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毫山事件後續(接前文)
1978年11月上旬,越軍入侵我國廣西靖西邊境,製造了震驚世界的“庭毫山流血事件”後,不顧世界各國的譴責,反而在蘇聯的撐腰下,強行派兵駐紮在我國庭毫山地區。因此,一場兵對兵、將對將,以圍殲庭毫山地區越軍為目標的戰鬥在廣西靖西縣湖潤公社拉開序幕。
- 戰略包圍
早在11月4日,中央軍委就命令原廣州軍區第41軍各部向廣西靖西縣一帶集結。駐紮在靖西縣一帶的原廣西獨立師邊防2團迅速召回預備役戰士,並不斷招募新兵,短短兩個星期,就擴編成一個總兵力高達4000人的大團。
11月6日,邊防2團一邊擴編,一邊派副團長楊玉光率部包圍庭毫山越軍。靖西縣湖潤公社派一個民兵營500餘人,靖西縣武裝部加派一個以退伍軍人為主體的民兵營助戰。此時,邊防2團已經稱得上是旅級編制。總兵力超過5000人。
盤踞在我國庭毫山地區的越軍為越南高平省軍事指揮部第5營第5連、高平省重慶縣獨立營,重慶縣公安連和民兵。越軍在重慶縣邊境地區的總兵力約1500人,其中,駐紮在庭毫山地區及外圍陣地的兵力為500人,其餘人員主要盤踞在越南高平省重慶縣一側作為預備隊。
越軍入侵我國庭毫山地區後,野蠻的越南當局隨即將庭毫山稱為“越南高平省重慶縣亭風鄉中冒山”,並迅速派武裝人員搶修作戰工事,埋設地雷、設定竹籤陷阱等障礙,並時不時對我國邊民進行射擊。
時任邊防2團派副團長的楊玉光接到包圍盤踞在庭毫山越軍的命令後,隨即率1營、4營、團直屬炮連、工兵排和靖西縣湖潤公社民兵營,靖西縣民兵營,以2000餘人的兵力,南下越南高平省重慶縣亭風鄉北部,切斷庭毫山越軍退路。
邊防2團擴編新兵在接受短暫的訓練後,不斷趕赴前線,完成對庭毫山戰略包圍的任務。11月20日,協助廣西邊防2團的原廣州軍區41軍121師361團團長時光銀率部抵達靖西湖潤公社,很快就加入了包圍庭毫山越軍的行列。
12月初,41軍加派1個重炮營、坦克營、工程營、防化連、通訊營進駐靖西湖潤公社,在當時,從靖西縣城到湖潤公社政府駐地的公路上,當地百姓紛紛加入支援前線的行列,呈現出大戰一觸即發的景象。
12月18日,41軍副軍長於海學親自坐鎮靖西湖潤公社,負責指揮當地軍民圍殲庭毫山越軍。
20日,原解放軍總政治部主任、開國上將韋國清前往湖潤前線視察,並指導當地軍民制定作戰計劃。
鑑於庭毫山是一處呈東北向西南延伸的小型山脈,且山脈中的5座海拔超過600米的小山都在我國境內,因此,41軍前敵指揮部直接作出了以小口徑炮兵群、高射機槍、輕重機槍火力封鎖中越邊境線62號和63號界碑線接線。動用尖兵封鎖庭毫山地區隴美嶺62號界碑通往越南朗邵鄉的公路,切斷越軍東面退路。
在對越自衛反擊作戰總攻發起後,儘量避開越軍正面防線,從庭毫山西南端開始攻打,逐漸向東北部清繳,力求全殲這股來犯之敵,然後迅速抽兵支援主力部隊攻打越南高平省主力。
12月25日,越南當局又派20萬大軍入侵柬埔寨,本就兵力不足的越北地區,顯得捉襟見肘。盤踞在我國庭毫山4號高地上的越南高平省軍事指揮部第5營副營長,深知他們這幫人平日裡作惡多端,大勢已去,便開始做戰前動員。
越軍副營長跟身邊人說:我們區區一個營的兵力,孤軍深入,打死打死了中國軍民數十人,眼下,中國軍隊動用十倍於我的兵力,把我們團團圍住,我們是跑不掉的,回去也會被槍斃,投降也會被他們槍斃,更別指望身後的重慶縣軍隊能給我們帶來太多的幫助,大家都做好戰死庭毫山的準備吧。
戰鬥還沒打響,盤踞在庭毫山上的越軍已經人心惶惶。為了節省彈藥,平時經常朝我國邊民開槍的越軍士兵,都不敢亂開槍了。
