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前半葉,侵華日軍打著帝國主義的旗號,恣意在中華大地上留下了千瘡百孔。
中國軍民在共產黨的帶領下,全民皆兵。八路軍不斷奮戰,新四軍更是平地而起,隊伍日益壯大。
抱著四萬萬顆赤色的愛國心的抗日英雄們,將自己的血肉之軀迎向日寇的尖刀長槍,以鮮活的生命換來了抗日的勝利。
1943年3月,春寒仍料峭,當日軍的魔爪再次伸向中華大地時,蘇北淮陰的劉老莊的82烈士奮起迎敵。
面對由川島率領的3000名日軍,以身軀阻擋了數次的猛烈衝鋒,82戰士從拂曉直戰到黃昏。
淮陰城門大開
1943年的春天,在蘇北淮陰有一個名叫劉老莊的小村莊,這裡剛剛安全轉移走一批掩護黨政軍的領導機關和群眾。
由於地處淮沭公路右側,戰略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新四軍3師7旅19團團長鬍炳雲安排一個連的兵力駐紮在劉老莊。這隻連隊的任務是阻擊戰鬥,來遲滯日軍北犯的程序。
4連共有82名新四軍戰士。
連長名叫白思才,江西人,16歲加入紅軍,參加了長征,抗戰初期的平型關戰役也有他的身影,這是一位身經數戰的抗日老兵。
連隊的指導員名叫李雲鵬,他於1939年參加抗日宣傳隊,也是在同一時期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接到任務後的新四軍4連,從未鬆懈半分,牢牢駐守在這個人不過百戶,地不足百畝的村落。然而在這個烽火年代,危機猶如潛伏在黑夜中的夢魘,正悄無聲息地靠近這個軍事戰略要地。
1943年3月17日的深夜,日軍第25師團在川島的帶領下打開了淮陰的城門,3000個日軍無聲無息地潛入了淮陰。
川島在進攻劉老莊之前,曾信誓旦旦立下誓言,“這一次一定要把共產黨的首腦機關一網打盡。不是一網,不收兵;不打盡,不收兵!”
他集結了淮海敵佔區的所有精兵和火力,試圖以出其不意的速攻手段拿下這個似乎唾手可得的小村落,以便滿足北犯的野心。
奮力粉碎日軍三次衝鋒
1943年3月18日拂曉,東邊的天空濛蒙亮,日軍川島的尖兵連率先發起進攻,長刀直擊駐守在劉老村的哨兵關卡。劉老莊連的哨兵發現敵情後來不及向上級報告,當即鳴槍以警示侵略者的到來。
一聲尖銳的槍鳴劃破天際,驚醒了這片危機四伏的土地。此時,日軍伏擊圈的半徑已不到百米。
千鈞一髮之際,連長白思才一手托起重型機槍,一手撐著身子翻過內線戰壕,一聲怒吼壓在嗓子眼下,全連的火力一時四起。剛踏進村頭的日軍尖兵連一時慌了陣腳,抵擋不住突如其來的槍炮成片倒下,後續部隊見狀不敢往前半步,各自逃之夭夭。
而面對日軍突襲的四連,全連無一傷亡。
一舉拿下共產黨首腦機關的誓約還在川島的耳邊迴響,怒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他立即下令讓各隊包圍整個劉老莊,想憑藉人數的優勢重振旗鼓。
3000名日軍迅速形成了包圍圈,為即將發動的第一次衝鋒做準備。
此時的連長白思才瞬即判定敵軍數遠遠超過劉老莊連的人數,為了不受日軍的包圍,他當機立斷:“撤出劉老莊!”
