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黨員,我媽媽說我還不符合一個黨員的條件。”這是記者採訪孔東梅時,她曾告訴記者的。
孔東梅口中的媽媽,便是偉大領袖毛澤東的長女李敏,而她正是毛主席唯一的嫡親外孫女,外婆是賀子珍,父親是孔從洲將軍之子孔令華。而孔東梅也是毛氏家族第三代中唯一的女性,讓人難以相信的是,孔東梅竟與外公神似。
“有人跟你說過,你與外公很像嗎?”
“有。”
“說哪裡像呢?”
“這裡!”孔東梅說著便指了指自己下巴上的那顆獨具毛澤東特色的痣。
說完,她便笑著說:“其實我媽媽更像,每次她去理髮,就會有人說這女子怎麼和一百塊錢上的大頭像長得一樣呢?”
面對採訪,孔東梅有些戒備,但講話很和氣,目光很堅定,似乎一提到她的外公,她就有不少的話要說。此外,她也坦言到:“她的壓力無處不在。”
正是有著這樣的身份,也為孔東梅增添了幾分神秘,大家都想看看這位偉人後代的風采。那麼,身為毛澤東的嫡親外孫女,孔東梅到底有什麼樣的“煩惱”呢?如今的她又生活得怎麼樣呢?
“我不想活在外公的光環下”
1972年,孔東梅在上海出生了,1976年,毛主席在北京逝世,那時她住在上海外婆家,四年間,孔東梅未能見外公一面,要說她與外公的故事,恐怕就是她的名字了。
得知外孫女出生了,晚年的毛澤東非常高興,母親李敏就把女兒的照片送給毛澤東看,毛澤東看到照片後,開心地說到:“這女娃還真的和我很像呢!你們看她的眼睛,看她的臉蛋,多像呀!”
李敏對毛澤東說:“爸爸,你來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毛澤東思考片刻說:“就叫'東梅'吧!從我的名字裡取個'東'字,'梅'字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字了!”從名字來看,也足以看到毛澤東對於外孫女的喜愛。
小時候的孔東梅,通常都是透過親人的描述來想像外公的樣子,那時,她只知道外公很厲害,很有名,好像很多人都知道自己的外公。關於這一點,她與自己的母親頗為相似,李敏小時候,對父親的樣子也是沒有任何印象。
比如那一次,毛岸青突然指著牆上的照片問李敏:“你知道他是誰嗎?”
“知道啊!他是我們的毛主席呀!”李敏自信地說到。
毛岸青笑著說:“不對,你再想想他是誰?”
這可難住李敏了,她疑惑到:“他不就是毛主席嘛?”
“你說得不對,他是我們的爸爸。”毛岸青笑著說。
李敏笑著說:“你可別胡說了,毛主席怎麼會是我們的爸爸呢?你就別騙我了!”
自從毛岸青說了毛主席是他們的爸爸後,李敏就更加半信半疑了,因為不只哥哥毛岸青一個人說過。不久,李敏便用俄文給毛主席寫了一封信,信中說到:“敬愛的毛主席,好多人都說我是您的親生女兒,這是真的嗎?請告訴我!”
