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看嗎?
這幾個字一直在他腦海裡重現,他再一次拿出手機夾在書縫裡確認,沒錯,確實是她的號碼發來的簡訊,又忍不住疑惑,怎麼會呢?
他的大腿傳來痛意,迷茫地看著始作俑者。同桌不看他,拿著書,小聲地嘀咕,“老師叫你名字半天了,一直沒反應,快站起來。”
他立刻站起來,面帶緊張地看向老師。老師見狀,笑了,“終於回到現實世界了是吧?”
課堂裡笑聲一片。他低頭不語,眼神不自主也看向她,她沒笑,真好。
“班長身上又沒寫答案,盯著看也沒用,還不如翻翻書。”老師一邊拿書向他走進,一邊說道。
笑聲更大了,還有人起鬨。他立刻收回了視線,雙耳悄然地紅了。同桌小聲地提醒他,“11頁,第3題。”
他快速翻到11頁,沒有第3題,他一臉疑惑地看向同桌,同桌側頭小聲提醒,“英語書,英語書的11頁”。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同桌餘光瞄到老師已到跟前,立刻端正坐好不說話。
老師看到他桌面上的書,敲了敲,“抬頭,看我。我是你語文老師嗎?還停留在上一節課!這是英語課!”
課堂再次傳來鬨笑,老師的怒火更盛了,“出去罰站!”
他偷偷拿上書縫裡的手機,在大家的注目下,快步出去,不敢停留。
他靠著牆,教室門被關上,不一會兒,傳來同學們的朗朗讀書聲,分不出哪一句是她的,但是肯定有她在。
熬到放學鈴響,同桌邊收拾書包邊問他,“今天怎麼回事啊?一直心不在焉。”同桌像想起來什麼,看了一圈,趴在他耳邊小聲說,“難道你爸回家了?”
他搖了搖頭,“沒。”
“那走吧,回家。”同桌拍了拍他,“等我們長大就好了。”
他愣了愣,看向班長的座位,已經沒人了,緩緩說道,“你先走,我有事晚點走。”
“我今天沒事,可以跟你一起去幫阿姨擺攤。”話音剛落,感受到他震驚的眼神,同桌小聲地解釋,“那天買菜餅不小心看到了,不過你放心,我沒跟別人講過。”
他隨即又放鬆下來,“謝謝。我有個地方要去,你先回去吧。”
“好吧。那我走了,明天見。”同桌離開教室,同學們也逐漸離開。
等到教室裡就剩下他一個人,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他看了眼四周,確認沒人後拿出手機,翻開那條來自於她的簡訊,“今天放學後5點半我在中央公園水池旁拉小提琴,你來看嗎?”哪怕這個手機被人嘲笑是老人機,哪怕這個手機螢幕已經碎得有些字已經看不清,他摸了摸那句,“你來看嗎?”只覺心裡的歡喜滿到要溢位來。
坐在中央公園水池邊的長椅上,他想著她會穿著什麼衣服來赴約,他穿著校服站了起來把衣服捋捋平整。看著圓形水池,他又怕她在對面被水池中央的雕塑擋著看不見他,於是開始繞著水池走,邊走邊想,沒其他的,都與她有關。
夜幕降臨,孩子稚嫩的疑問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媽媽,你看這個哥哥真奇怪,咱們兜了一大圈了,他還在繞水池走。”
他停下,迷茫地看向那對匆匆離去母子,彷彿在問,是在說我嗎?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7點,這才感覺時間的流逝。
但是她沒有來,難道是……他忍不住害怕了起來,手顫抖著準備打電話過去,這時候一條簡訊過來了,“不好意思,剛才簡訊是同學惡作劇,群發的,不作數,別當真。”發信者是她。
他愣了愣,給同桌撥了電話。
“喂,咋了?”
“喂,你上午有沒有收到班長髮的要在中央公園拉小提琴?”
“嗯,收到了,不過立刻不就有條簡訊說那是開玩笑嗎?這年頭誰還發簡訊啊。不會吧,你當真了……”沒等同桌說完,他立刻掛掉。
他看了看中央公園的水池和雕塑,只覺是在嘲笑自己,礙眼至極,憤怒地踢了一腳。
手機在響,只能看到電話號碼,有點熟悉,他接了起來,“喂,你好。”
“對同桌我還你好。你個破手機,是不是又看不到來電顯示啊,改換個新的了。”
“有事嗎?”他打斷道。
“對了,班長後來在群裡發了訊息,週末她在學校禮堂有小提琴演奏會,讓大家都參加。但是你手機不是上不了網,家裡又沒電腦嗎?所以我告訴你一聲。你來看嗎?”
“喂,聽得到嗎?你來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