為了節省口糧,平時一日三餐,改為一日二餐,而一些未曾在“庭毫山流血事件”中動手的越軍士兵,開始想辦法求得中國軍民的饒恕,甚至想到要拿上級軍官的首級做投降籌碼的餿主意。
越南第二軍區不斷命令高平省方面想辦法支援庭毫山,但越南重慶縣公安軍、民兵此時已察覺到越南當局不得人心,很多人為了保命,在向庭毫山陣地運送物資過程中,根本就沒有進入中國軍民的封鎖線,而是在沒有上級軍官監視的地方,胡亂開幾槍,丟下物資就回去彙報,稱中國軍隊火力太猛,沒法突破封鎖線。
當時,越南當局為了稱霸中南半島,制定了負擔非常重的稅賦政策,凡是無力完成納稅任務的家庭,都被嚴厲懲罰。
面對中國軍民大兵壓境,越南高平省重慶縣的一些越南普通軍民,在奉命支援庭毫山時,經常有人直接帶著物資跑來向中國軍隊投降。
- 牛刀殺雞
越軍內部人心惶惶,不斷有人為了保全自身及家人的性命,主動向中國軍隊提供情報。1979年1月27日至29日,是中越兩國傳統的春節,除夕當天下午,中國靖西邊民燃放煙花爆竹過節,越南高平省重慶縣北部很多人認為中國軍隊已經出兵,上演了數千人南下逃亡的鬧劇。
越南高平省政府阻攔難民不成,惱羞成怒,命令軍隊開槍射殺本國難民,其內部矛盾進一步惡化。
2月16日下午,41軍副軍長於海學親臨軍部作戰指揮室,首先從庭毫山戰區開始佈置任務。於副軍長要求,總攻命令下達後,擔任庭毫山地區作戰任務的炮兵部隊,馬上從庭毫山西南部的5、4號高地南側炮擊。
第一輪炮擊,以燃燒彈為主,以燒燬、破壞越軍外圍竹籤陷阱陣為目標。
第二輪以高爆彈為主,主要破壞越軍雷場、鐵絲網等障礙物,為攻堅步兵開闢道路。
第三輪以高射炮、高射機槍為主,儘可能使用穿甲彈、穿甲高爆彈摧毀越軍水泥暗堡、碉堡等堅固工事;第四輪採用混合彈藥,全面覆蓋庭毫山地區。
17日凌晨,對越反擊作戰全線大總攻正式開始;在長達35分鐘的炮擊中,庭毫山地區越軍地表陣地,包括雷區、竹籤陣、鐵絲網、戰壕等工事,大部分都毀於解放軍強大的炮火。
在第一輪炮擊時,庭毫山4號高地上一個越軍哨兵,跌跌撞撞跑去營指揮所報告:中國軍隊要從我們陣地後方發起進攻!
庭毫山的越軍認為,越南重慶縣守軍就算幫不上他們什麼大忙,守住他們自己的防線應該沒有問題,因為庭毫山南面,分佈著多個小型山脈,中間存在許多谷地。重慶縣越軍利用當地石頭山密佈,草木繁茂的特點,構築了較為堅固的防禦線,並稱隨時可以動用遠端火力支援庭毫山。
因此,庭毫山上的越軍,把防禦的重點放在北、西、東三個方向,而忽視了南面的防禦。發現了中國軍隊的作戰意圖後,不得不一面分兵防守南面,一邊拼命呼叫越南第二軍區支援。
越南當局窮兵黷武,沒有足夠的兵力投放在越北地區;當時整個高平省,邊境線長達80公里,但防守高平省的越軍,只有346師10000餘人,加上地方公安軍各部、特工、民兵,總兵力都不到2萬人。
同時,高平省越軍主力主要分佈在高平市區、當地重要公路沿線。重慶縣北部山丘密集、山高路陡、植被繁茂、河流縱橫交錯,自然環境極為惡劣,不適合大兵團作戰。所以,庭毫山南面的越軍,都是一些戰鬥力不怎麼樣的越南民兵。
近在咫尺的重慶縣越軍,都指望不上,還指望遠在千里的越南精銳部隊?此時,庭毫山上的越軍還不知道,時任越南高平省重慶縣軍事指揮部某連副政治員的農某,已經帶著手下5人向中國軍隊投降了,其所在連隊,士兵基本都跑路了。
而在重慶縣越軍當中,超過半數的基層官兵都跟農某一樣,因為家住邊境地區,越南內戰的時候,跟中國軍民關係密切,所以一直得不到越南當局的信任,還處處被打壓,這樣的兵,會給越南當局賣命才怪。
中國軍隊炮擊庭毫山地區後,並沒有馬上派步兵衝鋒。但盤踞在庭毫山各高地的越軍,如坐針氈,已經陷入草木皆兵的狀態。燃燒彈點燃了庭毫山地區的草木後,熊熊烈火持續燒了幾個小時,越軍士兵沒法利用夜色開小差,橫豎都是死。
