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山的深處有條大溝,早些年的時候這山樹木稀少,大風一吹,黃沙便漫天捲起,到了雨季,山上的泥土就會被溝水衝下來,埋了山下的莊稼。
村裡人覺得這樣下去可不行,便組織了種樹。一開始並不順利,種下去的樹都死了。後來在大家的努力下,豹子山才終於一點點變綠了起來。
幾十年後,豹子山的樹木已經長得很茂盛了,那條溝也漸漸被遮掩住,裡面長滿了荊棘。
李背頭是村裡的一名老中醫,還沒有娶妻生子,家裡世代研究中藥,到他這兒,已經不知道是第幾輩了,村裡的人生病都找他看。
一次,有人看見李背頭從那溝裡慌慌張張地跑出來,見人就說那溝裡有不得了的東西。
“那蛇得有十來米長,皮是黑色的,太陽照著亮得晃眼睛,我看到它時它正在那兒蛻皮呢”
就這樣,溝裡有大蛇的訊息一傳十,十傳百,全村人都知道了。凡是來找李背頭看病的,李背頭都囑咐不要進到那溝裡去,小心害了性命。
漸漸的,那溝就成了村裡的禁地。剛開始村裡人都害怕那蛇會出來害人,後來李背頭安慰大家說:蛇一般都不出來,喜歡躲著,大家不要怕,咱不去惹它,它便不會害咱們。
李背頭給村裡治了那麼多人,在村裡也有一定的威望,大家都相信他的話。
第二年,村裡的人莫名其妙的染上了一種奇怪的病,這病讓人全身瘙癢,長滿膿痘,嘔吐厭食。這病讓李背頭門口擠滿了人,大家都搶著想要治病。
“大家不要擠,不要慌張,這病治得好”
“李背頭,你看這病要怎麼治啊,怪難受的,再治不好我會不會死啊”
“放心張二,治得好的,你還不相信我啊。”
“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治這病需要的一種藥材咱們這沒有,我得到其他地方買,這倒不是問題,就是這藥材價格比較昂貴,還得長時間服用,我怕鄉親們會怨我。”
“怎麼會呢李背頭,你治病救人怪辛苦的,藥材價格也不是你定的,你拿貨多少錢我們就會付你多少錢,總不能讓你辛苦治病還賠錢吧!”
“那行,我明天就去買那藥材”
過了幾天,李背頭告訴村裡人他已經研究出了治療這病的藥,李背頭門前又擠滿了人。村裡許多人都買不起這藥,大家賣糧食、借錢只為把這病治好。
幾天後,村裡痊癒的人很多,找李背頭也更多了。李背頭說這藥材越來越難買,賣家在不斷加價,於是李背頭的藥包也漲價了。村裡好幾戶人為了治這病已經負債累累。
李背頭腰包越來越鼓,穿的和吃的也越來越好,過上了有錢人的生活
一天夜裡,啞巴看見李背頭提著竹籃進了那溝裡。他慌忙地跑去告訴村裡的人,但大家都覺得他瘋瘋癲癲的,不知道他在比劃什麼,也不願意認真聽他說。
第二天,大家發現李背頭不見了,張二告訴大家說:“李背頭可能去買藥材了,馬上就會回來。”等到下午時老背頭依然沒有回來,啞巴又跑了出來,張二認真看他比劃後才明白他說的是李背頭進了豹子山的溝。
“李背頭救了咱這麼多人,如今他陷入困境,可能已經有了生命危險,我提議大家一起進那溝裡去救李背頭!”
“那蛇再大,咱們上百個人,有刀有棍的,還抵不過它?”
“對!”
“去救李背頭!”
村裡人在張二的鼓勵下都同意去救李背頭。除了婦女和孩子,村裡的男人都跟著張二拿著刀棍走進了大溝。
這溝很深,長滿荊棘,樹葉遮住了整個天空。然而奇怪的是,從來沒有人進入的溝竟然有一條小道,像是被人走了很多遍,小道邊的樹葉也被修理過。
天快黑盡了,張二帶著大家順著小道向深處走去。恐懼籠罩著所有人。
“李背頭在這兒,大家快來!”有人叫到。
李背頭死在了一棵藥草旁,眼睛鼓鼓地睜著。原來這溝里長著的都是好藥草啊。李背頭不是說咱們這沒有嗎。敢情他是為了賺村裡人的錢啊。
這李背頭是怎麼死的呢?
“你們看,這像不像被蛇咬的?”
“哪兒?”
“小腿這”
“好像是啊,不過看這傷口,應該是條小蛇吧,可能毒性比較大。”村裡人紛紛議論著。
李背頭被抬出了溝,埋在了豹子山下,即使大家都知道他曾經昧著良心賺了大家很多錢。
後來村裡人又請了隔壁村捕蛇的過來,一起進了溝。
“哪有什麼十來米的大蛇,他騙你們的,小蛇倒是挺多,大家還是注意點,這兒的蛇毒性很大。”
這溝,沒有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