全連迅速轉移到村北的一片開闊地帶,在“抗日溝”內選擇了一個最佳防守位置,重新進行固守。但由於敵軍過於龐大,連隊依然沒能避開日軍的包圍圈。
上午九時,川島下令發起了第一次衝鋒。日軍的槍炮猶如無數惡虎,一齊衝向四連的抗日戰壕。可還沒等敵軍靠近,四連的戰士們就用火力將敵軍壓制在不到村北三十米的地方,日寇的第一次衝鋒以失敗告終。
第一次衝鋒前,日軍的火力點集中在劉老莊的西側。失敗後,川島派遣師團的一箇中隊,將一部分火力轉移到村莊的東側形成前後夾擊態勢。
東邊的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川島25師團向劉老莊再次發起猛攻,進行第二次衝鋒。
這時的劉老莊徹底從初春的寒意中甦醒過來,在粉碎第一次衝鋒後,四聯整體士氣高漲,白連長敏覺地指揮防守作戰任務。
日軍的中隊迅速靠近,在距陣地百米遠時,白思才指揮手榴彈集中打向敵人的火力點,進攻的日軍失去了火力掩護,四連的戰士們趁勢組織輕重機槍一齊開火,阻擋住了衝在中隊前方的敵軍。
敵軍沒有了掩護,難當我軍猛烈的火力防守,完備的攻勢瞬間潰散各自逃竄。而四連的神槍手又趁敵軍撤逃的機會,瞄準射殺了許多侵華日軍。
日寇的第二次衝鋒失敗後,幾近中午。
川島的野心再次被踐踏,他看著自己計程車兵成為刀下魂,怒火中燒,又立刻集結了兩支衝鋒隊的火力,發起第三次猛攻。
我軍再次以命相搏,粉碎了一次比一次猛烈的侵略,第三次衝鋒再次以失敗告終。
此時已經是下午2時,川島為三次衝鋒的失利所震懾,也因此惱羞成怒。在暫停攻擊時,槍決了一位名叫山本的少佐,使用激將法,激起了整個師團的殺氣,並決定再次以更為猛烈的火力進行總攻。
全連苦戰殉劉莊
雖然是初春,中華大地依然有寒意,但這片位於蘇北的土地,卻被戰火燒灼的滾燙。
川島暫停衝鋒後,在這場似乎不會停止的沉寂中,四連的戰士們目光堅毅,手中緊持鋼槍,將胸膛抵在堅實的戰壕上,心跳沉悶而有力,與中華大地同休憩共存亡。
“我命令,集中所有的山炮、迫擊炮、步兵炮、擲彈筒,向中國人的陣地開火,把他們的陣地炸成平地。”川島一聲令下,千發子彈劃破天際,呼嘯著穿梭過劉老莊的每一處角落。
從天上到地面,方圓兩裡之內的劉老莊變成了一個硝煙瀰漫的人間地獄。一條寬僅5尺、深僅4尺的防禦壕溝,幾乎被日軍的炮火推到摧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連中不斷出現傷亡者,各項軍事工程和基地逐個被槍炮擊中,坍塌在戰士們的面前。
掩體被毀,戰壕被炸,可四連的82位戰士們猶如永遠不倒的鋼鐵巨人,修補工事,用揹包搭作掩體,一次次將鮮活的身軀迎向敵軍的子彈。
輕傷員包紮好傷口繼續戰鬥,重傷員拖著腿為戰友們壓子彈,遞手榴彈,經歷了六個多小時的炮擊,4連的陣地依然屹立不動。
猛攻一直進行到18日下午,指揮員李雲鵬負重傷依然穿梭在交通壕內,此時四連全員戰士從最初的82人,銳減至30人。看著死傷的戰友,一股怒氣再次湧上他的心頭。
李雲鵬托起僅有刺刀的步槍衝了上去,喊殺聲中,戰士們也跟著端起刺刀,一躍而出,與敵人展開了白刃格鬥。
在這場慘絕人寰的白刃格鬥後,四連全連82位戰士倒在了血流成河的土地上。
夜幕再次緩緩降臨,隆隆的炮轟也逐漸平息下來,除了時不時的幾聲槍響,再無聲息。
日軍25師團團長川島環顧著敵情,走向那片血色戰壕,心裡為著能夠一舉拿下共產黨的主力而暗自高興。
可當他邁進這片戰火未歇的土地,卻發現沒有一名存活的中國軍人,經部下統計,原以為的“共產黨大軍”,只有眼前的82名戰士。
他轉頭望去,眼前是600多名傷亡計程車兵,仰天怒吼:“八路軍,大大的壞了!”
劉老莊的82位戰士全員犧牲的噩耗傳到了新四軍總部,彭明治隨即命名4連為“劉老莊連”。
在後來的新四軍3師師長黃克誠的回憶錄上寫著一行字,“第7旅19團4連82名指戰員激戰竟日,反覆肉搏,斃敵170多人後,全部壯烈犧牲”。
如今,在那片曾經硝煙瀰漫的熱土上,豎立著一座紀念82名烈士的紀念碑,碑上的字跡一如當年82位戰士的愛國心一樣赤色鮮明。
由陝北到蘇北,敵後英名傳八路;從拂曉到黃昏,全連苦戰殉劉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