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軍是分散在八省的許多地區的,是大合夥,以後成立了七個師。在紅軍長征後,成立了蘇區中央局領導南方留下的游擊隊。項英不能根據新的情況的變化轉變鬥爭形式,這是一個錯誤。應當怎麼堅持,沒有一個主意,結果是倉皇失措。當時我已經不在中央蘇區,已到了贛東北,在那裡接到電報,主力紅軍已出動了,要我們趕快出動配合,轉到外線去。對內線如何堅持,沒有指示。我們把紅七軍團和贛東北蘇區的武裝合編為紅十軍團,以紅七軍團改編為十九師,原七軍團的司令員尋淮洲當師長,贛東北的部隊改編為二十和二十一兩個師。像大搬家一樣浩浩蕩蕩地出動了,政治上組織上也沒有怎樣動員和準備。部隊轉到皖南、浙江邊界上,就是一個目標,敵人很快跟上來了,很快就垮臺了,以後就轉到浙江、福建邊界地區。那時贛東蘇區還是很鞏固的,敵人特別怕地雷陣。
紅七軍團從中央蘇區到贛東北,也是經過了六七千公里的小長征,一下子都出去,士氣有影響,部隊減員一半,也需要休整,讓敵人包圍之後再衝出去,倉倉皇皇轉出去是很冒險的。贛東北的主要領導人都出來了,沒有留下領導堅持鬥爭的。劉疇西當軍團司令,打仗不行,政委樂少華是一個電機工人,是王明路線時期在莫斯科的二十八個半布林什維克中的一個。他在蘇區當了一個多月的總支書記,兩三個月的師政委,以後就當了軍團政委,幹部配備不當。劉英是政治部主任,我是參謀長。主要領導幹部不團結是個大問題,一行起軍就吵架。方誌敏同志是軍政委員會主席,是個好同志,但他不懂軍事。當時不知道主力紅軍已經長征了,這時的運動戰已經不同於主力紅軍長征之前的運動戰。三個師一共七千多人,每個師兩三千人,實際就是三個比較充實的主力團,敵人有三十多個團。我們出來時還配備了一架電臺,但項英對我們沒有什麼指示。我們到皖南茂林轉了一圈,來了個回馬槍,把敵人丟在後邊,又轉回到贛東北化(開化)婺(源)德(興)小蘇區,也就是懷玉山地區,隔一條溪的封鎖線就是贛東北大蘇區。敵人是五六里路一個據點,有的是一個排,有的是一個班。第一天收容部隊,第二天晚上過封鎖線。我打前衛,劉英同志負了傷也同我一起走,帶著重機槍連、傷病員先過去,敵人打槍,我們沒有還槍,就過去了。方誌敏同志在後邊,敵人打槍,他們沒有過,以後又打槍,又不突圍,結果被敵人打散了,方誌敏同志被捕了,把政治委員樂少華撤職了。以後組織挺進師,我當師長,劉英當政委,說是閩浙挺進師,實際只有四百四十多人,敵人是八個團追擊。那時我們還有一架電臺,以後因閩北黃道那裡有一個分割槽司令叛變,敵人打我們的埋伏,把我們的電臺也打掉了,從此即與江西蘇區失掉聯絡。項英從未給過什麼指示,我們還是從上海那裡得到一些進步的書刊和黨的八一宣言等檔案。我們在浙江搞了三年多,搞得很兇,四百多人發展到一千六百多人,調動了敵人四十多個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