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本人大一那年,王小萌室友談起一個男朋友叫曹新,在離學校不遠的一所軍校當士官。兩個人戀愛談得很火熱,一心要請我去軍校吃飯,還說要介紹我男朋友。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為的是蹭飯。
那一天,王小萌的男友告訴我們,他讓戰友開車到學校門口接我們。還記得我穿了一條綠裙子,臉上還頂著王小萌的妝容。
一輛綠色吉普車早就停在學校門口,一個穿軍裝的男孩跳了下來:“你們是曹新的朋友?”我點點頭。剛一揮手,他就頭也不回地轉進車裡。
王小萌激動地把我推到副駕駛坐下。一路上,那男孩目不轉睛地開車,我偷偷的用餘光瞥了他一眼。那是一個臉上長著痘印的男孩,夜晚的光線太暗,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我記得他的輪廓。到了軍校大約10分鐘,他竟然沒有對我說一句話。只有在後座上聽到王小萌傻笑的聲音,笑得我心慌。
到達軍校後,發現曹新正站在門口和一大群軍裝男孩等我們。我這才知道,他不是我相親的物件,只是因為出去出差去了,回來的路上把我們帶上了。本人的正宗相親物件從一群兵哥中走了出來,他叫張濤,說話有點大,說話也不少。
我記不起那天的晚餐吃了什麼,但是記得那個叫 Luca的男孩,很少說話,但是眼中有星星。他在臨終前舉起手中的酒杯對我說:“我們喝一杯!”我緊張地拿起手中的雪碧,和他碰杯。
回宿舍後,王小萌問我是否有機會來找張濤。我說我不看任何人,我就看上了 Luka,我覺得他靦腆而勇敢,名字也很好聽。
當王小萌聽來勁時,當場將手機打到男友寢室。由於開著擴音,我聽見男孩子們在沸騰。結束通話電話不到三分鐘,我接到陸卡獨自打來的電話:“聽說你喜歡我?”一向大大咧咧的我,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反正我不喜歡那個張濤,剩下的就看著辦吧!”陸卡隔著電話肯定看不到我那副想鑽進地縫的樣子。他哼了一聲,說:“知道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不知他會怎麼想。不管怎樣,那一晚,我整個人都暈頭轉向,有點暈頭轉向。後來我才知道,陸卡去找張濤,直接問他是否介意他跟我談戀愛。張濤大言不慚地說:“沒問題,沒關係.”
2003年夏天,我和陸卡的故事正式開始了。
(二)
Lika對我的愛尤其直接。那時候正值非典時期,我們兩所學校都被封住了,許多異鄉的情侶無法見面,而我卻每天都可以在學校門口的柵欄裡看到他。我把各式各樣的零食和水果送給我,我抱著回到寢室,迎來了室友們陣陣歡呼,我非常得意,成為了整棟宿舍樓最亮的姐。當時為了見我,我不知道,陸卡接下了所有學校的出勤工作。
SARS解除武裝之後,我纏著陸卡教我開車。他二話不說,開了一輛特別破舊的汽車,把我送到一條無人的空曠地帶,把我送進駕駛室。我只是學著把離合和剎車分開,然後把鑰匙一擰,讓我鬆開手剎。而且我並不害怕,一踩油門就跑了起來。因此,由於過於激動,汽車未能保持方向,便直奔路旁的一棵樹。""啊"的一聲大叫,陸卡喊道:"快踩剎車!"我沒有猶豫,果斷地踩下了油門。因此,汽車沿著樹幹直直行駛。汽車沒問題,樹倒了。
軍士長得很好,眼疾手快,把我換到副駕上,開著車就跑了。想起那時是七月,天氣特別熱,破了的車連空調都沒有,開著窗戶,任憑熱浪滾滾灌進窗子。我激動得手舞足蹈,享受著被陸卡帶走的快樂。如此火熱、無所畏懼的青春,刻在我們的愛情記憶中一點點。