毛澤東收到了信,一看是女兒寫的,高興極了,想要趕快告訴女兒真相,就趕忙發了一封電報:“嬌嬌,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你現在一定又長高了吧!希望你趕快回到爸爸的身邊。”
其實,毛澤東也非常疼他的另外一個女兒李訥,還溺稱她為“大娃娃”,而毛澤東也被女兒喊做“小爸爸”。
在晚輩眼裡,毛澤東不僅是一個偉大的人民領袖,還是一位嚴厲的慈父,這也是孔東梅從她的媽媽那裡知道的。
在別人的眼裡,作為主席的後代,孔東梅的生活和工作應該都會得到一定的照顧,但孔東梅卻不以為然,說到:“照顧也談不上,外公經常給父輩說的就是不要拿與他的關係唬人,言傳身教,自然也就傳到了我們這一輩。”
“但還有很多知道我的身份的,得到別人的尊重那倒是真的,畢竟大家對於主席的感情還是在的。”孔東梅接著說到。
“不過現在都是市場經濟啦,大家會更加關注你的產品,不會總想著你是誰的後人啦!這樣也好,可以少一點關注,因為作為毛主席的後代,總被大家有很多期待,自己也擔心做的不好,還是更願意做好自己,不想要自己活在外公的光環下。”
這些期待當然也給孔東梅帶來了很多壓力,她也曾說壓力無處不在,但是這些壓力也讓她對自己要求更加嚴格,而媽媽還是說她不符合一個黨員的條件。
在孔東梅的記憶裡,她壓力最小的時候應該是在國外求學時,因為當時除了李肇星大使外,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是誰,更別說同學了,而且美國人並不關注他人的隱私。
在美國,孔東梅聽到不少人對於毛澤東的讚頌,但也不可避免聽到一些負面說法,她都欣然接受,因為她知道這是多種原因造成的。
首先是兩國意識形態不同造成的,其次,他們並沒有真正地瞭解中國、瞭解毛澤東啊!我們都沒有了解人家,憑什麼讓人家一定要了解我們呢。但有時候她也會憤怒地與他們辯解,因為孔東梅一直為自己有這樣的外公而感到自豪,她是不允許別人過多褻瀆的。
和外婆賀子珍獨處的日子
孔東梅從小就和外婆賀子珍生活在上海,湖南路262號,這裡也擁有著孔東梅童年最難忘的記憶,因為那是她從小和外婆一起居住的地方,直到被6歲的她被父母接到北京上小學,她才離開那裡。
在孔東梅的童年記憶裡,總是離不開外婆和湖南路262號,那個很大但是很靜的院子。
在孔東梅的回憶中,她就是住在深宅大院裡的一個小女孩,一點都不自由,哪怕是過個馬路去買一個冰棒吃,都要和身邊的工作人員交涉一番,他們是不讓她亂跑的,而她只是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可以隨便出去玩。
因為外婆身體不好,孔東梅的父母都在北京工作,照顧孔東梅的事情就都給了工作人員,為了照顧好小東梅,工作人員也是對她管教嚴格。為此,她基本上都是在院子裡度過的,她知道外婆雖不愛說話,但是很疼她,沒人和她說話,沒人陪她玩耍,院子裡的假山、花園成為了她兒時的玩伴。
後來,孔東梅才知道,原來外婆有6個孩子,只不過生產的時候都是在比較艱難的環境裡,有的孩子死了,有的孩子在長征中送給了人家,再也沒有找到,只有她的母親得以生存。
經常有人說她的外婆性格剛烈,脾氣古怪,如果瞭解了她外婆賀子珍的經歷,想必,就能理解了吧!
“你外婆有抱怨過外公嗎?”孔東梅接受採訪時曾這樣被問到。
“從來沒有。”
“她愛他嗎?”
“是的,一輩子。”
賀子珍在遇到毛澤東之前就是井岡山的第一位紅軍女戰士,後與毛澤東相識,他們1927年結婚,1937年便分手了,而這十年也正是我黨最難的十年。
在長征前及途中,賀子珍就為毛澤東生了6個孩子,但是因為當時環境太差了,根本無法滿足一個嬰兒生存下來的基本條件,賀子珍只能忍痛割愛,每生下一個孩子,就送給當地的老百姓撫養了。
有一次,他們正在過雪地,賀子珍卻要臨盆了,她只好忍著劇痛,堅持走在冰天雪地的道路上,絲毫不敢放慢腳步,因為後面的敵軍很近,慢一點,可能就要被追上了。
