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從小家庭富裕的緣故,所以將我的性格養成了這樣,豪放不羈,還喜歡結交酒肉朋友,不過好在我並沒有成長為一個一事無成的人,小時候因為貪玩,不喜歡讀書,每次考試倒數第一,父母對我也很無奈,就讓我輟學去學習一門自己感興趣的手藝。
我很喜歡鎮上的一位木匠師傅,他姓王,在父母的引薦下,我成為了他唯一的徒弟,他把他的畢生所學全部教給我,我也努力學習,向他虛心討教,對他就像對我自己的父親一樣尊敬。經過十幾年的學習,我的手藝可以說是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我雖然很愛喝酒,但我從來不會因為喝酒耽誤正事,因此在鎮上我的口碑還是不錯的,很多人都喜歡與我交朋友,我是一個特別自來熟的人。我接到一個活,去隔壁縣城做工,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我見他也是獨自一人前行,便很豪爽地上前叫住他,想與他結伴同行。
年輕人估計被我的熱情嚇到了,後來我跟他說了我叫什麼名字,他才放鬆下來,告訴我他叫蘇玉文,就這樣便算認識了,我們一邊走一邊聊天,從他口中得知,原來他是受朋友之邀,前去參加婚宴,可苦於囊中羞澀,沒有合適的禮物。蘇玉文的朋友原來是大戶人家,很有錢,就住在這附近。
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這附近還住著這樣一戶大人家,孫玉文說,他朋友家是一個很大很豪華的宅子,因為他家也住在這跟前,所以他朋友第一個給他送了請帖,所以不得不去,可是自己又沒什麼像樣的禮物,只好拿了自己最喜歡看的兩本書前去赴宴。
聽他這麼一說,我突然有點氣憤,常言道讀書人都愛書,怎肯忍痛割愛?我為他感到不值,於是我讓他把書收起來,拍著胸脯說道:“大哥我陪你去吃宴,咱們光吃就行,他還能趕走咱們不成?”蘇玉文聽完我說的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總覺得這樣不妥,我讓他不要多想。
於是我們二人結伴,走過一條偏路,就來到他朋友家的大宅子,宅子看上去很是氣派,跟皇親國戚似的,門口的房樑上掛著一塊牌匾,我憑藉一個木匠的直覺,一眼就看出這座宅子整體上向一邊傾斜,按道理來說,這樣的構造房子會倒塌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家的房子能堅持這麼久,還安好無事。
蘇玉文敲了門,開門的應該是他們家的工人,看到我們,把我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很熱情地招呼我們,讓我們進去,去以後,我看到進半掩著正堂門前,有一個很細的拱形柱子,頂著屋架較高的一側,原來這才是房屋沒倒的原因。此時,院子裡已經坐滿了賓客,新娘新郎開始挨個敬酒。
新郎新娘郎才女貌,看上去很是般配。新郎新娘從門口的第一張桌子開始敬酒,每敬完一桌,桌上的人都會陸陸續續往堂屋裡走去,我看見他們手上有的拿著禮物,有的什麼也沒拿,但是沒拿禮物的人進去就沒有出來,只有送禮物的人出來了,而且屋子裡還時不時傳來一兩聲悶叫,院中的人似乎知道里面是在幹什麼,都不為所動。
等新郎新娘敬完好幾桌賓客的時候,我見有一些空著手來的賓客,不願意往堂屋裡走,磨磨唧唧的樣子,讓我覺得很反常,這時候,院子裡的家丁,就會強行把這些人推進去,我問一旁蘇玉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玉文明顯很緊張的樣子,我見他支支吾吾想說又不說的。
我性子急,掐了他一把,讓他給我說實話,他說:“這是送禮的程式,有的人是被當禮物送掉的。”我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世界上竟還有這樣的事情,送禮送人的,真是聞所未聞。因為來來往往的人比較多,難免會踩到身邊人的腳,可我發現好多賓客都是腿腳飄忽,虛挨著地,好像腿腳是透明的。
不過我發現坐在我對面的一個大高個的腳是實在的,走過去逼問他,從他口中得知這座宅子是鬼王之宅,今天是鬼王兒子結婚,眾鬼都要給鬼王送禮物,送活人是最好的,我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狠狠地看著蘇玉文,他嚇得連忙解釋說:“我並沒有拿你當禮物,是你自己非要來的。”
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眼看著就要輪到我們這一桌了,我第一想法是逃跑,可是這裡家丁眾多,管理森嚴,根本不可行。無奈我只好跟著蘇玉文進入了正堂。只見裡面坐著一個臉色雪白的妖豔男人,應該就是鬼王,他的面前擺放了很多禮物,我看了一下週圍,發現有一個巨大的血池,池內泡著幾個死人,正是那幾個空手走進來的賓客。
我兩腿有點發軟,蘇玉文奉上了自己帶來的兩本書,不過鬼王並不領情,示意旁邊的人要將我拿下,還好我急中生智說:“我是一個木匠,你這府邸雖然豪華,但急待修葺,我可以幫忙。”,鬼王說這宅子確實有點問題,我正好要找人修整,你出去看看吧。
我假裝要蘇玉文幫忙,把他也帶出了堂屋,我帶著他在宅子的周圍假裝看哪邊需要修整,其實實是想找一個突破口,好逃出去,我用手摸了一下牆壁,發現牆壁竟變薄了,難道這牆是用紙做的?難怪一個細拱形柱子就能支撐起整座宅院!這房子沒準是燒給死人住的紙房。
還好我隨身帶有火摺子,我走到大門前,點燃了大門前的柱子他又快步繞著宅子點火,房子果然轟轟烈烈燒了起來,裡面傳來一聲聲駭人的哭叫聲。我不敢在這裡多逗留,瘋狂地往遠處跑,直到看到有人的地方,才停下來歇了一會。回到家裡以後,我就生了一場大病,好在挺了過來。這件事情以後,我再也不敢走夜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