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本科&北大MBA,知名財富管理公司華北區首席公開市場分析師&經濟學講師,大家喜歡叫我湧哥。 財經新鮮事兒,投資賺點零花錢,偶爾來點生活感悟。 關注我,不虧。 PS.《張湧說財經》為唯一授權的公眾號,請大家注意甄別,謹防受騙。
夥伴們好,國慶假期已經結束了,大家過得怎麼樣?
上個月,我正式步入不惑之年。
有人說,40歲就是第二個20歲,話裡有安慰的意味,但卻給了我莫大的鼓勵:在我的20歲,意氣風發,從小縣城考入名牌大學,親戚朋友無不羨慕;
大學畢業後,豪情壯志,和朋友合夥創業,賬戶千萬流水,自以為人生的好運鍵剛剛才被按下……
盤點30歲到40歲這10年,好像真的如《論語》所言: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從“惑”到“不惑”,不停地調轉行業、迷茫求真的過程很痛苦,但當找到正確的方向,為著目標而努力的感覺充實又飽滿。
2011年,我30歲。
年初,我們開了創業以來的第一場年會。在剛剛過去的一年裡,我和朋友合夥創辦的公司銷售額翻了好幾倍,在北京、上海、廣東各地成立了十幾個分部,建立了五六百人的團隊。
為了這場年會,我們在北京租了酒店,精心佈置了會場,組織了員工的節目和獎品。在年會上,我們定下了2011年實現5倍速增長的目標。
大家在那場年會上極度振奮,一群年輕人壯志籌謀,盡情地憧憬著未來風景。
當時我們決定,讓營業額擴張的第一步,是擴大團隊。那場年會之後,骨幹員工都被拉到招聘一線,風風火火地在全國各地高校做校園宣講,把1200多個人烏泱泱地拉到了北京。
當時的辦公樓
為了安置這些新員工,我們在北京租了職業學院的一棟樓,下面做辦公區,上面做培訓基地。
我負責的板塊是前端的品牌推廣和銷售,為了達成業務增速的目標,鋪天蓋地地推進營銷,銀子如流水一般地花出去。
每天,我的時間都被面試、宣講塞得滿滿當當。休息日還得分析銷售資料、做流程、稽核培訓方案,忙得熱火朝天。
到了當年9月份,剛好快到我生日的時候,財務焦慮的說:賬上已經沒多少錢了。
回頭算算也能明白,1200個員工,就算開1000多塊錢的工資3個月花出去了上千萬;前端銷售預算過於鋪張,但轉化率卻沒明顯提升。
30歲的生日彷彿是一個分水嶺,在9月之前一直在帶頭打仗,9月之後開始為了資金奔忙。
剛開始是找銀行貸款,後來發展到了找高利貸,錢還沒借到多少,資金鍊困境就被捅了出去。
前幾天看到恆大暴雷、員工維權、業主退房的新聞,又把我的回憶拽回到當時的窘境裡。其實創業者最可怕的不是沒錢,而是別人知道你沒錢。這時退款增加,進項減少。就像一輛斷了鏈條的腳踏車,怎麼使勁踩也跑不起來。
從20歲到30歲,我經歷了人生第一次失敗,從高光時刻到至暗深淵。就像《小窗幽記》裡說的一樣:“開先者謝獨早,伏久者飛必高。”
2014年,我33歲。
創業失敗之後的幾年,我開始經歷人生中最迷茫困頓的階段。
我的迷茫,在於事業突然沒了方向。公司倒閉之後,我幾乎不到一年換一次工作。先是帶著團隊到了中小學教育公司,後來去清華做成人高管培訓,做了7個多月又離職,開始接觸一級建造師,開始做一建的專案運營。
每一份工作看似緊湊,但全然沒有業務上的銜接,整個人陷入一種窮忙的狀態,忙著找事情做,忙著掙錢還貸。抬頭一想,壓根不知道未來會通往何方。
既然事業拼不到方向,那就回到校園吧。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於是報了個MBA輔導班,開始衝刺清華和北大的MBA。
第一輪簡歷篩選,兩所學校都過了,第二輪面試成了難題。
在培訓機構模擬面試的時候,老師不留情面地指出來我的問題:
“你的狀態好差,完全不像一個創過業的人,給人感覺是個loser。”
這樣的我,先去清華面試,果然掛了。懷著北大夢,我不停苦練、調整心態、樹立信心,還好北大包容又開放,給了我一次機會。
拿到錄取通知書是很開心的。但開心沒幾天,兒子出生了,身體孱弱,住進保溫箱,全身插滿針孔,苦不堪言。
真的快撐不下去了,無論是精神還是物質。於是,我把房子掛了200萬出售,卻怎麼也賣不出去,只好先扛著高利貸,艱難度日。
進了北大之後,首爾國立大學來北大招生,我幾乎沒有猶豫地就報上名了。沒有考慮學費,沒有考慮工作,只是想擺脫一下沒有答案的現狀。
當時是什麼感覺呢?就是債多不愁了,命運已經把你踩到腳底下了,不如徹底躺平吧,不就是再多增加幾十萬的負債嗎。我差那一點嗎?(我差的是幾百萬!)
