的宅男,能冷漠無情到如此地步。
風哥在日本維基上統計了一下,日本進入2000年後發生的“通り魔”事件,一共有31起,造成至少51死170傷,大多數發生在車站、列車、學校、鬧市等人流聚集之處。
這幾天,日本的犯罪心理專家、鐵路安全專家紛紛接受採訪,分析各種犯罪原因,提出各種安全對策建議,但是,在日本社會冷漠、人際關係緊張的大背景下,當個體無法解壓而萌生報復感時,什麼樣的安全措施都不夠“安全”,可以預見,“隨便殺誰”的“過路惡魔”還會繼續出現,幾乎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