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中,各朝各代歷史書記載的大多是那些王侯將相的事蹟,對於佔有大多數的販夫走卒,士農工商往往會忽略掉。史官的鏡頭,也總是對著那些大事件發生現場,大多是某年某地,某人某事,如同一條條新聞短訊,人物情感和細節嚴重缺失。
其實每個時期,那些被當做一個數字的人,也應該是真實的存在,詩歌就是當時一種很好的表達。勞者歌其事,飢者歌其食,詩歌從《詩經》開始,就成了一種很個人化的表達。每一首詩歌的背後,其實都是當時的一段歷史,我們可以透過詩歌,去更完善我們所知道的歷史。東晉權臣桓溫說過一句話: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當遺臭萬年,說明做人如果留名史冊,那是非常榮幸的一件事。
在詩歌流傳中,也有很多作者在史書上沒有絲毫半點的痕跡,但因為一首詩歌,卻被後人廣為所知。今天我們就來看看都有那些在歷史程序中只是一個小人物,但卻能因為作品流名百世的詩人。
《過洞庭》(《題龍陽縣青草湖》)
西風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髮多。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作者唐拱,字溫如。史書生平無記載,僅知“珙豪於詩”,《全唐詩》以為其晚唐人,據考證為誤。生平僅略見於《御選元詩》卷首《姓名爵裡》、《元詩選補遺》小傳。就是這麼一個平平無奇默默無聞的人,卻因為一句“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被人所熟知。
《楓橋夜泊》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作者張繼,生平事蹟不詳,據諸家記錄,僅知他是約天寶十二年(約公元七五三年)的進士。在唐代詩人中,張繼不是大家,恐怕也算不上名家,如果千年絕唱《楓橋夜泊》詩沒有流存下來,可能今天我們就不知道在唐朝有張繼這個人了。
《村居》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作者高鼎,浙江仁和(今浙江省杭州市)人,清代詩人,其人無甚事蹟,其詩也多不合那個時代,一般人提到他,只是因為他寫了一首有名的有關放風箏的《村居》詩。這首詩現在是小學必讀古詩詞之一,高鼎這個名字也因為這一首詩,走進了千家萬戶,走進了每個中國人的腦海裡。
《題臨安邸》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作者林升,南宋詩人,生平事蹟不詳。大概生活在南宋孝宗朝(1106-1170年),因為一句“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被大家熟知,後人據民國《平陽縣誌》、《西湖志》等地方文獻查詢,得出結論:《題臨安邸》的作者林升系林護的七世孫,原平陽縣蓀湖裡(今屬蒼南)人,但尚有爭議,未可定論。
《隴西行》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作者陳陶,字嵩伯,大約出生在812年,鄱陽劍浦人還有一種說法是嶺南人,正史中毫無痕跡,《全唐詩》卷七百四十五“陳陶”傳作“嶺南。《隴西行》,把殘酷現實與少婦美夢交替在一起,造成強烈的藝術效果,膾炙人口。
《贈去婢》
公子王孫逐後塵, 綠珠垂淚滴羅巾。
侯門一入深如海, 從此蕭郎是路人。
作者崔郊,我們根據《云溪友議》得知,是唐朝元和間的秀才。崔郊一生作品僅這一首流傳,尤其是“侯門一入深如海”一句,被人們倒裝為“一入侯門深如海”以及濃縮成“侯門似海”,來表達封建時期的等級差距。高門大戶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入,但高門大戶千百年後都化為塵土,而崔郊卻被廣為人知。
《題都城南莊》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作者崔護,生平事蹟不詳,雖然崔姓是大姓,崔家是豪門,但如果沒有這首詩,崔護是男是女都沒人知道。《全唐詩》存詩六首,皆是佳作,尤以《題都城南莊》流傳最廣,膾炙人口,有目共賞。
《金陵晚望》
曾伴浮雲歸晚翠,猶陪落日泛秋聲。
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
作者高蟾,名字是很好寓意,“高中狀元,蟾宮折桂”,但據說多次落第。唐代詩人,字不詳,生卒年不詳,反正是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傢伙,就知道大約唐僖宗中和初前後在世,從小家裡很窮,喜歡寫詩。就是因為寫詩,讓後人還常常嘴裡唸叨“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
許許多多膾炙人口的詩歌,許許多多有大才的人,存在書本中的詩歌不少都敗給了歲月,被世人遺忘,但“詩以言志”,一些才子僅有一兩首詩歌得以傳世,能夠流傳下來的孤篇,不少是技壓群雄,比如:張若虛《春江花月夜》、趙暇《聞笛》、楊敬之《贈項斯》。
不過相對於湮滅於時間的大多數人來說,他們憑藉一首作品流傳千古,不可謂不幸運,畢竟再大的詩人再歷史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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