放棄自我之後,家人卻還沒放棄我。他們什麼也沒說,把經濟和教育負擔都扛在自己身上,全力支援我脫產去韓國唸書。
後來我才聽說,首爾大學給到了全額獎學金。在韓國那段時間,完全跳脫了原有的環境和工作狀態,我終於靜下來思考和規劃人生,慢慢地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如果說北大給了我一個重新出發的入口,那首爾大學則是給了我一段放空思考的空間。
2016年,我35歲,我回國了。
做了幾年的一建專案,我找到了機會,從幕後轉向講臺,開始在全國各地講一建面授。
從頭做起,沒啥名氣,但一建卻給了我一種好久沒得到的成就感。創業時的成就感是規劃籌謀帶來的,但親自當老師的成就感卻更加真切。當我回歸到樸素的老師身份時,當我可以親自接收到學員的回饋,當我可以慢慢更迭教學方案、感受到效果越來越好之後……
喜歡、擅長的事情可以掙到錢,讓我第一次堅定地覺得必須要把講課作為事業的主打方向。
同時,我又清醒地覺得:講課不會是畢生之計,我也不能靠著講課還債養家。於是我又進了金融行業,在北京國貿的鋼筋混凝土森林裡像個門外漢一樣從頭做起,略感挫敗時,寫下了“教育+金融”的事業方向。
那一年,兒子不到三歲,正要準備上幼兒園,身體素質卻落同齡人一大截。他剛剛會說話,幾乎每個月都要發一次燒,連樓梯都上不了。
苦到了極致,日子也慢慢地發出光來。踩上房價暴漲的洪流,曾經怎麼也賣不出去的房子高價賣出,我們拿著400多萬還掉了欠債,又把剩下的錢交了學區房的首付。
短期的債務變成了長期的房貸,每天不再為不斷即將到期的賬單打工,新的生活,我踩下了油門。
2021年,我40歲。
經過了6年打磨,當時出於自我安慰寫下的“金融+教育”,路竟然被我踩得越來越實,走得越來越遠。
一建考後,工作迴歸日常,我發現工作都是圍繞著“金融+教育”進行的。每天上午,我就專注盯盤、拉資料、做分析,迴歸資料的海洋;下午,去錄播室彔彔課,或者準備課程資料;晚上,陪陪孩子做作業、睡覺,或者繼續待在錄播室做直播。
教師節那天,我拿到了央廣網評選的明星教師;生日前幾天,公司將我聘為“華北區首席公開市場分析師”。
今年,孩子上了小學二年級。歷經了“問題小孩”的一年級,小朋友現在在學習、身體方面都能跟上大隊伍,原來最不喜歡的數學,現在也在慢慢地感興趣。
我能感覺到,一切都在逐步進入正軌。
……
有人說,10年就是一個大輪迴。20歲到30歲,我一直在走上坡路,意氣風發;30歲到40歲,我跌落谷底,茫然無措,又破釜沉舟,找到出口。
過去十年,我被人生虐過,不再天不怕地不怕,成立了家庭,也就有了軟肋,整個人被時光和責任捋順,越發理性和平和。
人到四十,有許多“惑”的確被解開了,最重要的是我和自己和解,知道了真正適合自己的職業是什麼,目標感和規劃性更加清晰。
曾經我以為我是少年得志的那批人,沒想到上天派發給我的劇情豐富,跌宕起伏,非要我上演大器晚成的戲碼。
不惑之年,感恩人生,感恩家人,感恩朋友,感恩自己!
下一個10年,又會是什麼樣呢?我很難猜測,但我相信,只要不急、不懼、不怨,一切都會是最好的安排。
樣呢?我很難猜測,但我相信,只要不急、不懼、不怨,一切都會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