賀子珍只好拼命往前走,來到了白廟地區,找到了一間茅草屋,屋裡面還燒著水,但是沒有人,估計主人剛離開。他們就藉此茅草屋,還有燒著的熱水,冒著敵軍追上的危險,賀子珍在這裡生下了一個女兒。
還沒有來得及認真看一眼,就寫了一張紙條:“這個孩子就在你家吧,長大了還可以幫你做些活。”她放了30塊銀元,便隨著部隊離開了,而這個女嬰就再也沒有找到過。
6個孩子中,只有李敏生存了下來,其他的孩子不是丟了就是死了,每想到這裡,外公和外婆的艱難都讓孔東梅的眼眶裡浸滿了淚水。
而就在兩人的苦日子就要到頭的時候,賀子珍卻離開了,1937年,賀子珍帶著身上的11塊彈片離開了延安,當時毛澤東也有派警務兵前去勸說,但賀子珍寫了“從此訣別”四個字。
其實不久,賀子珍便後悔了,她認識到不應該因為一些矛盾而傷了丈夫的心。後來,周恩來前去蘇聯治療臂傷,毛澤東便讓他給賀子珍帶了一封信,信中稱:“子珍同志……”性格剛烈的賀子珍並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的痛苦,便只能把淚水偷偷嚥到肚子裡。
剛到蘇聯沒多久,蘇聯便爆發了衛國戰爭,懷有身孕的賀子珍到處奔波,日子過得並不安穩。在戰亂中,賀子珍生下了一個男嬰,但是條件實在太差,營養不足,加上賀子珍的身體也不好,那個男嬰10個月時就死了,一次次的打擊也讓賀子珍的身體大不如前。
在蘇聯,賀子珍帶著幾個孩子的生活並不容易,因為沒有足夠的食物,他們幾個便要經常忍凍捱餓。有時候一整天都只能吃到一小片面包,只好拿水來充飢,但是蘇聯的天氣又是奇冷無比,晚上杯裡的水都結冰了。當時毛岸英、毛岸青兄弟倆也和賀子珍母女生活在一起,四人相依為命,艱難維持生活。為了養活幾個孩子,不讓他們學業中斷,賀子珍便白天洗衣服,晚上織毛襪子,她還伐過木。
當時,賀子珍在給國內親人寫的信中提到:“在蘇聯的生活簡直比在長征時還難。”
也正是這段艱難的日子裡,賀子珍和毛岸英兄弟倆也建立了深厚的母子情,毛岸青曾經多次說到:“我很喜歡賀媽媽,那時賀媽媽寧願餓著自己,也要把食物留給我們,她對我們太好了!”
直到1959年,閒居在南昌的賀子珍才在廬山見到闊別已久的毛澤東,而這,也成為了他們的最後一面。
我最感激的人是母親李敏
談起母親李敏,孔東梅也是一臉的崇拜和愛意,母親是外公和外婆賀子珍惟一存活的孩子,但母親一出生,也沒有待在父母身邊,而是在延安保育院待了4年。這四年,母親是孤獨的。
直至後來輾轉到了蘇聯,母親得以與外婆賀子珍團聚,母女倆便度過了一段快樂清閒的時光。
1947年,回到國內的母親雖然可以陪在外公身邊了,但是又不得不與外婆分別了,而母親,一直放心不下外婆的身體。母親李敏便往返於北京和上海之間,成為了兩位老人之間的橋樑,晚年的外公外婆彼此掛念著對方,經常互贈禮物以報平安。
有一次,一個外國朋友知道毛澤東喜歡抽菸,便送毛澤東一條外國香菸,毛澤東非常高興,開啟一包,剛抽了一半,覺得這煙不錯,便想著拿給賀子珍抽一抽,因為在他的記憶裡,妻子賀子珍也是喜歡抽菸的,他便對李敏說:“把這個都給你母親送過去!”毛澤東就把剩下的9包半都給了賀子珍。
除了這些,有時候還會送一些好吃的,還送過賀子珍一條舊的絲質大手帕,其實他們並不在乎價格多高,只在乎禮物的珍貴。賀子珍也會經常讓女兒李敏給毛澤東送一些自己種的小青菜,說是自己種的健康還新鮮。她還老是擔心毛澤東的“油耳朵”,想給他弄一個好點的工具挖一挖,這樣也會舒服些,她便用骨頭做了一個挖耳勺,讓李敏給毛澤東帶了過去。
就這樣,李敏“負責”為兩位老人傳遞著屬於他們的情誼和愛情,記得當時毛澤東的稿費中有一項重要的開支,就是給賀子珍買藥。
在孔東梅的記憶中,自己小時候的身體並不是很好,有一次生病,母親李敏硬是堅持抱了她三天三夜,自己的病好了,母親全身痠痛,胸口前還被汗水泡紅了,過了很久才慢慢恢復。
