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正處於事業低谷的我,踏上了去往西藏的旅途。
由於對體制單位的勾心鬥角和官僚主義作風深惡痛絕,而渴望自由的我,急於擺脫生活的桎梏,我毅然決然的辭掉了國企單位穩定的工作,決定前往心中的聖地西藏,去呼吸那裡純潔的空氣,淨化我無處安放的心靈。
出發前,我買了一輛由二手越野車改裝的簡易房車,帶上生活必需品,和我的攝影裝置,因為我是一個業餘攝影愛好者嘛。
就這樣我開始了一段意義非凡的旅程。
我從家鄉駕車,一路上穿越了八個省市,到達了四川成都。從成都出發,我行駛在川藏公路上,一路上感受到了不同地域的人文景觀和美麗的風景,透過我的照相機捕捉到了美麗的瞬間。
在我行駛到林芝地區時,我被這裡秀麗的風光迷住了,這裡山高林密,雲霧繚繞,猶如人間仙境一般,我拿起照相機,走進山林之中。
這裡有叫不出名的野花,有各種長著豔麗羽毛的鳥類,有五顏六色的蝴蝶,潺潺的溪水從石縫中流出,我一邊走一邊拍照。
正沉浸在美景之中拍照的我,隱約聽見似乎有動物的哀鳴聲,聲音是從大石頭的裂縫中傳出來的,我壯起膽子悄悄地走了過去,看到一隻長著白毛的動物蜷縮在那裡。
它聽見聲音,迅速的抬起頭,眼睛警覺的直視著我,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咋一看以為是一條“大白狗”,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在這人跡罕至的山林中怎麼會有狗,這是一匹狼,一匹白色的母狼。我心想:“壞了,我怎麼這麼倒黴,讓我遇見了狼”。
這匹狼全身雪白,兩隻深棕色的眼睛炯炯而深邃,就像兩個深不見底的潭水。
當人與狼距離過近時,狼就會覺得沒有安全感,即使它不吃了你,也出於保護自己的本能向人發起攻擊。
我慢慢地向後退去,這時我發現,它被卡在了石頭裂縫中無法脫身,並且它的爪子也受傷了,看起來很虛弱。
我動了惻隱之心,如果我不去救它,它將必死無疑,我心想:“相遇即是緣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狼一命,怎麼也得勝造四級浮屠吧”,我選擇去救它。
可當我靠近它時,它喉嚨裡又“咕嚕咕嚕”地發出低吼聲,向我發出警告,不許我靠近它,我把從車上拿來的牛肉乾扔到它的嘴邊,它用鼻子嗅了嗅,隨即大口的吃了起來,能夠看出它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
就這樣,每天我都會將食物扔到母狼的嘴邊,而每次扔給母狼食物時,我與它的距離都一次比一次近,它也漸漸地放鬆了對我的警惕,低吼的次數也在逐漸減少。
直到三天後,我走近它時,它沒有發出低吼聲,我嘗試著去摸它的頭,當我的手靠近它的腦袋時,它警覺得低吼一聲,我迅速的將手收回。
但我沒有放棄,我又將手慢慢地靠近它的腦袋時,這次它沒有發出低吼聲。我輕輕地摸著它的腦袋,它閉上眼睛,將嘴埋在自己的臂彎裡。看得出來,我已經取得了母狼的信任。
我用力地去挪動石頭,石頭卻紋絲未動。我拿來撬棍插進石縫中用盡全力,才將石頭撬動。
母狼感覺到卡在身上的石縫在鬆動,它挪動身體,從石縫中抽身出來。我看到它的爪子傷得很重,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拿來急救包,給它的爪子上了藥,並用紗布包紮好,也許是出於感謝,母狼用頭蹭了蹭我的手。我對母狼說:“你現在受傷了,不能再捕獵了,你留在這很危險,去我的車裡吧!”,它似乎聽懂了我說的話,一撅一拐地跟我上了車。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母狼跟我一路向西行駛,我每天按時給它換藥,給它食物吃。它的自愈能力很強,在我悉心的照料下,它很快就康復了。
到了分別的時刻,一天我們路過一片山區,我將車停在了路邊,我對母狼說:“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們就此分別吧,你回你的森林裡,我繼續我的西行之旅”,母狼聽懂了我在說什麼,它圍著我轉了幾圈,用頭蹭著我的腿發出“嗚嗚”的聲音,轉身就像深林裡跑去,沒跑幾步,它就回過頭,看向我。
它有些不捨,我向它擺擺手說:“走吧,回到你該去的地方,我們有緣再見”,母狼揚起頭,向著天空長嘯一聲,鑽進樹林裡,不見了蹤影。
我繼續向西行駛,終於到了青藏高原,一路上我見到了森林、草甸、峽谷,雪山等自然景觀,我被這些美景深深地震撼了,我用相機拍下了沿途的美景。
一路上我不僅收穫了美景,也收穫了友情。在旅途中,我結識了很多善良淳樸的藏族朋友,更是認識了美麗、善良的藏族姑娘卓瑪一家。
