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八路軍為反擊日軍的封鎖,發起了著名的“百團大戰”,投入40萬兵力,歷時幾個月,打擊了駐華北日軍的氣焰。戰役在冀察、晉綏、熱河以南的廣大地區展開,前兩個階段以破壞敵人的交通線為主,第三階段是針對日軍的“掃蕩”進行反擊。
關於百團大戰,當年有一首抗日歌曲唱道,“從正太線到京漢線,從高山上到大平原……破公路呀割電線,控鐵路呀打據點”。
參加過侵華戰爭的一個日本兵齋藤邦雄,是百團大戰結束後被派到中國的。齋藤回國後寫了一本回憶錄《陸軍步兵漫畫物語》,部分內容是他在中國的經歷。他所在的部隊遇到的一件怪事,和百團大戰有關。
齋藤原本是個電影公司的小職員,有文化,沒有被日軍洗腦。據他回憶,自己曾在某旅團情報室,研究八路軍的抗戰宣傳品,整天讀《實踐論》、《論持久戰》、《抗日遊擊戰法》之類,結果越看越覺得有道理。
1941年夏,齋藤結束新兵訓練後,被派到日軍駐中國華北某部隊,是一名機槍手。用齋藤的話說,他們的駐地在北京以南,先到京漢線往南約30公里的良鄉站,然後換乘支線列車坐到坨里終點站,再沿琉璃河往上游走10公里就到了,叫河南村。
這個地方應該是北京房山區河北鎮的河南村,琉璃河對岸還有個河北村。河南村駐有一個約30人的鬼子警備隊,附近的村子也有鬼子駐紮。
1941年秋,為應對八路軍的進攻,河南村又來了一支約50人的鬼子機動部隊,都是老兵。齋藤到前線才幾個月,那時候還是個馬倌。警備隊有一支騎兵隊,只有10匹馬,還不是正規的軍馬,是從當地搶來的。
齋藤不太會騎馬,也學不好,隊長就讓他照顧馬兒,要是照顧不好還要挨耳光。
那些馬兒體型較小,但性格溫順,耐力好,主要被鬼子用來運送重機槍。有時候後方的鬼子軍官來了,也騎著馬去前線。齋藤說,一旦發生戰鬥,那些騎馬的軍官目標顯眼,最容易挨槍子。
有一次,不會騎馬的齋藤被迫隨騎兵隊執行任務,差點丟了命。
當天,鬼子警備隊得到訊息,幾公里外的一個小山村有八路軍的眼線活動,騎兵隊奉命趕往那個村子。由於一個隊員生病了,隊長命令齋藤頂替,齋藤只好騎上了馬背。他們每人只帶著手槍和手榴彈出發了。
山路崎嶇,一條幹涸的河谷是唯一的通路。齋藤第一次在實戰任務中騎馬,緊張得不行,抓緊馬鬃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好容易到了那個村子,村長卻說根本沒有八路。那是鬼子的控制的村莊,通常情況下他們不會隨意拷問老百姓。村長拿點心和茶水招待後,鬼子就走了。
回去時,他們途徑一處狹窄的河道,都開始加速,變成了賽馬。之前齋藤就聽隊伍裡的老兵說,那一帶一年前發生過戰鬥,八路軍百團大戰時襲擊他們後方,在兩邊的高地埋伏,5輛日軍汽車被擊毀,全軍覆沒。所以那裡讓他們感到毛骨悚然。
齋藤在隊伍最後面,急著跟上去。但河床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石頭,騎術差勁的齋藤死命抓著馬鬃,伏在馬背上,結果還是一個倒栽蔥摔下去了。幸好他戴著鋼盔,腦袋沒事。可那匹馬沒等他,自己跑了。
等齋藤爬起來,前面的人都走遠了。這時,他突然覺得腰部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但周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然後就聽見腰間有嘶嘶的聲音。齋藤大吃一驚,那是手榴彈雷管被引燃的聲音,手榴彈引燃後,5秒內就會爆炸。齋藤急忙從腰帶上的袋子裡掏出手榴彈,往遠處扔,同時趴了下去。
手榴彈剛扔出去就炸了,要是慢一秒鐘,齋藤就稀裡糊塗被炸死了。他驚魂未定,想不通手榴彈是如何點燃的。手榴彈使用前必須拔掉保險栓,齋藤摔了一跤,可能手榴彈碰到了石頭,但保險栓不會摔一下就掉,所以不可能引燃。保險栓是如何被拔掉的,齋藤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了想,摔下馬的地方,正是去年秋天日軍遇襲之處,聽到手榴彈引燃的聲音前,腰部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難道那些陣亡的日本兵在召喚他?
這時,騎兵隊回來找齋藤了,把他帶回了駐地。
齋藤回去後講了自己遇到的怪事,小隊長說:那地方確實很瘮人,已經有好幾個人夜裡路過那裡的時候,聽見有人說,“給我手榴彈,給我手榴彈”,可是又看不見人在哪裡。齋藤你遇到的事可能是陣亡者的怨恨導致的吧,趕快報告隊長,去那裡上個香驅驅邪吧。
鬼子隊長很重視,第二天,警備隊帶著酒和花束去了齋藤遇險的地方,再次祭奠了陣亡的鬼子。從那以後,再沒有發生過怪事。齋藤自此對手榴彈的安全加倍留意,也沒有再發生過意外。
參考資料:《陸軍步兵漫畫物語》