有些人已經崩潰了,直接站在戰壕上,胡亂朝著山下開槍。中國軍隊利用高射機槍、重機槍這些射程比普通步槍射程遠的火器,在1000多米開外逐個點名。一些越軍士兵看到同伴慘死的場面,甚至做出了自殺、胡亂殺害同伴的舉動。一些連排級軍官直接被士兵從背後打黑槍。
- 犯我疆土者殺無赦
17日上午6時40分,第41軍配屬給庭毫山前線的跑步群再次進行火力急襲。廣西軍區邊防第2團令第4營,1營4連,團直屬炮連,工兵排,還有湖潤公社民兵營烈士黃高照生前所帶的民兵排,率先從庭毫山5號高地發起進攻。
團直屬炮連和軍部配屬的高炮營採用炮火延伸的方式,在5號高地南側越軍障礙區中,開闢出了一條長達200米的道路。1營4連戰士在炮火的掩護下,抵近5號高地。
此時,5號高地南側隴美嶺和505高地的越軍火力點,突然開火攔截1營4連。副連長見狀,命令戰士們停止向5號高地進攻,並派2排戰士,攜帶82無後坐力炮和火箭筒,抵近隴美嶺和505高地的越軍據點,摧毀了兩處越軍陣地。
僅用半小時,就殲敵8人,全面驅逐了越南朗邵以北的越軍。7時40分,2團4營主力部隊抵達越南重慶縣亭風鄉隴念屯,分別拿下了庭毫山南側的505、672、654高地,為攻堅部隊掃除了後患。
1營4連1排1班和湖潤公社民兵排1個班從庭毫山5號高地西南側發起攻擊。
2排和湖潤公社民兵排1個班從5號高地正西方向發起攻擊。
1排2班和3班擔任5號高地西側警戒任務;3排和湖潤公社民兵排1個班為預備隊。
2排在副連長的帶領下,利用5號高地西側密密麻麻的彈坑作為單兵掩體,迅速衝鋒至半山腰,抵達越軍第一道防線後,動用無後坐力炮直瞄打法,摧毀了5號、4號高地3處重機槍火力點。以2人負傷的代價,奪取了越軍兩道戰壕。
此時,5號高地主峰南側一處被我軍重炮炸燬的暗堡突然出現越軍火力,1排四班戰士火箭筒小組用火箭筒摧毀越軍暗堡頂部後,派2名爆破手攜帶炸藥,將暗堡裡的越軍活埋在坑道內。戰至8時30分,2排全面控制了5號高地。
戰士們在5號高地表面陣地上,只找到6具越軍屍體,繳獲輕機槍1挺,步槍和衝鋒槍各1支,但實際上,5號高地上盤踞著1個排的越軍。
拿下5號高地後,4連指揮所移至此地,改用3排主攻,1排助攻,2排擔任預備隊的方式,向4號高地發起進攻,僅用40餘分鐘,就殲敵21名,繳獲重機槍2挺,火箭筒1具,部分負隅頑抗的越軍被炸死在坑道內,無法進行清點人數。
拿下4號高地後,廣西軍區邊防第2團各部,41軍121師361團各部和軍部炮兵群、靖西縣民兵,全線出擊,採用攻堅步兵班組吸引越軍火力點開火,動用高射炮在輕機槍射程外發射穿甲高爆彈的方式,逐一拔除庭毫山地區越軍火力點。
戰至中午,廣西軍區邊防第2團1營4連將紅旗插庭毫山1號高地主峰上,庭毫山收復戰正式結束。此戰,以我軍傷亡13人的代價,全殲盤踞在庭毫山地區的越軍500餘人。庭毫山收復戰是我軍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第一次打勝仗,後來成為了我國軍事教材上的經典案例。
戰後,廣西軍區邊防第2團1營4連成為首個榮立集體一等功的連隊。東線兵團留下1000餘人的兵力駐守庭毫山後,各路人馬陸續南下,敲響了越南高平省越軍主力部隊的喪鐘。
參考資料:
[1]中國人民解放軍政治學院編:中國人民解放軍戰役戰例選編[M]中國人民解放軍政治學院出版社1984:23-25
[2]我的一九七九[J]芳草2014(10):90-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