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那年,我們搬宿舍,同學叫她的老鄉文濤來幫忙。文濤不高也不帥,極其平凡的路人甲一個。為人倒不錯,忙前忙後,還喊了一輛三輪車來搬行李。要不然,那幾箱書可夠我們累的。搬完宿舍,我們要請他吃飯,他卻說,“你們還沒掙錢,我來請吧。”
過了幾天,文濤打電話來說要請我吃飯,我很意外,推說有事拒絕了。對這個比我大7歲的人,還真沒什麼興趣。可是文濤沒有罷休,隔三岔五打電話找我聊天,還找來同學當說客。我實在扛不住他的電話轟炸,答應出去吃飯。這個頭開了之後,文濤時不時就約我。
相處久了,我發現文濤還挺不錯,有穩定的工作,貸款買了房,為人溫和有禮,偶爾還會說點小笑話逗人開心。跟他在一起,雖然沒有激情澎湃的時刻,卻也溫暖安心。我倆漸漸走到了一起。
畢業之後,我到一家小家裝公司上班,工資僅夠溫飽。文濤提議搬到他那兒去,可以省房租。我沒同意,他也不勉強,常常在家燒了菜給我送來。他的廚藝不咋的,但我一想到他圍了圍裙在廚房轉悠,為我做菜,就感覺非常甜蜜。
在家裝公司幹了沒多久,老闆拖欠工資,找藉口炒了我的魷魚。我失去經濟來源,又不想回家。文濤心疼我,說,“鑰匙給你,你哪天想搬過來,隨時可以。”我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文濤的住處是一套兩室一廳,我們各住一間。在那裡,我開始了和文濤的同居生活。說同居並不十分貼切,我們只是照顧彼此的生活。文濤對我並沒有出格的行為,我對男女之事雖未經歷,卻也並非無知。不知道是他對我沒有性趣,還是壓抑了自己。偶爾我也期待更親密的接觸,穿了清涼的睡衣在客廳晃悠,他只是擁抱和親吻,從不越雷池半步。
春節假期,我們拜訪了雙方的父母。他家似乎不太喜歡我,對我沒有穩定收入頗有微詞,而我的父母對文濤的年齡也很不滿意。那是個不愉快的春節。
經此一行,文濤不再提及時常憧憬的婚後生活,變得有些沉默。而我,也在另一家裝飾公司找到了新工作,每天穿梭在建材市場與業主之中,監督工程進度、審查建材質量、磨嘴皮子,稍有不慎就要受到設計師的責罵。兩人相處的時間無形中縮水,加上出差,常會出現三五天不見面的情形。
我曾經想過和文濤一起慢慢變老。可是一切在變,我卻不知如何挽回。從文濤的晚歸和陌生的香水味中,我看到預謀的分離。後來文濤告訴我他在跟一個年紀相仿的女人見面。那女人離過婚,沒有子女,是一家服裝大賣場的老闆,頗有經濟實力。
我靜靜聽著,心底生疼,卻無言以對。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文濤的生活顯然要比我更加現實。他要找可以和他一起還房貸的女人,然後奔向小康生活。而我,只會成為他的負累。
突然想到那句貧賤夫妻百事哀。我家世一般,工作普通,又不夠美豔,註定失敗。
第二天,我就收拾東西搬出了那棟生活了近3年的房子,文濤看著我欲言又止,似乎很是愧疚,但終究沒有開口挽留。
風微涼,夜未央,我徘徊在青春的尾巴上,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個成家立業,只能苦笑,我不想成為剩女,可是,就這樣無情地被剩下。
後記:
在我們身邊,其實有大量這樣的女孩子。沒有優越的家世,驕人的學歷,體面的工作,驚人的美貌,再普通不過。她們中的多數,不缺善良,不缺勤勞,心靈也很美。可在婚姻的競爭裡,卻常常被淘汰。
所謂剩女,不完全是因為優秀而被剩下,很多也跟文中的女孩一樣,被更強勁的對手打倒了。
人們常說婚姻是兩個人的同盟,誰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也很強大,能給自己增光添彩。
而中國的婚姻向來講究“門當戶對”,虛榮心更強,除了愛情,物質條件、家世、長相等往往也是很重要的婚姻籌碼。本文中的女主角,在現實面前,無奈至極。
除了用心等待真正愛情的到來,還能做什麼呢?他人的選擇你無法決定,能做的,就是改變自己。
如果沒有良好家世,那就用心工作,在職場上打拼出一席之地;如果沒有天生美貌,那就用心生活,錘鍊出自信優雅的氣質;如果沒有驕人學歷,那就飽讀詩書,智慧自然融匯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