他們熱情好客、善良純樸,一路上他們給了我很多的幫助,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他們,在這裡我從沒有過陌生感,我盡情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騎著駿馬在草原上肆意地馳騁,似乎我就應該屬於這裡。
我在這片雪域高原逗留了近五個月。有一天,一個在西行途中認識的朋友家兒子要結婚了,邀請我前去參加婚禮,我沿著來時的路向東行駛去參加婚禮。
當我行駛到高原與深林結合處的山口時,由於車速過快,車子撞到從山頂上滾落下來的巨石上,車子撞壞了,不能繼續行駛,幸運的是我只受了些輕傷。
由於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沒有手機訊號,無法撥打救援電話,無奈之下,我只能往山上去,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搜到手機訊號。
這座山並不陡,山坡上遍佈著巨石,並且長滿了野草,也稀稀拉拉地長著一些灌木。
就在我上到半山腰時,突然一隻藏馬熊從石頭後面站了起來,我瞬間被嚇出一身冷汗,我暗歎道:“完了,居然遇見了藏馬熊,這回是在劫難逃了”。
我嚇得連連往後退,在後退中我被一塊石頭絆倒滾了下去,在距離藏馬熊大約三十米遠的地方,我撞到一塊石頭上停了下來,此刻在我的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保命要緊!
我顧不上身上的傷痛,慌忙起身往山下跑,藏馬熊在我的身後追了上來,我拼了命得往山下跑,可是我兩條腿哪能跑過四條腿啊!
由於慌忙逃跑沒注意腳下,我又被絆倒在地。這時,藏馬熊離我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抓到我,此刻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看樣子,這回我的小命休矣!
就在這時,一個白影從我後面閃過,撞向了藏馬熊,將藏馬熊撞向一邊。
這個“白影”正是我救過的母狼,藏馬熊被母狼撞後,非常憤怒,它轉而去攻擊母狼,這讓我鬆了一口氣,同時我的心也揪了起來,我很擔心母狼的安危。
只見藏馬熊向母狼撲了過來,母狼敏捷的躲開,藏馬熊轉身奔著母狼衝了過來,就像一列高速行駛的火車,母狼再次敏捷地躲開,藏馬熊兩次沒有抓到母狼,更加暴躁起來,它左右揮舞著爪子,身下的的草皮被撓出一道道溝壑,周圍的灌木也被它拍折。
如果論實力對戰的話,狼根本不是藏馬熊的對手,狼只能利用身體的靈敏,瞅準時機偷襲藏馬熊。
藏馬熊見攻擊不到母狼,轉而又向我衝過來,它知道我是好對付的,我嚇得手杵著地慌忙往後退,母狼見藏馬熊衝我來了,以極快的速度向藏馬熊撲了過去,將藏馬熊的屁股咬出了血,藏馬熊受到母狼的襲擊,扔下我轉身去對付母狼。
就在母狼與藏馬熊來回糾纏時,草叢後面跑出來兩隻毛茸茸的一個月左右大的小狼崽。
原來,五個月前在我救助母狼時,母狼就已經懷孕了,這兩隻小狼崽就是它不久前產下的。就在藏馬熊攻擊我時,恰好母狼和它的孩子也在這裡,當母狼看見藏馬熊攻擊我時,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它把小狼崽扔在後面,前去解救我。
藏馬熊看到母狼的孩子跟了過來,就向小狼崽衝過來,我迅速的撲向小狼崽,將它們護在我的身子底下。
藏馬熊站了起來,正要撲向我和小狼崽。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只見母狼一躍而起,對準藏馬熊的喉嚨咬了過去,被咬住喉嚨的藏馬熊徹底瘋狂了。
藏馬熊使出全力,一巴掌重重得拍在了母狼的身上,鋒利的利爪劃開了母狼的皮肉,母狼被拍出七八米遠,重重得摔在了地上,鮮血從母狼的傷口中流淌出來。
這時,一股深黑色的血從藏馬熊的喉嚨上噴射而出,藏馬熊“呼通”一聲趴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我迅速的跑到母狼身邊,將母狼抱起,母狼的鮮血已經浸透了我的衣服,兩隻小狼崽圍在它們的母親身邊,“嗚嗚”的哀鳴,母狼的眼睛瞅著兩隻小狼崽,微弱得喘著氣,我抱著母狼痛哭起來。
我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你要堅持住,一定會沒事的”,我抱起母狼往山下走,兩隻小狼崽跟在我的身後,正走著我聽見前方有“汪汪”的狗叫聲,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我的名字,那是卓瑪的聲音,我大聲的回應著:“我在這裡”,這一刻我知道我們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