讀小學時,孔東梅才從外婆那裡回到了北京父母的身邊,而李敏卻對孔東梅的人生產生了很大影響,包括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無一不受到她的影響。
李敏和父親毛澤東一樣,也很喜歡文學,她便買了很多中外文學書籍,讓孔東梅閱讀,只要女兒喜歡看,她便會趕快給女兒買回來。孔東梅曾說:“如果我現在算得上有幾分文學天分,那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少年時期廣泛的閱讀。”
不僅重視女兒科學文化知識的學習,家規自然也不能落下,李敏經常給女兒講他父親給他們定下的規矩,比如“要夾著尾巴做人”、“不要拿他的名字唬人”、“不許和任何人說自己是毛澤東的後代”等等,母親似乎也給孔東梅下了這些“命令”。
其實毛澤東的後人都在謹遵著毛主席的囑咐,低調做人,踏實做事。
李敏從工作開始,便沒有再向父親要過錢,而是自己賺錢生活,自己燒鍋做飯,還曾發生了因燒火而燻得自己滿眼流淚,蒸饅頭卻蒸成了麵疙瘩等等囧事。李敏的低調也在無形中影響著自己的一對兒女。
寫外公外婆的故事
1999年,孔東梅想像其他青年一樣,出國深造,她便去了美國,在賓夕法尼亞大學攻讀國際政治學碩士。
那天,她剛下飛機,一切都是陌生的,不知所措,對於她來說,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在國內的時候,她還有父母可以依靠,而這是她第一次出遠門離開家,她必須要靠自己了。
她拉著自己笨重的行李,總共有四大皮箱,離開機場,先去找了房子,就這樣開始了自己的留學生涯。
2000年,還在美國求學的孔東梅收到了母親寄給她的一本書,名字是《我的父親毛澤東》,這是母親寫的,裡面寫了很多往事,看著看著,眼前似乎不斷浮現出外公的畫面。母親的書打動了她,透過母親的書,讓她更加深入地瞭解了外公外婆以及母親的一生。
其實,在沒有看到母親的書後,孔東梅和其他同齡人差不多,沒事就喜歡讀讀書、看看電影、偶爾出去旅旅遊。而看到母親的書後,她覺得自己作為毛家後代應該做些什麼了,出國的這段時間,孔東梅更加成熟穩重了,也讓她有了不同的見識和眼界。
在美國的她沒有太大的思想包袱,她可以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去想自己可以為傳承紅色經典做些什麼,於是她想要以自己的視角,去講述外公外婆的故事。很快,孔東梅有計劃地去了湖南、江西、延安等地,去到外公外婆以前生活和戰鬥過的地方,尋找他們的足跡。
當孔東梅走到這些地方時,她仍能感受到外公的氣息,她難以想象,外公是如何在這麼艱難的環境下進行戰鬥的。
就這樣,回國後,孔東梅一邊踏尋著外公的足跡,一邊著手建立了東潤菊香書屋有限公司,一步步打造真正的紅色經典文學。在毛澤東誕辰110週年之際,她還組織了一個大型展覽——《領袖家風》圖片實物展。
與此同時,她還受到湖南衛視的邀請,與其合作一個共6集的系列片,而片子就是從她的視角講述她的外公。
早在出國留學之際,孔東梅就曾說,她學習國際政治是因為對國際關係感興趣,但是她並不想從政,因為她對傳媒感興趣。如今的孔東梅,既取得了北京大學國際傳播與媒體研究專業博士,也開創了自己的事業,擁有了自己的公司,成為了研究毛家以及中國“紅色文化”的代表人物,她也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傳承著這份“紅色經典”。
在公司裡,同事都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與同事們的工作關係都很正常,有的習慣叫她董事長,有的喜歡叫她東梅,有的同事就覺得,她就是一個可親可愛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