之後,陸卡又買了一個諾基亞手機。一看就知道,比我的摩托羅拉手機高多了。我搶了一把,想和他交換一下,然後很小氣地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於是那天我兩人乘公汽回家的路上,手機被偷了,我的裙子口袋被小偷劃開了一個大口子。Lika沒有抱怨我半句,連忙幫我把裙子上的破洞捂住,生怕我走光,然後用身上僅有的50塊錢,為我在路邊的商店買了條新裙子。
那時候,我真是太傻了,我每個月只有300元的生活費,花完了自己手裡的錢,就用陸卡。同時,作為軍士,他每月僅有800元的補助。但我從未懷疑過他是否有錢,是否足夠花。
他對我的感情,因為火火所以包容。而且我對他的感覺,因為純粹所以任性。那時,我和閨蜜聚會,就是搶著聊她們的男朋友,一整夜我都沒停過,說也說不完。派對過後,男友步行送我回家。月色下,她突然停住腳步,認真地問我:“你願意嫁給他嗎?”我想了想,認真地回答說:“一定。”那年我才上三年級。二個女孩一本正經地談論著愛情的未來。
(三)
由於找工作,我大學畢業那年開始感到焦慮。爸爸媽媽也開始反對我們的戀愛。感覺自己的女兒就像大學的堂堂大專院校,不應該找一個一無所有的窮人。
之後,親戚給我介紹了一位進口傢俱商。壓力之下,我被迫去相見。這個人沒有來電話,他對我一見鍾情,邀請我去食堂吃飯,並真誠地自我介紹。他的房子有別墅、花園和三姐妹。
迫於父母的壓力,我終於放棄反抗,與陸卡提出分手。他的自尊心特別強,他沉默不語,剋制隱忍,把所有的悲傷都藏在心底。之後,他來找我幾次,然後消失在我的生命裡。
事實上,天下哪有能贏得子女的父母呢?那個真正放棄愛的人是我。不久,我嫁給了那個我不喜歡但又不討厭的人。結婚後,我有了錢的底氣,生活的底氣,但唯獨沒有愛情的任性。
三個姑姑都在我丈夫的公司服務,她們經常圍著我,告訴我哥哥創業難,每一分錢都不能亂花。由於他們不斷地暗示,我變得格外小心懂事。為家庭主婦,生育孩子,不亂花錢,所有帳目都記在本子上,歡迎家人隨時查帳。
Lika讓我培養了愛的任性,而我卻在婚姻裡慢慢的拋棄了這些。
十多年來,我身邊的親朋好友,從來沒有聽我說過陸卡,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它一直靜靜地呆在我的微信好友名單裡,從來沒有打攪過,即使我們一直在同一個城市。
現在,我婚姻失敗了。離了婚,我感到很輕鬆。但是細心地把這份愛藏在記憶裡,卻成了最大的安慰。曾與幸福如此接近的我,卻沒有珍惜,我後悔當年放棄愛情,放棄陸卡。首次主動和陸卡取得聯絡,我說:“敘敘唄?”陸卡秒回:“好!”
相見一瞬間,過去的一切像電影一樣閃過了我的腦海。此時陸卡仍然是那個臉上長著痘印的少年樣,眼中有星星和我的影子。
Lika告訴我,他轉業後一直從事建築工程,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公司和一對可愛的孩子。他一直默默地關注著我的近況,言語中充滿了對我的憂慮和渴望。如果我任性,我就會義無反顧的來到這裡。只是,此時的我,已沒有任性的額度。他用完這頓飯,開車送我回家。晚上,光線非常暗,我只能用餘光窺視到他的輪廓,我仍然是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路上,我兩個都沒有說話,任由時間流走,不捨不甘卻又不忍打破。
@靜心講情感:愛的結局大多是遺憾,我們的一生中,最容易錯過的是那個讓你任性的男人,而與此同時,最值得珍惜的人,也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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