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一條影片,一位奶奶把孫女養了兩年的狗,賣了十元錢,孫女哭得撕心裂肺要保護她的小狗,奈何被奶奶一直抱著,就那樣眼睜睜看著陪伴她兩年的夥伴,被拉走了。然後,影片中的她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生無可戀的樣子。
小女孩的樣子,竟然讓我看到了我的樣子,當年我可也曾有心愛之物無法挽回的失魂落魄?似乎有,也似乎沒有。它們失去的時候,我沒有親見,可能還有謊言,而那時的我,竟然是相信的。
第一次養寵物,應該是一隻貓,小時候回姥姥的老家。鄰居也是親戚吧,有一隻三個月的小貓,黃色,特別漂亮。我每天會去他們家找貓玩,而其實,它在農村,幾乎是放養狀態,它白天到處溜達,晚上才會回家,我便在白天滿村子的找它。大人們看到我喜歡的樣子,便有了據為己有的想法。
於是大費周折的,把它轉移了好幾個地方。先是轉到同村,住得較遠的一家親戚家,貓主人去問過幾次,見到小貓了沒。大家覺得不安全了,便又給我媽媽出主意,送到十幾裡外的另一位親戚家裡。倒是全程也沒有欺騙這些親戚,是偷的貓。先放一段時間,等我們回城的時候,再去領走它。
就這樣如願成了我家的一員。我特別喜歡像抱小朋友一樣抱貓,四腳朝天,臉朝著我。晚上也必須得跟我睡,鑽我被窩。但是早上醒來,它總是在媽媽的被窩。其實它可能並不喜歡我吧,因為我每天都限制著它的自由。
在我家之後,它便再也沒有爬過樹,也沒有捉到過麻雀。在村裡的時候,我親見它捉到過麻雀,但是,並沒有吃,而是一直玩,扔起來,再自己跳走來捉住。我當時都覺得麻雀並沒有被咬死,而是被它嚇死的。
我吃飯的時候,它就圍著我的身邊來回轉,往我嘴上撲。媽媽便會讓我打它,我便有點心虛地打它的頭。就像,它不願意跟我睡覺,我硬打它的頭,不讓它走,直到它屈服了,臥著,閉眼跟我睡。
鄰居也會給它一些肉吃,當時我家可能是整個排房唯一有電冰箱的,鄰居們會在我家冰箱裡放肉。總是會給它一點點。經常給它的,它應該是記住了。我放學回家一開門,它便去了人家家裡,上了灶臺,案板上的肉叼了出來。
我當時真是怕極了,怕讓賠肉。三四家的人,追著這隻貓,它叼著一塊幾乎和它的身體一樣長得五花肉……。多少年過去了,我至今記得那天的場景。大人們用鐵鍬壓著肉,打它,它一直死死地咬著那塊肉,不鬆口,還是想拉著肉一起跑。
後來,媽媽把它送給了太原的親戚,告訴我說,它丟了,找不到了。我便在我住的那一片排房到處找,帶著一群小夥伴,幻想它能在誰家叫一聲,我便能聽到了,找了許久。可能它送走的過程,我沒有親歷,我也相信它是自己跑丟了,所以,沒有那麼失落吧。
後來到太原親戚家,再見到它,它便成了一隻胖胖圓圓的大肥貓。這一家人開飯店,它天天的飯店吃吃喝喝,大魚大肉的,也算是有了合適的歸宿吧,至少比跟著我們一家吃家常便飯要好太多了。
有了女兒後,一個雨夜,我當時還挺狼狽的,沒帶傘。一隻貓在路邊叫,特別小,我過去抱它,它便跟著我了。我把它裹進外套裡,帶回了家。孩子特別喜歡,但是,也是特別能玩,那個玩法,讓我和媽媽看來,有些像虐待。
於是,她一挨著貓,我們便說她:“不要欺負貓”。後來變成了,她一靠近,貓便慘叫,我們聽到就罵她。她一臉無辜……。
貓真的是特別聰明。我媽怕它抓壞沙發,把它用繩子綁在兩個十斤的啞鈴上,平時還好,冰箱門一開,它在衛生間,便會拖著兩個啞鈴出來,因為它的食物在冰箱。
大小便,就在衛生間。你上廁所用坐便器的時候,它便也跳上洗面池,撅著腚,小便……。你不用坐便的時候,它會用坐便,撅著腚,然後,有幾次,滑進去了……。
我家衛生間有個備用桶,裡面隨時有滿滿的一桶水,它便經常踩在桶的邊沿喝水。有一天,媽媽說,貓掉進衛生間的備用水桶淹死了。孩子有些失落,我也覺得,它可能是失足落水了吧。還蠻可憐的。晚上掉進去,都不會呼救。
現在孩子大了,媽媽才說,那隻貓是被她送走了,因為會毀壞家裡的物品,調皮得不行。可能也是因為知道真相有些晚,我心裡已經接受了它的不在,心裡不會難過吧。
我們真的容不下孩子們那點小小的歡喜嗎?父母都想讓孩子學會愛,卻又殘忍地把孩子們的小愛好,扼殺。小孩子,讓他們學愛什麼?愛情嗎?愛小動物,不是一種愛的教育嗎?
我們家三隻貓,如果有機緣,可能還會有四隻,甚至更多吧。雅是真喜歡,喜歡跟貓說話,玩,喜歡抱著,喜歡一起睡。Yoyo,也喜歡,但是她不敢抱,也不會跟貓太近距離的接觸,但似乎辣條更喜歡她,可能真的是一起長大吧。
辣條剛來的時候,她也是小小的,辣條平時湊近她,她便叫我們把貓弄走,等她睡著了,辣條便靠近她睡,再用小爪子輕放在她身上。總得挨著點。
可能因為我年紀大了,不想每天抱著貓了,它們來找我的時候,我也不太願意挨著了。可能因為,小時候養過貓了,這些年也沒少養吧。我現在喜歡小狗了,什麼時間來只狗吧。
不管養什麼動物,總得盡責任吧,不能說丟就丟吧。要麼不養,既然開始了,便不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